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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雲深處的牽掛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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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一圖畫忽然入了心扉,熟悉的圖案,油然而生的鄉愁徒生滿懷,思緒就會在青草露水裏走遠。搖擼着木船,撐一柄雨傘,回去江南故里,母親那懷抱的馨香,那舊日的蒲扇。一地的月色,傾灑芭蕉葉上舞。

水雲深處的牽掛散文

——題記

水雲深處有人家,風靜炊煙直,鄉間的午後,竹椅上,假寐依斜陽,舊日於父母的寵愛下,可以天馬行空想我之所想,做我之所為,這裏千山寂靜,安然的給花圃菜園子裏的青苗澆水,想着,如果,風來,輕叩門扉,進得院落,大樹下木質案几,與父母圍坐,沖泡自己採摘煸制的綠茶一盞,敍話,慢慢飲,吃些樹上剛採摘的櫻桃和自己種的瓜果。如此思鄉,蔓延我整個夏日的情緒。

人總有許多奇怪之處,誰都喜歡繁華深處,而我喜歡靜,喜歡林木山水,且始終認為無論走過多少名鎮古蹟名川,有多美,終究,不如回家陪陪父母。看看幼年嬉鬧過的山水,走走曾和父親巡視過的稻田田埂,和樹枝上的鳥們低語。許是,當年和我嬉鬧的鳥門,早已經不知去向,但今日,依舊可見燕兒呢喃繞屋檐。

古言道,父母在,不遠遊,然,對於現代人多少有些牽強。但是對於父母卻是很實際的需求願望,無論你有太多的理由,父母終究是無緣由的想你,盼你,依於門楣望你回去的方向。

即便你月月回家,縱是父母有很優越的條件享受,自己也有時候很不適應,甚至炎炎夏日鄉間電量不足,空調不好用,雖不言語熱,享受慣了的我,還是頓覺悶熱難耐的煩躁。

然,看着父母無比依戀,和期盼的眼神,自是很不忍也捨不得離去,想着,父母在世時,多些相聚,多些在一起的玩樂,多些孝順。獨立成家後盡孝一直如一,自然不會有任何的遺憾,不能等到子欲養而親不待時,妄自悲傷。

素錦年華,方懂得,人生的繁華富貴都是過眼雲煙,唯一最幸福的是莫過於父母健在,愛的甘甜温暖,愛的濃烈炫麗如錦葵,一切方是愛的圓滿無憾!

一寸的光陰瞬間老去,半箋芳華染,昨日華髮添。今日端莊温婉的女兒,在母親眼裏許還是那個幼小的孩子,需要單獨給我燉飯,無法預防我喜歡搞破壞,喜歡上樹,弄斷了桃樹枝椏,喜歡在家中無人時,於夜色裏,獨自站在屋子外的菜田邊哭着,也不肯進偌長的屋子裏,任性又膽小的小女兒。那時,整日忙碌公社的媽媽很無奈何,在那個貧瘠的年代,怕我生病卻又缺醫少藥,只得疼愛的在屋子外喊魂。

那年月的鄉間,糧食物質是貧瘠的,知識也一樣是貧瘠的,鬼故事於是異常如聊齋般吸引着孩子們,狐狸倒還是不怕,因遙遙的山頂就有一路路的狐狸觀望着卑微的人類,可聽得鬼故事多了,就很怕鬼,我是異常的怕鬼,覺得凡黑的門裏,屋子裏都有鬼,只有月亮下是安全的,即使長大父母把我交給我的.另一半後回孃家,還是會半夜爬起來上二樓找媽媽,總疑惑黑暗裏是有鬼的,只有媽媽的身邊是沒有鬼的,因此結了婚的女人,還是要和母親一牀睡,有媽媽的體香,方可以覺得安全,酣然入睡。

而父親,最喜他咧嘴一笑,可我垂垂老矣有些朝不慮夕的父親,於我,是柔弱得不能觸碰的詞語。很怕,很怕,一直將幼年的我託在脖子上長大,老年得女愛我如珍寶,80歲瘦弱的父親,有一天會離我而去。於是,我説給心裏的父親:“我怕看你漸次瘦弱,渺茫的眼神,蹣跚的身影。我孤自一次次低語,女兒在這裏,女兒很需要你!你要長壽,要長壽,長壽方好。”

忽爾不經意間想起那般瘦弱的至親心會忽然的疼,想着明麗的自己為什麼,忽然這樣多愁善感,且很是害怕,儘量避開想我最心疼的人?難道每個有靈犀的人,心裏的世界是特大?思緒總會天馬行空,卻也總覺得五味雜陳?

