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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矮人遇險記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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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夏季”小食店裏走進來三個小矮人,在帶花條子的蘑菇狀篷佈下的一張小圓桌兒旁坐了下來。他們打算吃飽了以後就去休假,到暖和的海邊找個地方好好歇一歇。

小矮人遇險記

他們四下張望,想找個服務員,可是,沒有找到一個服務員,只看到人們都用一種毫不掩飾的好奇眼光打量他們。

爲了躲開這些討厭的目光,一個小矮人掏出一張剛買來的報紙,展開來把自己的臉遮住。突然,他神色激動,兩腮緋紅。

“啊——啊!”他放下報紙,用鼓得圓圓的眼睛驚愕地望着朋友們。

“怎麼啦?”其他兩個小矮人連忙拿過報紙去看。

原來報紙上說,本市曾遭鼠災,人們已到了死亡的邊緣,這時來了三個小矮人,勇敢地投入了滅鼠的戰鬥,他們異常機靈地把一支貓軍領進了本市,像颶風一樣橫掃了老鼠。“這三個小矮人是我們城市的卓越拯救者,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認出他們是很容易的,因爲他們三個身材都很矮小,像地精似的。他們三個都有很特別的名字:‘手籠子’總是套着大皮手籠;‘大鬍子’的特點是長着天然的青苔鬍子,而且鬍子上長滿了越橘果;‘半截鞋’爲了腳拇趾活動更方便,總是穿着沒有鞋頭的鞋子。他們的住處是裝備有一切生活必需品的舒適而獨特的紅色大篷汽車。”下面接着一段是使朋友們更加激動的話:“親愛的同胞們!不要忘記,我們非常感激三個小矮人!我們隨時隨地都要關注他們,向他們表示我們的敬意!”“半截鞋”洋洋自得起來,“對對,店裏的人們不是在打量我們,而是在向我們表示敬意啊。”這時,一位大嬸含笑走過來了,柔聲細語地向他們道謝,還從手提包裏掏出三塊巧克力給每個人嘴裏塞了一塊。三個小矮人被弄得不知所措。因爲,他們身材雖然矮小,卻早已不是小娃娃了。

但是,使人更難堪的是,那位婦女又把“手籠子”抱起來,“咳,我的小乖乖!”她一邊說一邊在他的皮手籠子上來回撫摩。“手籠子”被弄得面紅耳赤,滿頭大汗。“大鬍子”和“半截鞋”愁眉苦臉地看着這個場面,全然不知怎樣去幫助自己的朋友纔好。

小矮人們的情緒都被破壞了,他們打算趕快離開這裏。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歡迎你們光顧我們這個小小的夏季小食店!爲你們服務,我感到非常高興!”這是服務員的聲音,她爲小矮人端來了奶油蛋糕和各種檸檬汁。當他們感到已經吃得太飽了時,服務員又端來了更多的點心,原來顧客們也都想款待他們,每個人都爲他們訂了二十四塊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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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也沒有想到榮譽的負擔是這麼沉重。”“手籠子”說,“我看,趕緊溜掉吧。”主意一經拿定,剩下的只是選擇逃走的時機了。好容易等到服務員在遠處的一張桌子旁埋頭算帳,他們便迅速跳下椅子,悄悄溜出了小食店,奔向停車場。

“真是有失體面,”“大鬍子”氣喘吁吁地說,“我們什麼罪也沒有,卻要像小偷一樣潛逃。”“我們是逃避榮譽啊!”“半截鞋”嘆了口氣。

他們剛跑到停車場,就有一個青年擋住他們的去路,請他們簽名留念,“手籠子”滿足了他的要求,但又來了一大羣人,每個人手裏都拿着筆記本、日曆本,要不就是一張紙,毫無辦法,他們只好一個接一個地簽名。這真把他們累得夠嗆。而更糟糕的是,他們周圍的人不是越來越少,而是越來越多。

