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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火專家老滿頭感人民間故事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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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滿頭名字叫滿志林,阿爾山男女老幼都這樣稱呼他。他不是專業防火人員,之所以被稱爲“防火專家”,是因爲在阿爾山領導幹部中他最懂得防火工作。

防火專家老滿頭感人民間故事

阿爾山森林覆蓋率64%,綠色植被率95%,防火在春秋冬三季都是重中之重的工作。特別是經過1987年、1998年、20**年幾次大火之後,林區的防火任務更加艱鉅起來。滿志林從小就在林區長大,工作後又參加了無數次的撲火戰鬥,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他漂亮地指揮了幾次撲火戰役之後,在阿爾山幹部羣衆中贏得了“防火專家”的美譽。

我於2005年11月份到阿爾山任職的,任職令下來之後心裏最不託底的工作就是防火。尤其是在上任的途中,看見20**年大火後遺留下的大片大片的火燒木或躺或站在荒山禿嶺之上,一片狼藉,我的心情更加忐忑不安起來。

當我把這一擔心向時任辦公室主任柏亞斌透露時,他告訴我,“這個你不用擔心。阿爾山是久經火情考驗的,防火工作不缺人才。最懂防火的是滿志林,第二位的是任忠民,第三位的是樑金龍……”他還告訴我:“20**年春天蒙古火入境,因爲風向突變,大火燒過了凍死人山,逼近了阿爾山市區。當時老滿頭任阿爾山市防火前線總指揮,他仔細觀察風向、準確判斷火情,果斷確定火勢走向,迅速打通防火道,最終撲滅了大火。事後大家對老滿頭部署得當、指揮若定都豎起了大拇指,當年‘阿爾山保衛戰’老滿頭是立了頭功的。”

20**年開春後的第一個會議就是防火工作會議,特意聘請老滿頭擔任阿爾山市防火指揮部顧問。在會上鄭重其事地宣佈,一旦發生火警,滿志林就是前線指揮。

在防火工作會議上,老滿頭認真分析了防火形勢:“因爲去年秋天蒙古國境內已經發生了大火,今年春季來自蒙古國方向的火情壓力不大,重點要防範我們內部出現的火情。”他說,“今年內部防火形勢不容樂觀,阿爾山地區氣溫較往年平均溫度高7攝氏度,而且持續乾旱,是有歷史記錄以來的最高值。林區還出現了少有的大風天氣,氣候背景和1987年大火之前的氣候背景相似。”他指出了阿爾山防火工作的特點:“我國絕大多數森林火災是人爲的,阿爾山也不例外,火因主要分爲兩類:一類是燒荒、燒炭、燒牧場、機車跑火等生產性用火引起的森林火災;一類是上墳燒紙、野外吸菸、小孩玩火、癡呆弄火、取暖做飯等非生產性用火引起森林火災。”他強調了防火工作的重點:“外來人口多,火源特別難管理,跑火防不勝防。”他說,“生活在林區的人,一般都有防火意識,懂得防火的有關規定。但現在隨着林區改革的不斷深化,森林經營活動顯著增多,林區內人員流動頻繁。進入春季,春耕生產、山野菜採集、遊人入山等因素,帶來了大量火災隱患。外來人員野外帶火、用火、跑火的現象很嚴重,我們要劃分責任區,明確責任人,加強對外來人員防火知識的宣傳和督查。”

由於加大了防範力度,20**年春季阿爾山市安然無恙。但是,其他地方就沒有這麼幸運了,5月5日大楊樹林業局發生火災,過火面積52平方公里。5月16日紅花爾基樟子松林發生火災,過火面積近50平方公里。紅花爾基距阿爾山70公里,是我國唯一的天然樟子鬆母樹林基地。滿志林對前來調研的國家防火辦領導講了自己的見解:“我國目前出臺的某些防火法律和條例,失之於粗,缺少操作性,難以實施有效的監管。” 國家防火辦的領導對此高度認同。

我真正見識老滿頭滅火指揮的風度是2007年8月2日發生在五里泉的那場大火。

那場大火現在看來都有些不可思議,每年8月正是阿爾山水草豐美的季節,五里泉又是阿爾山著名的溼地。時間是不該着火的時間,地點是不應該着火的地點。但是,當年春夏乾旱,造成阿爾善河斷流,五里泉溼地乾涸。城內垃圾箱走火,引燃了五里泉塔頭地地下深層乾枯的雜草,火先是在地下燃燒,集聚一定能量之後,瞬間變成濃煙滾滾的大火。

