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舊人

昨日夢裏又夢見那位好久不見的舊人，還是那番熟悉的眉眼。

夢裏，我睜大了無法相信的眼睛，也或許只有在夢裏，我才能分不清現實與念想。也許夢裏，我才能把自己置身於這大千世界，置身於這無休止往復的回憶。

有時候我也會問自己，是不是隻有在虛妄裏我才能再見你一面，再見那個炎熱的夏天那份陌生的熟悉。

忘了在哪裏聽過，當好久不見的那個人突然出現在裏夢境裏時，就意味着，你所思念所牽掛的那個人，他的記憶里正在慢慢遺忘着你。所以每個思念的人都是可悲的，既希望在這許久不見中的有一天，你會入我夢來。也怕，會真如別人所說，你會逐漸淡忘了有這樣一個在千里之外掛牽着你的我。

不知道有多少個人體會過或正在體會着這份思念的味道，像一張撐開的巨網，將我們的身體和思緒都包裹，愈壓愈緊，直到所有所有的思念都融進骨血，與你整個人合二爲一。

許久沒有寫些什麼，亦不知道什麼樣的字眼方能表達我心中那份執意。也許當我問鼎泰山亦或是赤腳入海時，我能問問自己：爲什麼？

時間或許真的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坎兒，它阻隔的不只是千山萬水，更是一道嵌入地心更直指雲端的欄兒。也許我是真的邁不過，也到不了。

這麼些年了，現在的你，還好嗎？是不是依然喜歡穿着我愛的那件白襯衫呢？是不是也會在某個黃昏的午後迎着夕陽的餘光投入一個人完美的三分球呢？

我發現我這些年裏，唯一練就的一份波瀾不驚，便是任何時候任何場合我都能找到你的影子。是我思念入了魔還是你早已從多年前那個黃昏開始就牢牢住進了我的眼睛。

算算也有好多年了，我敲打過無數關於你的故事，希望你能在某一天從我的回憶裏甦醒，帶着那份最年少笑靨那份最向陽溫暖，站在我身邊。可是我只是變換了一個又一個筆名，在你看不到的角落投下一份稿子，安靜的看完每一條評論，然後從此不再打開那份藏閣，讓它伴隨着寂靜沉默。

有一份故事是我一直都沒有寫完的，從初中起稿，到八年後的今天，那個故事我卻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再筆。途中幾經坎坷，幾經波折，一直都被我放置在一個乾淨的角落，卻始終不願面對，不願記起。因爲那是一場關於時光的婆娑青春的蟲漏。

我記不清我到底看過多少本故事多少次離合，只是在這途中，我偏執的愛上了一種旅程，在列車駛出站點的時刻，握一支筆，在梨色的'燈光中寫寫往事，述述情腸。也許是我年齡未到或是心境未滿，所以寫不出他人筆下那種眷情那份癡戀那份往事裏的蕩氣迴腸。可是我依然偏執的愛着每一刻我腦海中浮現的你的模樣。我畫筆未精，畫不出你的輪廓你的眉眼，可是我能看見我的那份執念，並將它敘寫成詩，在心中起一份稿，畫一作坊，讓你從此拎包住進。

我不知道在海風吹拂你眼睛的時候，你是怎樣的表情，皺眉？閉眼？安心？或是思考？我只能在虛妄裏夢一夢，見一見，然後轉瞬，夢境就塌陷，我一直伴隨着碎片掉入一片深谷，恍惚間也能看見天空翻滾的雲朵中有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