“請扶我一把,我頭髮暈了!”“半截鞋”突然一聲驚叫,他軟弱無力地張開雙臂,東倒西歪,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人羣吃驚地喧嚷起來,“手籠子”和“大鬍子”似乎也被嚇昏了。等他倆清醒過來時,他們拼命擠出人羣,將汽車開了過來,幸好一位清道夫用掃帚幫他們開路,他們終於將“半截鞋”放到車廂裏的輕便摺疊牀上,然後開車離開了停車場。

剛拐過一條街,“半截鞋”就從牀上坐了起來:“喂,你們說說,我的軍事計謀怎麼樣?”“大鬍子”和“手籠子”這才恍然大悟。

“但願到了海濱,我們能擺脫榮譽的包袱。”他們興奮地將車駛向海濱浴場。

遺憾的是,車子剛開到最近的一個十字街口,又有一羣熱情的人圍了上來。“手籠子”不得不來個急剎車。

要不是“手籠子”發現他們停車處附近的一幢大房子,掛着一塊寫着“旅館”字樣的大招牌,那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將怎樣收場呢。

“親愛的朋友們,”“手籠子”說,“顯然,現在我們不能出城了。我們何不就在這旅館裏住下來呢?明天一清早,趁街上還沒有人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順利地離開這裏了。”他們向管理員走去,管理員正埋頭整理單據,他的面孔傲慢,冷冰冰的。小矮人等了很久才鼓足勇氣說出他們需要一個有陽臺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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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出差介紹信嗎?”管理員終於問,但等他剛擡起頭朝面前的人一看,他那陰沉的臉馬上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啊,原來是你們哪!”管理員諂媚地一笑,他好像一下子變成了另一個人。他迅速地把單據往旁邊一推,立刻爲他們安排了一個十三樓的“特等房間”。遺憾的是“特等房間”裏只有兩張牀鋪。“大鬍子”表示願意去院子裏露天睡覺。管理員鬆了口氣說:“我們的院子井井有條,那裏有一個相當好的狗窩,那是給偶爾帶有大狗的客人準備的,我想您將就還是可以住下去……”“特等房間”的確名符其實。裏面有各種各樣非常講究的東西,如細長頸玻璃瓶、鑲着鍍金鏡框的大鏡子、畫着三隻熊嬉耍的畫……三個小矮人正要對那幅畫發表自己的見解,寫字檯上的電話突然叮玲玲響起來。他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不要接,”“大鬍子”說,“不會有什麼好事的。”可是,說時遲那時快,“半截鞋”一把抓起了聽筒:“喂!”“是三個小矮人的房間嗎?”傳來了一個女人溫柔的說話聲。

“這不是三個小矮人的房間,是有三隻熊的‘特等房間’。”“半截鞋”

裝腔作勢地回答道。“你是哪裏?”“我在下面旅館大廳,我必須、一定,而且就是馬上要會見你們。”“你是什麼人?”這句話說得不很客氣,但是陌生的女人似乎一點也不見怪。

“我馬上就上來。”她說,“到時候你們自己看吧。”叮叮……對方掛斷了電話。

沒過幾分鐘,有人敲門。

“請進!”“半截鞋”喊道。

一箇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她穿得很漂亮,顯然是個很講究打扮的人。

“我的小朋友,你們好!”中年婦女親切地笑着,在安樂椅上坐下來,細心地看着牆上的三隻熊。過了一會兒她傷心地說:“告訴你們實情,我是單身一人,十分孤寂。我正是爲此而來的。我到這兒是希望找一個長期的對話者。過去我有一條狗,是一條極可愛的狗,可是不久前,它老死了。所以,我來看看,或許你們之中哪一個能頂替它。”“頂替狗?……”“大鬍子”困惑不安地咕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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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樣。”太太微微一笑。她說自己有非常好的住房條件,並且負擔對話者的全部生活費用。說着,太太以留心的眼光把三個小矮人打量了一番。

