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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頭鷹奧科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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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以前,凱斯瓦部落聚居在華雅加河的支流瑪尤河沿岸。那裏的平原土地肥沃,山坡上是魚鱗般的梯田。那裏風調雨順,不需要修建水渠或打井取水。凱斯瓦部落豐衣足食,生活愉快。

貓頭鷹奧科圖

在凱斯瓦部落裏有一座孤獨幽靜的寺院。那裏居住着太陽神的侍女。巴恰卡寧是她們當中最美麗的一個。她心靈純潔,十分虔誠。寂寞的寺院生活並沒有使她感到痛苦。她成天專心致志地爲統治着天下的印加王編織絢麗多彩的斗篷。她最忠實的朋友是一隻名叫奧科圖的貓頭鷹。奧科圖長着一對甜蜜的圓眼睛,身上披着五顏六色的羽毛,它的歌聲優美動人,使森林裏的百鳥羨慕。

天神指令凱斯瓦部落向周圍擴張勢力,驍勇的鬥士們便開始了遠征。

一個春天的黃昏,村裏熙熙攘攘。這引起了巴恰卡寧的好奇。她從香氣四溢的桔子樹上望去,看到一羣士兵押着一個俘虜。人們說,這個俘虜曾經像雄獅一樣地戰鬥過。他像曼科·卡巴克①一樣英俊、魁梧。他的魅力使巴恰卡寧傾心,產生了愛慕之情。

俘虜在村裏生活了很長時間,逐漸和大家熟悉起來,最後成了部落的盟友。他答應讓自己的部落歸順凱斯瓦。被釋放時,他允諾三十天後返回。在這之前,他還虜去了巴恰卡寧的心。

自從這個俘虜離去以後,巴恰卡寧就失去了歡笑,一是因爲褻瀆了天神而感到內疚。二是因爲心上人已遠走高飛。她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芬芳的蘭花,甜蜜的菠蘿,絢麗的夕陽,溫柔的月色,甚至連她的密友——貓頭鷹奧科圖動人的歌聲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她只是癡癡地期待着自己的心上人回來,聆聽他的話語,感受他的愛撫。

預定的期限過去了,可是心上人卻杳無音訊。當巴恰卡寧感覺到愛情的果實已在肚裏蠕動時,便決心出走去尋找孩子的父親。

那是一個夜晚。天神察覺到了她的行動,便傾下一陣陣密密的、冰冷的雨。她頂着大雨發瘋似地逃向浩瀚而又神祕的森林……  貓頭鷹奧科圖無法幫助巴恰卡寧找到心上人。巴恰卡寧懷着恐懼在茫茫的森林裏蹣跚。奧科圖爲她的朋友尋覓果子和野菜,可是這些食物根本不能補充巴恰卡寧需要的營養。年輕美貌的巴恰卡寧很快消瘦了,變得骨瘦如柴。

一天夜晚,貓頭鷹奧科圖看到巴恰卡寧在大樹下痛得翻來覆去。這預示着孩子即將降生。可是,巴恰卡寧怎麼經受得住這場折磨呢?於是,貓頭鷹決心向天神求情。她展翅向天空飛去。

“老爺!您的慷慨如同您的權威一樣宏大。您就饒了巴恰卡寧吧!……”

她的懇求無濟於事。當她知道天神已經決定讓自己的女友死去時,痛苦萬狀。

奧科圖沮喪地回到了巴恰卡寧的身旁。巴恰卡寧在痛苦地呻吟,而黑漆漆的森林卻無動於衷。奧科圖爲朋友的悲慘遭遇而哭泣。她那圓圓的、充滿溫情的眼睛看着孩子降主,又無可奈何地看着巴恰卡寧痛苦地抽搐,直至悽慘地離開人世。

嬰兒在早已失去知覺的母親的懷裏大聲啼哭。

①印加帝國的創始人,第一個印加王。

目睹這一慘狀,奧科圖毅然決定再次上天,爲孩子向天神求情。

“孩子來到人間,他沒有罪過。可是,他是褻瀆神明的產物。他存在人世就會表明我的軟弱。不行!他不能留在世上。”巴恰卡瑪克神說道。

同情心使奧科圖忘記了天神的權威。她執著地爲她的女友和孩子爭辯,最後冒犯了天神。巴恰卡瑪克神①生氣了,他的聲音如同雷鳴:“你走吧!孩子的靈魂不能留在人間,但是,我決定讓它棲身在你的孩子身上。”

奧科圖又氣憤又難過地飛回了大地。下地一看,嬰兒成了一具冰冷、毫無生氣的軀體,而她自己可愛的孩子——小貓頭鷹完全變了模樣,長得像那死去的嬰兒,而且永遠失去了嘹亮動聽的歌聲,從她嘴裏只能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聲。看到這一切,貓頭鷹奧科圖便使勁朝着旁邊的棕櫚樹飛去,讓樹上的銳刺穿過自己的心臟。從此以後,森林裏就再也沒有像奧科圖這樣歌聲動聽的貓頭鷹了。奧科圖的後代只能在慘淡的月色下痛苦地呻吟。

①印加人信奉的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