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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科的朋友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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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南方國王的王子波科出世時,國王和王后把全國最有名的巫師都召來爲波科占星算命。
  所有巫師來到的時候都大擺排場,走在前面的隨從敲着鼓,吹着響亮的短笛。巫師們穿着盛裝——用上千種顏色羽毛編織的短裙,蛇皮做成的護胸,使人見了害怕的飾有牛角的面罩,還戴着嵌有彩色玻璃珠子的金屬項圈。他們每走一步,金屬項圈就發出“丁當丁!”“丁當丁!”的聲音。
  所有巫師圍繞在王子身邊,仔細地觀察王子,嘴裏喃喃說着聽不懂的語言,然後他們在王宮的中央坐成一圈,各人在自己面前的地上畫一些幾何圖形,他們用眼色互相詢問,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
  “怎麼樣?”南方國王焦急地、惶惶不安地詢問。“我希望,我兒子的星佔不會是不吉利的吧!”
  “國王兒子的星佔怎麼能是不吉利的呢!”一位年紀最大的巫師小心翼翼地回答。“相反,我們看到的是這個孩子將成爲一位偉大的君主,一位勇猛的將士。當他敲響戰鼓的時候,北方、東方和西方的各個部族也都會趕來聽從他的指揮去作戰。他將擁有像尼日爾河的波濤一樣多的牛羣和能夠住滿一百個村莊那樣多的俘虜。他將活到高齡,在他去世的時候將舉行盛大的葬禮:他的三百個妻子和一千個以上的奴隸將爲他殉葬。他將給他那無愧於他的兒子留下一個繁榮的王國……”
  “妙啊!”國王大聲喊叫,“這是人們所能指望的最美好的星佔了!”
  “但是……”老巫師又說。
  “怎麼還有一個‘但是’?”國王皺着眉頭問。老巫師把頭低下了三次,其他巫師也仿效他把頭低下了三次。
  “說啊!”國王大聲喊。“是什麼陰影能夠破壞這樣一個美好命運的圖像?你說的‘但是,後面究竟是什麼?”
  “有些……”老巫師伸直了身子說,“一切全寫在這沙土上了。在我們每幅神祕的圖形中,都有這麼一道細線,它令人不易覺察地把興盛時期勾劃掉了。國王,您看,在我腳下的沙土上您看見什麼了嗎?”
  “我看見了,”國王彎下腰來,帶着害怕的厭惡,“我看見一個圈,還有其他的圈,還有一個三角形和兩條線,其中一條線好像是第一個圈的支柱……”
  “您在這條線上什麼也沒注意到嗎?”
  “沒有。”
  “但確實是有些東西:這粒沙子就比別的沙子都大,當我占星的時候,它在這條線的開端……”
  “那就怎麼樣呢?”

波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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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王,這意味着,”老巫師說,“您的兒子的光輝前途可能被威脅他早年時期的危險而勾銷。這是從外面襲來的危險。”
  “這是一種什麼性質的危險呢?”國王十分恐慌地問。
  “誰知道!?”巫師用一種神祕的聲調說。“誰知道它是人、是禽獸還是植物?叢林裏的風隨時都能把它帶到這裏來。不過現在還有時間,當王子在我們的保衛下安然無恙的時候,我們還可再另做一次占星,以便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消除這一危險?”
  巫師們站了起來,用腳尖把沙土上的第一批圖形抹掉。然後他們又坐了下來,每一個巫師都仿效年紀最長的巫師,在自己的面前畫了一個圈。
  “答案出來了。”老巫師給國王指着幾何圖形說。
  “這個圈代表您關閉幼年時期王子的房屋。您可以請一位乳母陪伴他直到他滿五歲,然後他將在我們的保衛下獨自生活,誰也不能與他接觸,除非另一次占星告訴我們威脅他的危險已經消除。我剛纔是按照命運之神的話說的。”
  所有巫師都低下了頭,表示老巫師所說的意見也就是他們的意見。
  “既然如此,”國王順從他說,“我馬上叫人蓋好一間房屋,做關閉我兒子的地方,請你們每個人輪流負責保衛。沒有任何人能比你們更勝任崗哨的職務了。你們要用生命來向我擔保占星所要求的孤獨。食物將從一個小窗口遞進去,擔任守衛的巫師要在王子吃飯之前先嚐一口。去吧!這是命運之神要求的,只好這樣做了。”
  這樣,從第二天起,波科就被送進一間又高又堅固的房屋裏,屋門被砌死了,他和乳母被關在裏面。
  在五年期間,小王子沒有遭受孤獨的痛苦。但是,當他滿了五歲,乳母從他的身邊被奪走之後,他感到無比的憂傷,因此,在許多天裏,他對任何菜餚,碰都不願意碰一下。
  他整天躺在牀上哭泣。在離這間房屋不遠地方遊戲的孩子們都聽到他的啜泣聲,這使他們再也不爲父母的貧窮和自己當奴隸的處境感到遺憾了,說真的,爲了日後享受當君主的快活,波科所付的代價也太高了。
  但是,有一天,哭聲停止了。
  “他已經習慣於他的命運了吧!?”人們想。
  事情並非如此、這只不過是因爲他有了一個夥伴。
  確實,就在小王子哭得最傷心的時候,有一種聲音傳進他的耳裏。
  波科沒有停止哭泣,他從牀上坐起來,眼睛盯着發出聲音的地方。這聲音來自地下,好像是來自乾燥的泥牆的牆根。這是一種斷斷續續的、隱隱約約的抓扒聲音,有時急速,有時緩慢。波科熱切地注視着,發狂地期望能夠看見他的好乳母突然從地下鑽出來。但是不,這不能是她,因爲她離開時曾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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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國王的意志!”