許是,若不曾麻木就是如此吧?疼痛,時常在一瞬間觸景傷情。而我,是想母親,想我的母親了,只是不能想,憶鄉近相怯。想,會想的出神,原本每天都有笑料快樂的工作空間,卻在瞬間忽然的就凝固了笑意,藥也給人拿錯,人詫異,笑話我怎麼如此笨拙?

他們卻不知道,我想媽媽了,想枯瘦如柴的媽媽,心裏暗暗刺痛揪心。

他們不知道四年前,下了多次病危通知書的母親,那最要命的肺氣腫,雖然用我自己給她配的藥吃了漸好,止住了病喘。可自從去年侄女楓兒去了天國,母親傷心至極病入膏肓,無論我們怎樣要拉住母親離去衣襟,母親的病卻還是反反覆覆一樣接着一樣,每次我給她配藥治好,又接着別樣的病,如此反覆,無論給她怎樣治癒吃怎樣的補品,都難以徹底恢復。治得了病,許是治癒不好心病,也只能無望楸心的看着媽媽瘦成一把枯骨……

聽,你聽,樓下的人又在炫耀似的:媽媽,媽媽的喊着,可真幸福啊。又想着,明天回去,給媽媽過生日,高興歡喜。不一會逐又暗淡了心緒,不知明年媽媽你還在嗎?忽然的淚眼婆裟。又想何必看明年如何,只要現在,媽媽健康沒有病痛的折磨,快樂幸福也是最好的。

媽媽生日那天,濤開着車,我們一家三口走高速飛奔去了母親那裏,媽媽支撐無力但笑的很幸福。幸而,一切都好,晚上,給媽媽洗澡,洗頭,換洗衣服。盛夏真熱呀,晚飯媽媽還吃了五個餃子,在他們小洋樓門前如同幼兒園家長會,熱鬧極了,滿園歡笑,媽媽温柔微笑的看着她的孩子兒孫們,父親則咧嘴笑的像個孩子,一臉的幸福。父母健康,,孩子是多麼有福氣啊。

晚來近黃昏夕陽盡,行走田根,嗅青澀的香,看碧色的田野,白色的野花,鄰居家酸澀的李子吃起來就是幼年的味道。最欣喜高興的是,是媽媽精神很好,不由得雙手合十説一聲,謝天謝地!感恩着一切,上天待我如此不薄,確是一盞豐厚,賜予了媽媽健康,多好,多好啊。

於是放心安然的回家,半個小時的高速公路車程,只覺得只是幾分鐘的距離。原來高興,路途也可以縮短的,一切都可以享受着喜悦的美麗……

今日,又是月掛當空,風弄花影總有些疑鬼神,三更夜漸涼,卻又走進童鄉野外,層層浪稻的田埂,那裏夏夜蛙聲鳴,不遠處,溪谷有稻香,媽媽手中提着一盞竹蔑燈,照亮我們去捕捉水田秧苗裏酣睡的泥鰍。

那舊日纏繞在舌尖味道的美味,是媽媽的味道,温馨帶着奶香回味悠長,悠長,母親的味道,是回不去的幼年回不了的原鄉。

如今,父母如花木,一半朽木生,一半枝葉齊,瘦弱不堪的身姿,步履蹣跚,階梯望遠。我又如何,如何不是日日的牽掛,如何不是望鄉近鄉怯的甜美和隱痛。

水雲間的牽掛,一直在這裏,多少年過去,那一川秀美的山河濃烈的父母情深,長長久久,一直如桃花灼灼的妍麗馨香,沉醉安暖父母於我的愛,野河岸,田埂花草,山百合,那幼年的記憶,一直握在我的掌心,是永遠看不夠的景。

如今,母親在那頭,我在這頭,日日惦念,是割捨不下的念想與牽掛,是一盞墨色,一張紙箋,始終描不完的思念和鄉愁。

不經意間,某一日,一畫就忽然入了心扉,熟悉的圖案,油然而生的鄉愁徒生滿懷,思緒就會在青草露水裏走遠。搖擼着木船,撐一柄雨傘,回去江南。夢迴故里,母親那懷抱的馨香,父親搖動那舊日的蒲扇。一地的月色,傾灑芭蕉葉上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