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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季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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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顏走的那一天,石曉哭得梨花帶雨,她的臉上髒髒的,濃重的睫毛膏化了妝。

錯季日誌

我和石曉的認識,以及認識顧顏都在同一天,我們三個陌生人因爲一場夏日的漂流而結緣。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我的新夥伴石曉喜歡上了顧顏。石曉喜歡坐在我的右側,顧顏常常坐在我的左邊,我神情自然,善意地調侃,惹來石曉羞紅了臉;而顧顏始終沉默着看向窗外,我看到最多的是他冷俊的側臉。我始終都不明白他在想什麼?爲何我如此戲謔的明目張膽,他竟不溫不火還能安靜地坐下來。

石曉自詡“花癡”,她說第一眼見到顧顏心已淪陷。她塗濃密的睫毛膏,穿七釐米的高跟鞋,身上散發着朦朧的甜,我喜歡她身上的香水味,儘管我討厭香水。

顧顏眉清目秀,器宇軒昂我想是個女孩子大概都會喜歡他,比如石曉,再比如我。我與石曉一樣,也是第一次遇見就開始心跳,想起漂流回來的路上,我溼答答地坐在他的右側,想起他遞過來的毛巾,還帶着掌心的溫熱。我大大咧咧的性格最愛裝酷,我心潮澎湃地爲石曉撮合,心底的喜歡卻躲躲藏藏,像做了虧心事一樣。

顧顏走的那一天,石曉終於鼓起勇氣向他告白,卻被他的一句“我有女朋友”當面羞辱。石曉不甘心,追問她是誰?顧顏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我,笑着走開。我像一個傻瓜,呆若木雞卻被石曉誤會。

一年後,我大一,顧顏大二,我從廊坊回家,石曉未歸。我和石曉的生分不是因爲顧顏,而是源於距離。我很少跟石曉聊扣,也偶爾會被顧顏聯繫,我從來都沒有質問過他當初爲什麼要用我作盾牌,是真的喜歡我,還是爲了保護他的女朋友,我沒有問他只是因爲他答應我,爲了彌補過錯,他會每天睡前打電話跟我道晚安。

我知道他有女朋友,可我推辭不了他的“晚安”,我習慣了他的聲線,在我初入大學的第一年。我當初隱瞞了對他的喜歡,蹩腳的手法竟讓他輕易看穿,他說他喜歡我,卻要給另一個人交代。我笑了,我說,現在的我有和你一樣的'苦衷。

我們彼此隱瞞,又坦率得可愛,那些看似單純的臉,背後卻有猜不透的故事。我在大學的牽手,只因一句“喜歡”,我與顧顏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可是我厭惡等待。

顧顏發信息約我,說下雪了,夜景很美,想請我喝杯咖啡。

我裹上黑色的羽絨服,推開德克士厚重的玻璃門。顧顏朝我揮手,示意我過去,我微笑着落座,捧起他遞過來的卡布奇諾,我們相談甚歡,儼然是旁人眼中的一對親密戀人。顧顏的視線始終落在我的臉上,我大方地承受着他眼裏的熾熱,甚至不由自主開始煽情調侃。他大概是有些衝動,索性點燃了一根菸,大口大口地排遣。我坐他對面,微笑着不再多言。

春節的熱鬧還未褪盡,街道上不時有人在放煙花,那些五彩繽紛的火花,盛開在冬夜裏,格外的美。

我和顧顏肩並着肩,散步在荒蕪了的西海公園,老舊的路燈投射下曖昧的光線,擾亂了我們歡暢的聊天。是顧顏先停下的腳步,他擋在我的前面,讓我無路可走,我順勢放緩了腳步,打算停下來,卻被他突然的一個擁抱趔趄着倒入他的懷裏。他不安分的心,我早已看穿,可是我還是莫名其妙地乖乖上套。我迎合着他熱烈的親吻,他胸口怦然的心跳我聽得清清楚楚。我與他之間的喜歡其實早已剋制不住,我們彼此貪戀,卻不能夠。

顧顏與我親吻,那清晰的觸感讓我沉醉。我迷戀他的舌頭,還有呼吸和心跳,我抑制不住想與他靠近,儘管我從未嘗試過那種臆想的事情。

冬夜十點的風開始凜冽,路上的行人漸漸少去,我與顧顏相擁在路燈下接吻,內心的燥熱慢慢被雪花降溫。

我用力地推開了他,緩了片刻,我依舊聲音帶喘,我說,“顧顏,我該回家了。”

昏黃的路燈下,我看到了顧顏的淚,他幾乎是帶着哭腔,他說,他一直喜歡的都是我。

我用紙巾輕輕擦拭着他眼角的淚,在我們用掌心平分青豆的那個暑假,早已認定了彼此的心。只是未來的路上除了愛情還有我更想要的東西,我選擇遠方的大學,與他漸行漸遠,那條未刪的短信,我一直保留。

“紫藍,求你別走,不是說好了要來我的學校上嗎?我會騎着山地車天天載着你,帶你去叢臺公園,你不是說想看看市裏的花會有多豔?”

顧顏,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背棄。若春暖花開,我願你的新娘帶着最美的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