  “國王,”她經常反覆對波科說,“就是永恆之神‘扎納哈雷’在人世的化身。”
  “那麼是誰在那裏呢?”王子一面自己忖度,一面還在抽咽。
  嚓!嚓!嚓!……現在聲音已經十分近了。
  突然,一個狹小、淡褐色的東西出現在沙土上,擺動着。
  “是一條蛇!”波科一面喊,一面站起身來往前跳了一步。
  他是一個勇敢的孩子,他想起了乳母的忠告,拿起一根木糙,跑向那個淡褐色的東西。
  只見從沙土裏一點點地伸出了一張白色的、圓圓的臉,兩個大眼睛和兩隻長耳朵。最後,一個靈活的身軀從洞裏跳出來了。
  這是非洲傳奇故事中的主角,是人們夜晚在挨近叢林的火邊、圍坐着吃飯時講述的對象,是足智多謀的常勝英雄,他就是野兔先生。
  小王子從來沒有見過荒野和樹林,也從來沒有見過住在荒野樹林裏的野獸,可是他的乳母給他反來複去他說過許許多多故事,所有這些故事的主要英雄都是神奇、靈敏的野獸,因此他馬上就認出來了。
  “野兔先生!”他喊道,高興的拍着雙手。
  “我,”野兔先生向小王子點點頭,“我很願意來拜訪你,因爲你在這裏沒有什麼好玩的。”野兔先生一面環顧周圍,一面又說,“太陽都沒有權利穿射進來照到你的身上,因此,我比太陽還強大,因爲我已經來到這裏。”
  於是野兔先生帶着驕傲的神情開始捋他的小鬍子。
  “哦!我的親愛的小野兔先生,”波科一面嚷,一面親熱地撫摸他新朋友的光滑的頭,同時幫他撣掉沾在身上的泥土和沙子,“你多好啊,來這裏看我!可是你知不知道這是被禁止來的呢?如果人們發現你在這裏,他們就要殺死你。我對你滿懷友情,我寧願永遠孤獨的呆在這裏,也不願看見你被處死。”
  “請放心,”野兔先生非常自信他說:“我總有辦法擺脫困境,我誰也不怕。”
  “連國王也不怕?”波科驚訝地問。
  “什麼國王?有許多國王。有河馬,它是湖泊之王;有大象,它是森林之王;有鱷魚,它是江河之王;還有獅子,它是叢林之王“我想說的是我們這個地方的國王,也就是我的父親。”
  “哦!”野兔先生平靜他說,“我一點也不擔心他,我不怕他。他的狗羣比他更可怕:它們跑的快得多,只要一想起它們的獠牙就足以使人發抖。”
  “對,是這樣。如果有一條狗發現你挖到這裏來的地洞怎麼辦呢?它們肯定是在這個屋子的四周轉來轉去,因爲我有時聽到它們的狂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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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危險。我把這條地道的入口挖在離這裏很遠的一堆荊棘叢中,那裏是我常常躲藏的地方,沒有人敢接近它,因爲它佈滿了刺。但我自己輕易就能鑽進去。儘管如此,我還是應當再另找尋一條可走的路,因爲人們也可能不惜冒生命的危險去那裏搜索我。你放心,招待我吃飯吧!我看見那裏有一盤對我來說是極美味的飯。這可以把我這些天來吃的不大好的飯食給換換“你這些天都沒好好吃飯嗎?”波科問,於是他邀請客人一起到飯桌前就坐,桌上的飯菜是一小時前人們給他從小窗口遞進來的。
  “我在叢林裏的日子不好過,”野兔先生搖着頭說,“在森林裏的日子也一樣不好過。要說明原因話就太長了,但你只要知道,不管它自稱獅王或是象王,我野兔都毫不猶豫要跟它開開玩笑。不過,也應當給他們壓制怒火的時間,因此我就決定到你這裏來隱居了。這樣,我們可以互相幫忙:我可以平安脫險,你也可以不孤獨了。”
  波科熱烈地感謝野兔先生,他開始快活地吃飯。當然,他沒有忘記他的好乳母,但是,得到這樣一位新夥伴的快樂驅散了他的一切悲傷。
  吃完飯以後,他用自己的被毯爲他的朋友鋪了一張小牀,他把小牀安置在窗下,這樣,就是從狹窄的窗口朝裏看一眼也發現不了屋子裏的新客人。
