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年花糕散文

大年初二，三哥老民從滏陽河畔的永年縣田堡村來電，告訴我已經讓快要回京的表侄兒建亮給我捎來春節貢品--花糕。

聽了他的話，心裏非常高興，家裏雖然有不少年貨，但都比不上香甜的花糕，眼前又浮現出童年在永年過春節的情景，使我又看到了妗子、嫂子她們做花糕、蒸花糕的身影，聽到了風箱呱嗒、呱嗒歡快的歌唱，看到了柴火在灶裏通紅的臉龐，聞到了花糕、棗花、棗饅頭、綿羊、刺蝟等貢品的芳香，嚐到了富含永年民俗的年味兒。

永年縣鑲嵌在蜿蜒曲折的滏陽河畔，滏陽河發源於邯鄲峯峯礦區滏山南麓，流經邯鄲（邯鄲縣、永年縣）、邢台、衡水，在滄州地區的獻縣與滹沱河匯流後稱子牙河，全長402公里，是一條防洪、灌溉、排澇、航運等綜合利用的骨幹河道。歷史上的滏陽河曾經是邯鄲到天津的主要航運交通線，到六十年代初期仍有貨船往返，沿河還澆灌着五十萬畝良田。童年的時候，我和小夥伴常常來到村北邊不遠的滏陽河畔，聽着嘩啦啦、嘩啦啦的水車聲，看着過往木船和縴夫的身影，聽着聲腔高亢嘹亮，節奏舒緩，旋律優美的縴夫號子。看到女人們在河裏洗衣服，男人們兒在河裏撈魚蝦、捉老鼈。更看到春節前，舅舅、表哥他們去河裏挑水，把院裏的大缸裝得滿滿的，妗子、表姐她們就用缸裏的河水做、蒸花糕、棗花等貢品，熬菜，餾饅頭、餾餃子。

初五11點多，建亮來拜年，送來了年貨和一大書包花糕、棗花。永年的花糕、棗花等貢品都是以當年的白麪為原料，經過發酵、揉麪、造型、籠蒸、點色而成。貢品中的花糕有大小之分，大的五層，小的三層。所有貢品造形誇張、生動，用色明快、大方、風格粗獷、樸實、簡練，富有鮮明的民間和地方特色。這些貢品都是永年人在年三十供奉老天爺、財神爺、灶王爺、車神、井神等神仙用的。人們還在春節期間串親戚的時候用竹籃子或柳條籃子裝上小花糕（大花糕不好帶）、棗花、棗饅頭等，每到一家就放下幾個，臨走的時候，親戚也會拿出自己做的花糕等放到來串親戚的'籃子裏。

回北京以後，經常在春節回永年看姥娘、舅舅、妗子，每次回京，他們都讓我帶回一大包花糕、棗饅頭和點着粉紅點的高莊饅頭、稀罕的槓子饅頭。沒回去的時候，姥娘、妗子就讓在北京上班的親戚給我們家捎來花糕等。

看着眼前的小花糕、棗花，捧着盛滿年味的親情，吮吸着滏陽河的甘甜，親吻着永年的臉龐，聆聽着田堡的風箱聲，撫摸着裊裊遠去的炊煙，我彷彿又回到了終生眷戀的永年，更加思念已經故去的姥娘、舅舅、妗子，想念曾經一起玩耍的發小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