“‘大鬍子’最合適。”她說。

“您是說的我嗎?”“大鬍子”哆嗦了一下。

“正是。”太太點點頭,“而且您是極好的裝飾品,簡直是個活的花瓶!”“饒了我吧!”“大鬍子”大叫起來,“我畢竟……”“我懂,”太太打斷他的話,“您是個小矮人,對嗎?正因爲如此,我纔想要您。家裏養個小矮人可能是件很新奇的事,從來沒有人幹過,您不認爲是這樣嗎?”“大鬍子”苦思冥想,企圖尋找一個有力的理由來說服這位太太,最終放棄她的打算。

“我無論如何也不拋棄自己的朋友,”他斬釘截鐵地說,“我們三個是形影不離的.,永遠同甘共苦。”“半截鞋”也說明“大鬍子”晚上只能在院子裏睡覺,這樣,夜裏太太就不能和他交談了,等等。

最後,那位太太從安樂椅上站起來,對着鏡子攏一攏頭髮,低聲說:“好吧,我走了。再見,親愛的!”“再見。”三個小矮人齊聲回答。

客人走了。三個小矮人沉默不語。突然電話鈴又響了,他們沒接。

當天夜裏,“大鬍子”在旅館院子裏的丁香樹下乘涼,他怎麼也不能入睡。後來他想起服務員說起的狗窩,忽然產生一種體驗一下狗的生活的念頭。於是,他爬進狗窩,照狗的樣子躺在裏面,感到很滿意,他又爬出來看月光,琢磨着狗看到落下去的月亮會怎樣想。

院子裏出現了一個人影。那神祕的影子小心地向小矮人的汽車慢慢移動。好一會兒才走到汽車跟前,繞車轉了一圈。這時,“大鬍子”發現影子手裏拿着提包。他或許是想對他們三個小矮人表示敬意,送來了滿滿一包小禮物?或是點心?“大鬍子”不禁笑了。

這時影子又動起來,慢慢離開了汽車。

“大鬍子”睡着了,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媽媽把自己抱在搖籃裏,輕輕地搖,舒適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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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在日出之前“手籠子”和“半截鞋”就起來了。“海在呼喚!海在呼喚!現在我們的休假真正地開始了。”他們興高采烈地洗過臉,鎖上門,走出房間。

天已亮了,趕着上班的第一批行人出現了。

“要趕快走。”“手籠子”說,“不然又要耽擱了。”他們轉過拐角,穿過旅館的拱形大門走進院子。“手籠子”坐在方向盤後面,發動馬達。

“我們親愛的‘大鬍子’哪兒去了?”“手籠子”四下裏張望,問道。

“大概還在什麼地方打鼾哩。”“半截鞋”說。

“手籠子”按了很長一聲喇叭,沒有反應。

他們找遍了整個院子的每個角落,連“大鬍子”的影子也沒有。他們焦急地設想着發生了什麼事,最後認定是夜裏被人不小心踩傷了。這樣一想,“手籠子”的眼淚首先奪眶而出。

“要果真是這樣,結果就可能造成骨折,或是更可怕的別的什麼傷。但願當時有人把他送到醫院就好了。”“半截鞋”說。

他倆很久說不出一句話,緊緊抱在一起,哭成一團。最後,決定先去醫院找找看。

大街上,一輛救護車正全速飛馳,“手籠子”加大油門,急起直追,幾秒鐘後大篷汽車就趕上了救護車。他們很快來到一家醫院。

醫院太大了,他倆四下張望,不知怎麼辦好,正巧走來一位醫生,他們便向他打聽“大鬍子”,醫生說有一個和野獸打交道的“大鬍子”,被踩斷了肋骨,此刻正躺在病房裏。他倆便跟醫生走到病房,同醫生道了別,走向病牀前。

他們見到的是一個長着大黑鬍子的根本不相識的人。他倆愣住了,不知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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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沃裏季馬爾!”病人打破沉默,並伸出手來,“同你們認識,我太高興了。”他倆也趕緊做自我介紹。原來沃裏季馬爾是動物園的工作人員,在馴象時意外地被大象踩傷,他非常思念他可愛的象。