中午一點左右,我接到電話。當我趕到火場的時候,已經聚集了機關幹部、企事業單位人員將近二百人,大家手中拿着各種各樣的滅火工具,召之即來,來之能戰——一看就是一支經歷過火情考驗的隊伍。

老滿頭已經到達了現場,他身穿防火服,腳踏防火靴,紅臉膛、國字臉一改往常的笑容可掬,揮舞着手臂,非常嚴肅地用他極具磁性略帶沙啞的嗓子,對圍攏在身邊的人羣佈置任務:“柏亞斌,你帶50人到河西,一定不能讓火燒過阿爾善河;楊雨庭,你帶50人到路東,以公路爲屏障嚴防死守,不能讓火上山;李小光,你協調聯繫阿爾山林業局滅火隊;其餘的人跟我來,站成散兵線守火場……”

部署停當,他向我彙報了火場的情況:“火是從市衛生局樓後燒起來的,發現的時候已經燒到五里泉了,防火辦中午十二點五十接到報告。現在東邊燒的速度較慢,西邊已經燒到阿爾善河邊了。目前的風向是西北風,對我們撲火很有利。重點是西邊守住阿爾善河,不能讓火過河。東邊守住公路,截住火頭,別讓火上山。東西兩邊作戰,西邊是關鍵,西邊山上是森林,一旦堵不住後果不堪設想,一定要死看死守,不能有半點的疏忽。”我心裏暗暗地佩服他——簡明扼要、重點突出、方案具體、部署得當,真不愧是防火專家!

我們正說着,阿爾山林業局專業撲火隊在田總的帶領下趕到了,他們一下車,二十多臺風力滅火機轉眼間就消滅了殘火。田總向我揮了揮手:“明火已經滅了,守火場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這個時候,老滿頭對我說,“我們到(阿爾善)河邊看看,那裏是(撲火的)關鍵,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從我們所處的位置到阿爾善河邊要穿過一片火場,老滿頭在前邊走,我在後邊緊緊跟着,雖然他比我還要大上幾歲,步伐比我可靈活多了,遇見不好走的地方他還回過頭來拉我一把。剛剛燃燒過的灌木叢,橫七豎八地倒着,腳下是燙腳的灰燼,我穿的厚底膠鞋不知道什麼時候燙開了膠。燒成木炭的樹幹冒着青煙,嗆得人不能正常呼吸。滿志林遞給我一塊溼紙巾,他用隨身攜帶的毛巾捂住嘴。我們踉踉蹌蹌走出了火場,衣服燙了好幾個黑洞,手套磨開了線,臉上、嘴巴、鼻孔、耳朵眼裏都是黑灰了。

當我們返回到五里泉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撲火現場插了一圈防火旗,防火指揮部擡來了幾張桌子,桌子周圍擺滿了各單位、社會各界捐獻的物品——海神集團送來了饅頭、熱粥;個體餐館送來了豆漿、油條;小賣店送來了麪包、香腸;民政局送來了棉大衣;不知道是誰還捐獻了香菸、啤酒…… 當然,還有醫院的醫生、電視臺的記者……展現了一副同仇敵愾、全民滅火的畫卷。

這時,一個念頭涌上我的心頭,在林區撲火是儀式感很強的一件事情:火情就是命令,火場就是戰場。一旦出現火情,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國營私營、不分火大火小,人人上陣,個個向前。令我驚奇的是,不用刻意分配任務,幾乎每個人都能自主地找到恰如其分的位置,有錢出錢、有物出物、有力出力,義無反顧,盡職盡責,毫無怨言。有人說,這是多年來防火教育的結果,我認爲毋寧說這是人類的一種應激的自然反應,法國社會學家列維-布留爾在《原始思維》一書中分析過這種人類面臨共同危險時的情景。這種無意識的人類集體行爲體現了人的一種本性,我們要做的是遵循人的本性。

在滿志林的主持下,防火辦下發了值班表,青壯年幹部輪流看守火場。一場大火使我真真切切體會到井井有條、運轉高效的防火機構對林區防火是多麼地重要。

第二天早晨五點鐘,柏亞斌我們兩個人又來到五里泉。看見楊雨庭正帶領十多名幹部拿着水壺,澆滅一個又一個還在冒煙的小火點。他們在這裏已經守候一夜了,臉上略顯疲憊。他說,“老滿頭剛剛走,他教給我們這個辦法,好使!”

……

今年夏天,我來到五里泉。新修的棧道把我引向了溼地的中央,柳蘭在夕陽下格外顯眼,藍紫色的花像湖水的漣漪一樣隨風翻動,煞是好看。“在過火的地方,柳蘭會長得格外茂盛。”身旁的柏亞斌告訴我。

柳蘭,阿爾山的市花——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