  “何況,”他對野兔先生說,“國王的命令這樣嚴厲,甚至使守衛我的人都害怕看我一眼。當我的好乳母在這裏的時候,我們常常爲此感到悲傷,但是今天,我卻對這些嚴峻的命令感到滿意了,因爲這可以使你毫無危險地在這間屋子裏走來走去。”
  野兔先生上牀了,它把兩隻耳朵壓在後面,把臉放在兩隻前爪中間,準備好好睡一覺,以便恢復它挖地道的疲勞。波科,眼睛裏閃爍着喜悅的光輝,守護在他已入睡的客人的身邊。
  許多月、許多月這樣地過去了,兩個朋友愈來愈要好。
  他們幾個小時、幾個小時地玩賽跑,還比賽誰跳得輕快。這些運動使他們保持着旺盛的精力。然後野兔先生就坐在小王子的面前,給他講述森林裏和平原上的一切故事。
  他把禽獸、植物和大自然的力量描繪得栩栩如生,使波科長了不少見識,一旦走出他的禁閉室的時候,他就不再是一個無知的人,也不會是一個膽小的獵人。
  野兔先生還給小王子講述生物的特性的植物的作用;在聽了這樣一位老師講了一年課之後,波科就能夠毫無憂慮地在叢林裏生活了。
  “鬣狗是一種既兇狠又愚蠢的創造物,”野兔先生說,“絕對不要信任它,能殺死它的`時候就殺死它。何況它非常輕信,最難以令人相信的故事也能把它騙住。”於是,有一天……  野兔先生開始講述他與他那傲慢的敵人——鬣狗之間的許多衝突的故事。他注意在每個故事之後都加上一段從故事中引伸出來、對孩子們有普遍教育意義的教訓,比如說有些人就像鬣狗一樣地壞,而有些人則像大象一樣的勤勞等等。通過了解這些野獸的行爲與活動,波科學習如何認識人類和如何能夠真正成爲一個無愧的指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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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快樂的生活一直持續了三年,有一天,小王子聽了野兔先生講的一個有趣故事之後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被一個負責守衛的巫師聽見了。
  從禁閉者那裏發出戲謔的笑聲,這使巫師很吃驚,他把耳朵貼在小窗子上仔細聽,聽到了兩個朋友的談話,氣氛還特別活躍。雖然他對兩個朋友的談話什麼也沒聽懂,卻立即驚慌地跑到國王那裏去,把剛纔無意中聽到的談話向國王作了彙報。
  國王馬上趕到禁閉室,證明巫師的彙報屬實之後,他下令打破禁閉室已被堵死多年的門。
  門很快就被斧頭砍開了,但在室內只看到小王子一個,他的神情又吃驚又固執。
  “剛纔誰和你在一起?”國王生氣地問。
  波科不回答。
  國王又問了一遍,得到的仍然是同樣的緘默,國王知道小王子是什麼也不會對他說,什麼也不會招認的了。
  “好吧,”他終於說,“把房子拆了,檢查一下牆壁和地下,把我的兒子帶回到我的身邊來,經常看管着他。”
  國王的命令被執行了:波科哭着離開了禁閉室;由於有了他的朋友,他在那裏曾經是這樣地快樂。當門被斧子砍第一下的時候,他的朋友就急速衝進了地道,現在每當波科一想起他的朋友有可能來不及跑出地道的時候,他就膽戰心驚。
  但是,牆推倒了,地也挖了,只發現了地道的入口;把狗放進狹窄地道也是徒勞,因爲野兔先生很細心,一邊逃跑一邊就踢土把身後的洞填平了。
  當國王知道禁閉室的地下有個洞,洞的出口無人知道時,他把巫師們召來,厲聲對他們說道:
  “你們看,我們面對着的這個不知道的敵人是個什麼樣敵人?我把它叫做敵人是因爲它竟敢違抗我的命令,大膽地想危害王子的性命;不過我也應當承認它的行動似乎連不是有害的。它是誰,我應當怎樣處理它呢?”