五分鐘後,他倆走出了病房。“可是,關於‘大鬍子’的消息,我們仍然一點也不知道。”“半截鞋”說。

他們繼續開車行駛。在馬路轉彎處,一隻長毛蓬鬆的小狗橫穿馬路時忽然站住不動了,“手籠子”急忙剎車。那隻小狗友好地看着他,搖動尾巴。等他再次開動時,小狗又跟在車後猛追。

“它想做你的狗,”“半截鞋”悄悄說,“好像是隻喪家犬。”“手籠子”把車停住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狗也站住了。

“跳過來,‘領子’!”“手籠子”用自己給它起的名字呼喚那隻小狗。小狗伶俐地跳進了汽車。

“手籠子”看着狗,又想到了“大鬍子”。忽然,他叫了起來:“‘半截鞋!’你還記得有位大嬸到旅館裏來找過我們,她對我們談過狗嗎?”

“當然記得,”“半截鞋”點點頭,“她還想把‘大鬍子’領走,讓他去代替狗哩。”“但是,她遭到了拒絕,因此,她就把‘大鬍子’偷走了。”“你真是天才!”“半截鞋”拍拍自己的腦門,“我怎麼沒想起來呢?”他們把車開回旅館院子裏,決定立刻讓“領子”跟蹤追擊。他們從車底板上找到了很小的青苔,那是“大鬍子”的鬍子上的。他們讓“領子”聞了聞,“領子”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它在院子裏搜尋起來,先是走到丁香樹叢前,接着又跑到狗窩邊,鑽了進去,不一會兒,它爬了出來,搖着尾巴,抱歉似地望着他們。

“好像我們把它估計得過高了點。”“手籠子”很不痛快地低聲說。

原來“大鬍子”是被人裝在手提包裏從狗窩裏頭帶走的,地上也就不可能留下他的腳印。

這是“手籠子”和“半截鞋”料想不到的。

“大鬍子”睡醒了,睜開眼睛,向四下裏看,可是除了頭頂上有一線亮光外,什麼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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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一隻手來,在周圍摸索了一陣,很快就弄清楚了,這不是什麼狗窩,嗯,這無疑是日常用的大手提包!他竭力回憶昨天晚上和夜裏發生的事,想起了那個神祕的影子,她拿着一個大手提包在手裏晃悠着。於是他感到事情不妙,就一下子坐了起來,從手提包裏探出頭來。啊,我的天哪!他嚇得把眼睛眯縫着,停了一下才重新睜開眼睛……“大鬍子”覺得自己在天地之間搖晃。他朝手提包口外面望去,只見下面的街道離得很遠,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要是從三層樓上掉下去……手提包掛在一根從窗子裏伸出來的拖把杆子上。多險呀!“小傢伙,你睡醒了嗎?”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就是想把他弄到身邊的那位太太的聲音!再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了。是她趁他睡着的時候把他偷來的。

“小乖乖,早上好!”話音剛落,掛着手提包的拖把被拉進窗子裏,手提包微微地擺動着。

“親愛的,你睡得怎麼樣?你夢見什麼了嗎?”太太問道。

“我夢見媽媽搖着我的搖籃。”“大鬍子”嘟噥說。

“夢讖!”太太高興得驚叫起來,“你將在這裏開始你的第二次童年。我想讓你做我的乾兒子,我就是你的第二個媽媽,我將疼愛你。”“不過,請原諒。”“大鬍子”真地嚇慌了。“我怕,我比你還大。”太太笑了笑:“那是可能的。不過,無論如何你的夢預示着你應該考慮做我的乾兒子。我是很相信夢的。”“大鬍子”後悔不該說自己的夢,便氣憤地責怪太太把自己掛在窗外,像對待一塊洗乾淨的拖布一樣。太太卻辯解說這是爲了能讓他在露天裏睡覺,而這正體現出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還說自己的冰箱壞了時,她也這樣對待新鮮肉的。

