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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獨》讀後感23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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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獨這本書現在比較少人看了吧。這本書融入神話傳說、民間故事、宗教典故等神祕因素,巧妙地糅合了現實與虛幻,展現出一個瑰麗的想象世界。

《百年孤獨》讀後感2300字

今年的暑假,我帶着一本《百年孤獨》從上海返回中原老家。它奇異的敘述方式一方面引起我強烈的興趣,另一方面又使我昏昏欲睡。在返鄉的硬座車廂裏,我再一次將它打開,再一次從開頭讀起。馬貢多村邊的那條清澈的河流,河心的那些有如史前留下的巨蛋似的卵石,給人一種天地初開的清新之感。用埃利蒂斯的話來說,彷彿有一隻鳥,站在時間的開端,用它的紅喙散發着它的香甜。

但馬爾克斯的敘述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有如颶風將塵土吹成天上的雲團:他很快就把吉卜賽人帶進了村子,各種現代化設施迅疾佈滿了大街小巷,民族國家的神話與後殖民理論轉眼間就展開了一場拉鋸戰。《裸者與死者》的作者梅勒曾經感嘆,他費了幾十頁的筆墨才讓尼羅河拐了一個彎,而馬爾克斯只用一段文字就可以寫出一個家族的興衰,並且讓它的子嗣長上尾巴。這樣一種寫法,與《金瓶梅》、《紅樓夢》所構築的中國式的家族小說顯然迥然不同。在中國小說中,我們要經過多少迴廊才能抵達潘金蓮的臥室,要有多少兒女情長的鋪墊我們才能看見林黛玉葬花的一幕。當時我並不知道,一場文學上的“尋根革命”因爲這本書的啓發正在醞釀,並在當年稍晚一些時候蔚成大觀。

我捧讀着《百年孤獨》,窗外是細雨霏霏的南方水鄉。我再次感到了昏昏欲睡,我被馬爾克斯的速度拖垮了,被那些需要換上第二口氣才能讀完的長句子累倒了。多天以後,當我讀到韓少功的《爸爸爸》的時候,我甚至覺得它比《百年孤獨》還要好看,那是因爲韓少功的句子很短,速度很慢,攙雜了東方的智慧。可能正是由於這個原因,當時有些最激進的批評家甚至認爲,《爸爸爸》可以與《百年孤獨》比肩,如果稍矮了一頭,那也只是因爲《爸爸爸》是個中篇小說。我還記得,芝加哥大學的李歐梵先生來華東師大演講的時候,有些批評家就是這麼提問的。李歐梵先生的回答非常乾脆,他說,不,它們還不能相提並論。如果《百年孤獨》是受《爸爸爸》的影響寫出來的,那就可以說《爸爸爸》足以和《百年孤獨》比肩。這個回答非常弔詭,我記得臺下一片嘆息。

我的老家濟源,常使我想起《百年孤獨》開頭時提到的場景。濟水,曾經是與黃河、長江、淮河並列的四條大河之一,史稱“四瀆”,即從發源到入海瀲灩萬里,自成一體。濟源就是濟水的發源地,但它現在已經乾枯,在它的源頭只剩下一條窄窄的臭水溝,一叢蒲公英就可以從河的這一岸蔓延到它的另一岸。站在一條已經消失了的河流的源頭,當年百舸爭流、漁歌唱晚的景象真是比夢幻還要虛幻,一個初學寫作者緊蹙的眉頭彷彿在表示他有話要說。事實上,在漫長的假期裏,我真的雄心勃勃地以《百年孤獨》爲摹本,寫下了幾萬字的'小說。我虛構了一支船隊順河漂流,它穿越時空,從宋朝一直來到20世紀80年代,有如我後來在卡爾維諾的一篇小說《恐龍》中看到的,一隻恐龍穿越時空,穿越那麼多的平原和山谷,徑直來到20世紀的一個小火車站。但這樣一篇小說,卻因爲我祖父的原因有始無終了。

假期的一個午後,我的祖父來找我談心,他手中拿着一本書,那就是《百年孤獨》。他把那本書輕輕地放到牀頭,然後問我這本書是從哪裏搞到的。我說是從圖書館借來的。我還告訴他,我正要模仿它寫一部小說。我的祖父立即大驚失色。這位延安時期的馬列教員,到了老年仍然記得很多英文和俄文單詞的老人,此刻臉漲得通紅,在房間裏不停地踱着步子。他告訴我,他已經看完了這本書,而且看了兩遍。我問他寫得好不好,他說,寫得太好了,這個人好像來過中國,這本書簡直就是爲中國人寫的。但是隨後他又告訴我,這個作家幸好是個外國人,他若是生在中國,肯定是個大右派,因爲他天生長有反骨,站在組織的對立面;如果他生活在延安,他就要比託派還要託派。“延安”、“託派”、“馬爾克斯”、“諾貝爾文學獎”,“反骨”,“組織”,當你把這些詞串到一起的時候,一種魔幻現實主義的味道就像芥末一樣直嗆鼻子了。“把你爸爸叫來。”他對我說。我的父親來到的時候,我的祖父把他剛纔說過的話重新講了一遍。我父親將信將疑地拿起那本書翻了起來,但他拿起來就沒有放下,很快就津津有味地看了進去。我父親與知青作家同齡,早年也寫過幾篇小說,豐富的生活一定使他從中看到了更多的經驗,也就是說,在他讀那本書的時候,他是身心俱往的,並且像祖父一樣目奪神移。而不像我,因爲經驗的欠缺,注意的只是文學技巧和敘述方式。我的祖父對我父親的不置一詞顯然非常惱火。祖父幾乎吼了起來,他對我父親說:“他竟然還要摹仿人家寫小說,太嚇人了。他要敢寫這樣一部小說,咱們全家都不得安寧,都要跟着他倒大楣了。”祖父將那本書從我父親手裏沒收了,並順手帶走了我剛寫下的幾頁小說。第二天,祖父對我說:“你寫的小說我看了,跟人家沒法比。不過,這也好,它不會惹是生非。”你可知道,這是我迄今爲止聽到的對我的小說最爲惡劣的評價?兩年以後,我的祖父去世了。我記得蓋上棺材之前,我父親把一個黃河牌收音機放在了祖父的耳邊。從家裏到山間墓地,收音機裏一直在播放黨的十三大即將召開的消息,農民們揮汗如雨要用秋天的果實向十三大獻禮,工人們夜以繼日戰鬥在井架旁邊爲祖國建設提供新鮮血液。廣播員激昂的聲音伴隨着樂曲穿過棺材在崎嶇的山路上播散,與林中烏鴉呱呱亂叫的聲音相起伏———這一切,多麼像小說裏的情景,它甚至使我可恥地忘記了哭泣。但是二十年過去了,關於這些場景,我至今沒寫過一個字。當各種真實的變革在謊言的掩飾下悄悄進行的時候,我的注意力慢慢集中到另外的方面。但我想,或許有那麼一天,我會寫下這一切,將它獻給沉睡中的祖父。而墓穴中的祖父,會像馬爾克斯曾經描述過的那樣,頭髮和指甲還在生長嗎?

看了《百年孤獨》你有什麼感想嗎?或者有自己的想法嗎?對我的觀點是否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