  巫師們互相傳遞着眼神,年紀最大的巫師——歲月使他的背完全佝僂了,回答說,“不服從國玉命令的罪犯應當被判處死刑;至於要知道是什麼樣的生物進入了這間禁閉室,我可以果斷的說,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動物。地道很窄,一個孩子是不可能鑽進來的。”
  “那未我們要與一個動物進行戰鬥了!”正在想得出神的國王說,“這使我感到不安,因爲我們與森林裏和平原上的動物一直和平相處。如果我們搜捕,可能會隨時殺掉這一個或那一個,那我們就要冒觸怒所有動物的危險,而罪犯卻沒有被消滅。”
  “應當施點計謀,”老巫師回答說,“舉辦一次盛宴,把所有的動物都請來赴宴,宴會後,把王子請來,囑咐他在那個拜訪他的客人面前放一塊小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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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的兒子,如果知道罪犯將遇到什麼樣的命運,一定會拒絕把他指出來。”
  “不會的,假如您對他說,您想認識他的朋友,想賜給他朋友榮譽和禮品。”
  “這是一個辦法,”國王說,“從明天起照這麼辦。”
  國王下令準備一個盛大的宴會。爲了準備這個宴會,殺了幾百頭牛,把糧倉裏所有最誘人胃口的穀物統統拿了出來。也沒有,忘記香蕉、椰子仁和紅棗,還準備了一些能夠滿足最特殊口味的食品。
  這時候,國王的差役們四出傳佈消息:爲了慶祝王子的解放,國王將舉行盛大宴會,請四隻腳的國王們和他們的臣民來做客。
  野獸成羣、成羣地趕來了。他們不願意放過這樣一個能夠飽餐一頓,而又不會遭到意外危險的機會。他們居住的山洞和巖穴都空了。
  野兔先生不是最後到達的一個,他想好好品嚐一下這頓豐盛的飯菜。加上看到波科受到他父親的重視並獲得了自由,他感到非常滿意。
  但是,在聽到坐在他旁邊、正在貪婪地啃着極美味的玉米粒的兩隻小鼠對話之後,他的興奮驟然消失了。
  “我希望,”一隻小鼠說,“小王子不要心血來潮,把小石頭扔在我的前面。我非常珍惜我的生命,特別是今天。”
  “放心吧!”另一隻說,“他肯定會一直走到他的朋友面前。可憐的王子肯定沒有料到,他這樣做將使那愛他的朋友被處以死刑。”
  野兔先生豎起長耳朵聽他們對話,他問第一隻小鼠:
  “你說的是什麼,什麼小石頭?”
  “哦!”小鼠說,“我願意詳細告訴你這件事,因爲我們同屬一個家庭,我想這對你有好處。這是昨天我在皇宮屋頂上啃一根房樑時聽到的。”
  小鼠把巫師們的主意告訴了野兔先生。
  “哦!”野兔先生說,“人們自以爲聰明,可是我將在儀式之前離開這裏。”
  “不可能了,”小鼠說,“我們的四周有狗站崗,如果你離開這裏,恰好說明你是罪犯。”
  “真的,”野兔先生承認,“我要是捲進這件事是很糟糕的,這位國王比鬣狗還狡猾。我應當謹慎行事。”
  這時,鼓聲宣佈宴會結束,國王的差役走到野獸面前要求他們排成兩行,以便讓小王子能夠對他們應邀前來做客——表示感謝。
  飽餐了一頓的野獸們,按照差役的要求,很快地排成兩行。波科手裏拿着小石頭,開始從兩行中間通過。
  他很高興,因爲他的父親告訴他,如果他能夠找到他的朋友,他就可以完全自由地去看他並與他在一起度過所有的時光。因此他就在這些不同的毛皮動物中間,仔細地尋找野兔先生的淡褐色皮膚和有特點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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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一頭橙黃與白色相間的小驢身邊停了一下,這頭小驢使他想起那熟悉的腦袋。國王的衛士們密切注視着小王子的動作,準備隨時抓住被指出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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