“大鬍子”明白了,同她吵嘴是無用的,只有讓她誤以爲自己已安心當俘虜才行。等她漸漸失去警惕性,就有機會逃跑。

餐室裏擺好了桌子,等他去吃早飯。太太讓“大鬍子”坐在自己旁邊,給他圍上精心繡着小兔子的花圍嘴。太太還要親手喂他吃飯。

“大鬍子”怒氣填胸,食物也橫在喉嚨裏難以下嚥。真是莫大的侮辱!他被當成一個傻瓜了!不過,他仍然保持鎮靜,忍氣吞聲地把東西嚥下去。吃完後,甚至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句感謝的話。太太感動萬分,聲稱還給他做更可口的食物。

這時門鈴響了。來的是太太早晨打電話邀來看小矮人的客人。“大鬍子”不得不站起來與客人見面,還深深地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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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多麼有禮貌!”客人說,“養這樣一個小矮人真是一件令人快活的事,他決不會使主人丟臉的。”這時門鈴又響了,又來了兩個客人,她們都帶來了糖果。看到了“大鬍子”後她們都非常開心。然而在“大鬍子”的心裏,絕望的情緒卻加重了。這種生活太難堪了。但是,暫時他還必須忍耐,直到有機會逃跑的那一天爲止。

第二天早上,“大鬍子”被迫玩球。太太把小橡皮球拋在地板上滾動,像教狗叼東西似地叫道:“拿來!”“大鬍子”必須立即把球撿來交給她。開始,他還感到有點樂趣,但是漸漸地就對這令人疲勞而又單調乏味的奔跑厭煩了。他正準備斷然拒絕再幹這玩藝兒,門鈴突然響了。一個叫基爾西普烏的護士走了進來,還帶來一隻叫賓諾的大狗,她也是被邀來看小矮人的。

“大鬍子”很快就和狗結成友好的夥伴。

太太想在客人面前顯示一下,便命令道:“‘大鬍子’,躺下!”“不躺。”“大鬍子”說。

太太的臉漲得通紅,她舉起手來要打他,但還是忍住了。她和護士談論起馴練動物的苦惱。

“你可知道,我昨天見到過……‘手籠子’和‘半截鞋’。”基爾西普烏護士突然說。

聽到這話,“大鬍子”心裏激動得怦怦直跳,但他裝做什麼也沒聽見的樣子,繼續聚精會神地給賓諾輕輕搔癢。他又聽見護士說,那兩個小矮人是去醫院看望一個動物園的職員的。

“大鬍子”沉思着。突然,一個意外的念頭在他的腦子裏閃了一下。他悄悄挨近賓諾,而它好像也猜透了他的心事,側身躺着,使他能緊貼它的肚子。好極了!在賓諾又厚又長的毛裏,“大鬍子”能藏得很好。

恰好這時護士站起來告辭。“大鬍子”十分緊張,他緊緊抓住賓諾的毛,使勁緊貼着它,把腳伸在賓諾的頸圈裏。

護士出門時,讓賓諾祝願女主人一切順利,賓諾便用後腳掌蹬在地上直立起來,搖搖右前爪,殷勤地叫兩聲。結果卻出乎意外,女主人被嚇得驚叫起來:“‘大鬍子’!”可憐的孤立無援的小矮人頭朝下倒掛在賓諾的胸前。

逃跑的企圖失敗了。他沮喪地滑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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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走後,太太要帶“大鬍子”去公園散步。她給他套上了頸圈,還扣上了狗袢子,然後拉着他向外走去。“大鬍子”竭力想摸到頸圈上的扣子,太太看見了,嘲弄地說:“別費勁了!釦子在後面扣得非常牢。”然後她向“大鬍子”講述所遇見的每隻狗的生活習性。忽然,她中斷了講話,焦急不安地低聲說:“走,趕快回家!”她拖着“大鬍子”撒腿就跑。

