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薄荷經典散文

先前寫過一篇“媽媽的大鍋茶”的小文，其中講到媽媽下地幹活時，在田頭地邊採回一束束野薄荷，涼幹後作茶，在夏暑時，煮水給我們喝的事。

在軍區大院住時，一樓的李大娘，在門口靠院牆處種植了幾簇薄荷，説是家薄荷，可食。李大娘採摘時，送我一把，讓我在下面條時放上，一鍋麪頓然活了起來，味道更是鮮美。也可涼拌，放上麻油及各種作料，保我食慾大開呢。我試着吃過幾次，那味道竟怎麼也忘不掉，有時下班，李大娘不在，也順手摘上一小把，下面條時當佐料。妻批評我，“你怎麼隨便摘大娘的`薄荷？”“你這可是冤枉人。是大娘早就許了我的。”“我看是你太嘴饞吧。”

我沉默不作回答，倒是心裏想着，嘴饞嗎？或是這薄荷容易使人上隱是真。

去年，地方分了房，搬到東湖路。離東湖很近，在湖北日報一側，靠東湖公園之間，是一片高低不整的荒野。春暖，時不時也到此散心，就是在那低凹處，生長着一簇簇的野薄荷。剛出地面，綠葉透着紫紅，肥肥嫩嫩的，招人的很，我像發現了寶貝似的，立馬採摘，把上衣口袋裝得滿滿地。

回家洗淨，抓上一把，再攔上兩刀，用油在鍋裏輕輕一炒（只稍許放一點點佐料），那鮮美，那清香，真讓人過口不忘。當然，這道菜只有我一人吃，我讓妻嘗口，妻説，薄茶作菜，像你樣吃，怕是不多，別吃出事來，總歸是藥呀。薄荷雖為藥，但性涼，可以清熱解毒，對於上火、目赤、咽喉疼痛以及皮膚瘙癢都有一定的防冶。當然，也不是大盤大盤的炒，只在早上炒一小蝶子，算是個下飯的小菜，因為，現在她畢竟是稀少的植物，在餐桌上更少，金貴呢。有時癮來了，實在想的很也在中午或晚上吃飯時加那麼一小碟。

一口袋吃了好幾天，過後，又到那片荒地低窪處，採摘了幾次，直到初夏。

我春天愛上火，皮膚也燥，一陣子吃薄荷，倒是好了許多。妻説，要不是如今住高樓，就給你種植那麼一片，隨吃隨取，也免你想得慌，饞得慌。

秋去冬來，大地又回春時，我又想到那塊荒地，想倒凹地那一簇簇讓人眼饞的嫩綠的野薄荷，可是，當我再來時，那塊凹地卻已被人徵購，推土機在來回運作，那還有薄荷的蹤跡。

一塊薄荷在眼皮底下滅絕，一塊植被在眼皮底下消失。城市一天天在擴大，綠色在一天天收縮，多麼地喝望再見到田頭地邊還有東湖一側凹地裏那塊野薄荷啊，雖然知道那也許永遠只會是我的一種美好的想像，再也不可能成為現實。

我想，薄荷是藥，也是菜。其根系特別發達，更適合種植。特別是春上，鮮嫩的薄荷上市，很快會成為搶手貨。而植薄荷者也一定會有很豐厚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