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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英雄鄧世昌血戰黃海的愛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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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戰績:在1894年9月17日的黃海海戰中擔任致遠艦管帶,戰中,連連擊中日艦。致遠艦以一敵四,後撞向日艦吉野號。致遠艦被擊中後,鄧世昌墜海,拒絕相救,以身殉國。

民族英雄鄧世昌血戰黃海的愛國故事

提到甲午海戰,很多人首先想起的可能不是挪用海軍軍費的慈禧太后,也不是最終簽訂《馬關條約》的李鴻章,而是那位用軍艦撞向日艦、慘烈報國的鄧世昌。除去後世對鄧世昌當時的行爲的爭議,今天我們重新回顧那段歷史,只是希冀或許從悲劇中獲得些許教訓,得到些許警示。

潛龍入海

1868年,閩浙總督左宗棠創辦船政局,在福州馬尾效仿西方建立造船廠,後清廷派林則徐的女婿沈葆禎總理船政大臣,創辦福州船政學堂,培養中國自己的艦船和海軍人才。當時,招收了廣東籍通曉英文的學生共十人到福州船政學堂肄業,鄧世昌便是其中之一。由於他學習目的明確,且又聰穎過人,入學後的各門課程考覈皆列優等,深受沈葆楨的青睞和器重。

然而,儘管表現優異,鄧世昌的事業卻並非一帆風順。在以福建學生爲主的福州船政學堂,廣東籍的鄧世昌可能受到一定排擠,如達到條件卻因“人才短缺”這樣的藉口,錯失出國學習的機會,從側面也印證了這一點。

1880年,直隸總督李鴻章聽聞鄧世昌“熟悉管駕事宜,爲水師中不易得之才”,便調鄧世昌到北洋差遣。隨後,鄧世昌隨丁汝昌赴英國接購新船,期間,他趁機考察西方海軍的發展情況,以彌補未能出國學習的遺憾。

1882年,朝鮮政局發生動亂,日本擬趁機發動戰爭。署理直隸總督張樹聲奏調浙江提督吳長慶率師東渡援助,命鄧世昌以兵艦護送。鄧世昌駕“揚威”,“鼓輪疾駛,迅速異常,徑赴仁川口,較日本兵艦先到一日”,“日兵後至,爭門不得入而罷”。事平後,薦保遊擊,並被賞勃勇巴圖魯勇號。

北洋大閱海軍時,英法美日等國水師提督借來觀操,會辦海軍大臣李鴻章以鄧世昌訓練得力,奏諭旨賞換噶爾薩巴圖魯勇號,覃恩賞給三代一品封典。鄧世昌深知國家處危亡之時,報國的心情殷切,常與身邊的人說:“人誰不死,但願死得其所耳!G席波濤,不避艱險。”

碧海丹心

1894年,朝鮮爆發東學黨起義,清政府派淮軍增援鎮壓,日軍也藉口保護使館與僑民派兵進駐漢城。日方對戰爭蓄謀已久,因此不斷增兵,最終發動豐島海戰,引發甲午戰爭。

日本不斷增兵的同時,也向清政府拋出要求共同改革朝鮮方案,侵略意圖十分明顯,清政府令李鴻章備戰。而此時,李鴻章仍不主張添兵赴朝,並希冀中日能共同撤兵。直到中日談判破裂,日本正式發動戰爭後,李鴻章纔不得不應戰。

1894年9月17日,北洋水師護送4000餘名援軍入朝,返航時在大東溝遭遇日軍襲擊,北洋水師倉促應戰,黃海海戰爆發。

接敵途中,丁汝昌命令將艦隊由雙縱陣改爲橫陣,由於向兩翼展開需要時間,不待隊形完備,旗艦“定遠”的管帶劉步蟾便擅自下令發動攻擊,此時,距離敵陣還有5300米,北洋艦隊僅形成了較爲散亂的人字形陣型,完全未處於有效的對陣狀態。劉步蟾此炮將其緊張的心情暴露無遺,相比較日軍在北洋水師發炮後,繼續挺進達三分鐘之久,直至距離3500米時,纔在有利陣型上開炮還擊的舉動,或許第一炮就已經暗示了戰爭的勝負。

日軍甫一開炮,便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將定遠望臺打壞,在望臺上督戰的丁汝昌受到重傷。丁汝昌的墜艦,給士氣帶來極大的損傷,進一步也加劇了北洋水師的混亂狀態。由於日方艦艇具有快速的.優勢,很快形成太極陣,裹住北洋水師的人字陣,並漸漸攻入人字陣腳,將致遠、經遠、濟遠三艦隔絕於陣外。

鄧世昌駕駛致遠一艦,由於他抱着必死的決心,故而攻敵最力,兩陣甫合,其他船還在後面,致遠便獨自向前猛駛衝鋒直進,開放船首船尾英國製造的十二噸大炮,並施放機器格林炮,先後共百餘出擊。

此時其他艦艇已在一片混亂之中,無一艦能勇往協助致遠,致遠顯示出孤軍深入,無復後繼的態勢。日艦見有機可乘,便以四艦環攻致遠艦,致遠多處中彈,船身傾斜,情況十分危急。

