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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情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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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我的母親-情感散文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唐孟郊·《遊子吟》

母親對子女的付出是永遠不求回報的,所以説母親是偉大的。

六十年代中期,我出生在乍暖還寒的北國初春,在呱呱墜地不到三個小時的時候,便被生母以是女孩和家裏困難為由,就讓一箇中間人抱着沒有吃到一口母乳甚至還沒有聞到母親身體氣息的我,送到了善良的養父母家中,從此開始了我與養父母的共同生活。(當時上面已有了五個姐姐,如果我是男孩,就不會送人了。)在養父母家中,我享受着濃濃的親情,至真的父母之愛,所以養父母就是我心目中永遠最可愛的人,養母之恩勝過生母十月懷胎之恩,養母是我心目中最偉大的母親。

説到養母,不管她離開我多少年,不論時光如何變遷,她的樣子已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腦海裏,永遠都會記憶猶新。

母親個子不高,也比較瘦,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有一雙炯炯有神會説話的大眼睛。對所有的人都是那樣的和藹可親、寬容和大度,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對我更是百般的呵護,真的把我視如掌上明珠一般。對我非常愛,但不寵。當我有錯誤的時候,她對我的批評是非常嚴厲的。

在我上小學的時候,有一次我和同學發生爭執後,吵架的當時我沒説什麼。因為我不敢惹人家,人家都有兄弟姐妹的,而我卻是孤家寡人。過後,我卻偷偷的把和我打仗的那個男孩父親的自行車的氣門芯拔了。母親知道後,把我狠狠的説了一頓,母親説:“做人要光明磊落,要坦蕩,不能暗裏搗鬼,你做的是什麼事?我帶你去向人有承認錯誤,把氣門芯給人家送回去。”母親説的非常嚴厲,我哭着向人家去道了歉,母親也給人家賠了不是。我從小到大,母親只説過我這一次。

曾經的記憶中,母親抽煙,那個年代母親抽的是“大建設”牌子的,二角四分一盒。每當她用纖細且彎曲的手夾着香煙的時候,那縷縷的青色煙霧滑過她的指縫,貼着母親那非常消瘦的面龐上幽靈般飄過。在我七歲的時候,就患了嚴重的類風濕病,雖多方醫治,效果甚微,所以她的手指是纖細且彎曲的。

也就在這一年的春天,我聽鄰居説起了我是抱養的事情。當時我非常敏感,因為在六七十年代,沒有獨生子女家庭,多數家庭都是二三個或者更多孩子的。在學校同學們也罵我是“要的”,我不還口,只是默默的掉淚。可能是性格內向的'原因,在外面哭完了的我,回到家中卻裝做沒事一樣,什麼也不説,從來沒有向父母提起這件事。但從知道這件事情開始,心裏就對生母產生了一種怨恨,因此對疾病纏身的養母更加關心了。

後來,母親的手變形越來越嚴重,已經不能用筷子吃飯了,走路越來越困難了。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母親就全身癱瘓了,儘管如此,母親對我的關心總是無微不至的。父親每天上班,我們那個時候是每天上半天學,休息的半天,我抓緊時間寫完作業,用多一些時間來照顧母親。

有一次,我用小推車推着母親去外面散心,看到別的女孩在踢鍵子,我貪婪的站在那裏看了半天,母親沒有叫我,當我再推母親的時候,母親卻説:“你和她們玩吧,看到你玩的高興,媽媽就會開心的。”聽着母親的話,我哭了,推着母親一直到天黑才回家。

北方的冬天總是下雪,狂風暴雪是經常有的事情,很冷的,要穿棉衣才能過冬的。那個時候的物資也沒有現在這樣齊全,這些過冬的棉衣都要自己做的。每當秋天來臨的時候,母親躺在炕上,手不能動了,用嘴教我如何做過冬穿的棉衣,告訴我“女孩子多學點家務活,將來能用上的,技多不壓身,自己會了就不用求別人了”。她躺在那裏看我一針一線的縫,這時候母親的眼裏流出了晶瑩的淚花。也就從那時開始,我在母親的教導下,學會了許多的家務。

母親在病牀上躺了十二年,這期間走訪了許多當地和外地的名醫,也是那個時候的醫學沒有現在發達,所以病越來越重。在我二十三歲的春天,母親由頑固的類風濕轉為風濕性心臟病。在生命的最後時間,母親又與病魔苦苦掙扎了二十天,最後,無奈的鬆開了緊握着的我那冰一樣涼的雙手。母親就這樣與病魔抗爭了近二十年,帶着對我的愛和沒有看到我穿上嫁衣的遺撼,帶着對父親的深深眷戀,帶着對美好人間的戀戀不捨,沒有閉上那雙依然明亮的眼睛,悄然無聲的在春天裏隨着春風遠走了。

送母親上路的那天,我一身縞素,沒有聲嘶力竭的哭喊,只有無聲的淚順着蒼白的面頰不斷的滑落。仰望着母親化做了縷縷輕煙,輕煙與天上的白雲融為一體,我歎了一口氣,嘴裏説了一句母親曾經説過的一句話“人啊!活是一口氣,死是一縷煙啊”,之後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昏迷了三天。當我醒來的時候,母親的骨灰已經下葬了。

母親走了十七年了,這麼多年以來,我總會想起母親,但一直很少夢到母親。母親在臨終的時候,拉着我的手説:“我死了以後,會保佑你一生平安的。”也許母親怕我傷心才不來入我的夢吧!

當我生病和遇到坎坷艱辛的時候,母親永遠是我度過難關的最大的動力。當我遇到太多不如意的時候,我會一個人默默的流淚,無聲無息,默默的看着母親的照片,或者是到母親的墳前痛哭一場,給母親倒上一杯在世時沒有喝到過的好酒,點上一根母親活着時候沒有抽到過的好煙,任清香的酒味飄蕩,憑繚繞煙霧徘徊,獨自坐在那裏和母親説上半天的話,會感覺心裏痛快了很多。

母親的音容笑貌舉手投足總會浮現在我的眼前,但現在任憑我用再華麗的辭藻也無法詮釋我對母親的深深懷念。我只能説一聲,母親祝你在天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