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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黑雀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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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中,一羣飛鳥滑過,我仰望蒼穹,想起了那個消失在雨水中的黑點,“你,是不是也在翱翔着呢?”

野黑雀散文

天空,還是如舊的藍,卻留下了翅膀劃過的痕跡——不是在空中,而是在我的夢裏……

那是一個下午,潮濕的空氣中浮着淡淡的陰冷。我從外祖母那兒回來,正走在通往自己家的石子路上。雨,像一個個驕傲的舞女,踮起腳尖在樹葉間跳躍舞蹈,輕盈而柔和。已被秋風薰紅的楓葉,在單一的綠色中顯得別緻,如同無數秋日的郵戳,一枚枚印在寄給冬天的信上。

我哼着歌,輕快地走在已有些許積水的小道上,忽然,路邊傳出了“唏唏嗖嗖”的響聲。我驚了一下,向草叢裏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隻黑雀。

那野雀掩藏在矮樹叢下,羽毛被雨淋得烏黑,油光發亮。橙黃色的喙,描了一圈灰色。那一雙小小的眼睛緊盯着我,有好奇,有警惕,但更多的是害怕與迷茫……

這野雀在灌樹叢中撲騰卻像被一條無形的繩子拴住了一般,無助地拍打着翅膀,似乎要飛起來,可是一隻翅膀依然耷拉着。吵鬧聲打攪了楓樹的好夢,火紅的楓葉不滿地蹭了蹭黑雀疲憊不堪的翅膀,它悄然溜進了矮樹的'碧影裏……

我蹲在路邊,望着這隻受了傷的黑雀,它蹦跳着,一遍一遍地嘗試着飛翔,卻始終無濟於事。

彷彿過了很久,一個黑色的身影忽然一下子從落葉堆中“嗖”地向楓樹梢竄去,我吃了一驚,連忙後退兩步。誰知這黑雀兒才飛了一米多高,便又如癟了的氣球,落進了灌木的陰影裏。

看着這不知疲倦的鳥兒,我的心中不由得泛起陣陣同情:這小生靈是多麼堅強啊!

我躡手躡腳地走近矮樹叢中,想把這雀兒帶回家裏照料。那野雀見我靠近了它,立刻不安起來,焦躁地在枯葉中蹦跳着。我小心翼翼地向它伸出手,這黑雀兒卻驚得“啾啾”尖叫,拼命舞動它那烏亮的羽翅。我雙手一撲,眼看就要捉到了,那雀竟一下子騰空而起,雙翅一振,飛向了遠處的一棵高樹,消失在了雨幕裏……

我呆呆地望着那個漸漸淡去的黑點,突然覺得自己錯了——這野雀並不只擁有堅強。它是野的,它的心更是野的。野雀,它若是失去了天空,便沒有了魂。

它是執著的。它不該被人同情——因為它根本不需要同情——它有它的魂,渴望自由的魂。

雨,慢慢停了,空中掠過幾個黑影,飛向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