在此危急時刻,鄧世昌認爲:“倭艦專恃‘吉野’、苟沉是船,則我軍可以集事。”他激勵將士說:“吾輩從軍衛國,早置生死於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這時吉野艦迎面駛來,鄧世昌於是下令以最快的速度向“吉野”衝去。日軍發現了致遠的企圖,便集中火力,轟擊致遠,最終,致遠在炮火下沉沒,鄧世昌墜入海中,此時,鄧世昌的隨從劉忠遞給他一根浮木,但他堅決不接,憤然地說:“事已如此,誓不獨生!”有義犬見主落水,也跳水相救,鄧世昌按犬頭入水,最終殉國,年僅45歲。英法各國水師觀戰者皆感嘆世昌之忠勇爲不可及。

鄉黨與民族

事實上,甲午海戰中出現了不少像鄧世昌這樣英勇獻身的英雄,然而即使這樣,也改變不了甲午海戰慘敗的事實。這場改變了中國近代命運的重要戰役,帶給我們什麼樣的教訓呢,首先要從鄉黨說起。

中國人有着強烈的鄉邦觀念,這本無可厚非,但如果私交和公事無法分開,就很容易形成鄉黨,從而忽略國家利益,產生惡劣的影響。

上文曾提及,福州船政學堂的學生多爲福建人,廣東出身的鄧世昌在其中受到排擠。在以福州船政學堂畢業生爲主力的北洋海軍中,這種情況並未有多少改變。特別是國外留學歸來的畢業生被委以重任,在北洋海軍中居於高級地位,也進一步加劇了鄉黨的劃分。

即使是北洋海軍的最高指揮官,提督丁汝昌,也因爲非福建人及非海軍出身而備受排斥,即《清史稿》所說“軍故多閩人,汝昌以淮軍寄其上,恆爲所制”。再引黃海戰役中擅自開炮的劉步蟾爲例,《清史稿》描述其“步蟾通西學,海軍規制多出其手,顧喜引用同鄉,視統帥丁汝昌蔑如也。時論責其不能和衷,致僨事。”在這種氛圍下,鄧世昌自不能免,“獨世昌以粵人任管駕,非時不登案,閩人鹹嫉之”。

鄉黨意識對於戰爭的影響不言而喻,最高指揮官起不到本應的統帥作用,造成的羣龍無首狀態,助長了北洋水師的散漫之風,這從劉步蟾未接到丁汝昌命令的時候擅自開炮就可看出。而在鄉黨觀念指導下的親疏遠近判分,也導致了致遠號被四艘日艦圍攻時未有後援,受到嚴重損傷。致使鄧世昌最終以身殉國,亦未嘗不是被鄉黨觀念所害。

私兵與國軍

鄉黨觀念或許敗了一戰,而敗了一國的,卻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先從北洋水師說起,北洋水師名義上是清政府的海軍國防力量,實際上卻是李鴻章淮軍的私人武裝,以至於清廷想要調動水師,必須經過李鴻章的同意。因此,雖然說甲午戰爭爆發在日本與清朝之間,但是真正對抗日本舉國之力裝備的精銳武裝的,其實是李鴻章的淮軍——由於淮軍的失利,清政府才調湘軍繼續抵抗日軍。一國與一軍的對戰,實力不對等實屬正常。另外,李鴻章在戰爭前和戰爭中的“避戰”也另有深意。

太平天國迅速在南方諸省橫行,而清朝的八旗與綠營皆潰不成軍。曾國藩、李鴻章趁勢而起,用十數年時間平定叛亂,成爲“同治中興”的功臣。正是因爲這場戰爭,曾國藩、李鴻章所率領的湘、淮二軍,能夠脫穎而出,力壓八旗、綠營。湘淮二軍在平定叛亂之後,並沒有功成身退,而是漸漸有獨立的勢頭。中央權威雖然已經旁落,但是名分依然還在,國家行政力量依然操控在中央手中。地方勢力因不能團結,反而被中央藉機操縱、抑揚其間。其中最着者,莫過於推恩左宗棠,任命張之洞,以此平衡湘淮勢力。

在甲午戰爭期間,翁同爲首的清流鼓譟一戰,逼李鴻章出兵,其目的也就在於借日本之手削藩。李鴻章豈不知其用心,然私兵皆軍費所養,兵臨城下之時,也無法一直躲避。但北洋水師一旦完了,李鴻章也失去了所恃,因此囑咐丁汝昌等人避戰自保。以一私心所養之水師,而敵一國之水軍,勝負早已註定。

結語

鄧世昌能以“致遠”一艦敵四艦,終難改甲午戰局,可知北洋將領非不英勇,非不盡力,實有天亡而非戰罪之慨。儘管如此,我們還是考察了北洋水師自身存在的鄉黨問題,以及北洋水師作爲李鴻章私兵,與清政府存在種種微妙的關係,導致無法一心應戰,在抗戰與求和中首鼠兩端,從而最終一敗塗地,而國事亦不可挽救。缺乏全局意識,即使英雄輩出,亦乏迴天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