“大鬍子”無論如何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忽然,他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喊:“大——胡——子,大——胡——子!等一等!”他顫抖了一下,是“手籠子”他們!他試圖把臉轉向傳來喊聲的方向,一點不錯,是他們倆!他清楚地看到“手籠子”和“半截鞋”跟在他後頭跑。跟他們一齊跑的還有一隻小狗!“大鬍子”急忙倒在地上,想拖住太太,可太太把他抱起來重新奔跑起來,不管“大鬍子”怎樣執拗,怎樣亂扭,怎樣掙扎都無濟於事。不過,她已沒有原先那樣快了,而且上氣不接下氣地直喘。就在她已搖搖晃晃、眼看要被追上的當口,一輛出租汽車迎面駛來,太太揮揮手,便上了車。這時兩個小矮人也趕到了,他倆拼命地拍車門,可太太說他們是無賴漢,不讓司機開門。

出租汽車開走了。“大鬍子”陷於絕望之中。兩個朋友與他僅僅是一窗之隔啊。他偶然發現靠他那邊的窗玻璃沒有關上,便偷偷地摘下了長在鬍子上的越橘果,悄悄從窗子裏扔了出去。

“手籠子”和“半截鞋”頓時明白了“大鬍子”的用意。他們跟着地上的越橘走啊走,過了十字路口,忽然發,現了一捧越橘,“半截鞋”數了數,整整十二顆!“他一下子扔了那麼多越橘,是要引起我們注意。不要走了,也就是說,是到住處了。”這時,他們看見越橘一個接一個,就像一條小鏈子似的,直接引向聳立在路旁的高房子的門口。他們擡頭仰望,正好,三樓的一個窗子打開了,從裏面伸出來一個拖把杆子,上面掛着一個輕輕搖晃的大手提包。與此同時,一顆越橘果落到了他們腳邊,這漿果正是從那大手提包裏扔出來的。

怎麼辦呢?要從這樣高的地方把他取下來,恐怕連世界上最高的人也辦不到。“手籠子”和“半截鞋”想到了醫院裏的那個沃裏季馬爾,他是他們在這個城市裏唯一的朋友。於是,他們趕到了醫院,找到了病牀上的沃裏季馬爾,向他講述了“大鬍子”所處的險境。沃裏季馬爾決定當晚回到動物園,把大象“長鼻子”帶出來一起去解救“大鬍子”。他們用一個充氣的橡皮娃娃代替病人“躺”在牀上,然後開始實施搭救計劃。

天黑了,已經打過了十點。坐在車裏的“手籠子”、“半截鞋”和騎着大象的沃裏季馬爾來到了大樓底下。沃裏季馬爾俯身對大象的耳朵小聲說了些什麼,大象便揚起長鼻子伸向高空的大手提包,一下子取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提包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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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裏面嗎?”沃裏季馬爾坐在大象背上問:“在裏面!他睡着了!”“手籠子”高興地笑了。他們望着自己熟睡的朋友,心裏是多麼激動啊!突然,“大鬍子”睜開了眼睛,他莫名其妙,目不轉睛地望着“手籠子”和“半截鞋”。

“這是怎麼回事?我這是在哪兒呀?”他驚慌地問。

“你自由了!”“手籠子”微微一笑。

“不可能。”“大鬍子”喃喃自語,“這完全不可能。”因爲他清清楚楚地記得太太今晚特地安排他在房間裏的沙發上睡覺的。不過,他還是向沃裏季馬爾深深鞠了一躬,道了謝,之後,又疑心重重地四下張望,出了一口長氣,說:“我還是怕這只是一場美妙的夢。”“你清醒點兒吧。”“半截鞋”差一點都生氣了,“最好坐到汽車裏去,我們走吧。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來討論夢的。”“大鬍子”終於聽從了他的話,並且向汽車走去。

“一路平安!”沃裏季馬爾坐在大象背上說,“有時間請寫信來。”“一定。”“手籠子”說,“我已經很久沒有給任何人寫信了。”三個小矮人上了汽車。他們的帶篷汽車穿過夜霧,離城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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