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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的恩賜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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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蕨菜

大山的恩賜散文

蕨菜是地球上最古老的植物,比恐龍時代還早,地球上還沒有生物的時候,蕨菜就已經出現在大地上。

春風撫過大地,萬物恢復了生機,枯黃的樹枝長出了嫩綠的葉,冬眠的生物冒了頭,小鳥的身影飛來又飛去,世界變得熱鬧了。細嫩的蕨菜也從地面探出了頭,好奇地看着世界。蕨類植物生命力之強,平生僅見,凡蕨菜生長的區域,別的植物完全沒有生存空間。它們從地下進攻,根與根緊緊連接在一起,吸收着一切營養。別的植物就算活下來,沒有足夠的營養,結局只有枯死。

當蕨菜長滿山野,我與七八個小夥伴,提着籃子,進山打蕨菜了。一簇簇嫩嫩的蕨菜,筷子長短,正是收割好時節,再長些分叉開花,蕨菜就老了。我們一路收割過去,不大一會兒,小藍就裝不下了。小夥伴們你追我打,在春天的氣息裏盪漾。手巧的女孩子用野花藤編織起花藍,你戴一下,我戴一下,互相臭美;男孩子早就玩瘋了,在山野裏又跳又叫,似把所有的力氣釋放完才罷休。

蕨菜是大山賜給我們的美味,是大自然的饋贈。蕨菜可以現吃,也能曬乾了慢慢吃。蕨菜味略苦,取新鮮蕨菜用水一撣,細細切好,直接涼拌,或者放入辣椒爆炒,相當下飯一道菜,很受人們喜愛。那時候,滿山的蕨菜,也沒有人專門採集拿到街上賣,不值錢,也許是物稀才貴吧!

蕨菜的根也可以做食物,但是製作工序相當複雜。在災荒年代,蕨菜根早被挖掘一空。一大塊蕨根挖來後,淘洗乾淨,然後用石磨磨成粉狀,再淘洗多遍,留下白色的汁用桶盛好,讓其慢慢沉澱,多次換水,蕨菜粉完全變白,就可以吃了。吃的時候,把鍋燒熱,倒入蕨菜粉,不停攪動,得到蕨菜粑,直接煮來吃,或炒來吃都是美味。現在,人們生活越過越好,如此複雜的工藝,再也沒有有人願意做了。

每到蕨菜時節,爸爸都會上山為我打蕨菜,曬乾以後,給我寄過來。當我收到帶着滿滿温情味道的蕨菜,一股濃濃的家鄉的味道,多麼讓人懷念。我趕快用水泡起來,迫不及待做來嘗一嘗。

 二、蘑菇

大山之中孕育了各種各樣的蘑菇,有木耳、平菇、猴頭菇、茶樹菇、松菌等,但是不是所有的蘑菇都能吃,顏色越鮮豔的蘑菇,毒性越強。同一種蘑菇,吃的方法不同,時節不同,都可能中毒。生活在大山之中的人們,在先輩們一代代口述傳承的經驗下,可以清楚分辨。

在我老家,大山之中的樹木都是好幾代人攢下來的財富,松樹和杉樹最多,兩種樹木都是較好的木材,可以建設房屋、打傢俱。兩種樹下都會長蘑菇,松樹下長的蘑菇尤為好吃,叫做松菌。一片片松樹林,針狀的松葉落滿了山坡,鋪了一層又一層,當下面的松針腐爛,成為松樹的肥料,也成為松菌的肥料。

松菌會在兩個時節生長,第一次在七月,炎熱的夏天,一片片山林長滿了紅色的松菌。這一次的松菌絕對不能食用,毒性極強。當九月來臨,第二次松菌長出,顏色變成淡灰色,就可以食用了。

炎熱的夏季漸漸離去,大山之中的松菌開始冒芽,最新冒出的菌子,似小豆芽一樣,不仔細尋找,根本看不到。當一場雨來臨,一夜之間,菌子就伸展着身子,長出了菌傘。

松菌味道鮮美,做出來的菌湯,比雞肉還鮮美,嘗過一遍的人,終生難忘。正因為如此,越來越多的人上山尋找松菌,一斤可以賣好幾塊錢,比家裏種的白菜值錢多了。一大羣人湧入大山,進行地毯式的搜索,走過每一個山頭,扒開每一個泥土,凡是可能長松菌的地方,都被人扒盡,可謂是掘地三尺。

大山從不記恨人們,明年的'九月松菌依然長滿山坡,為人們帶來迷人的美味。

  三、竹筍

春雨如絲,綿綿的春雨下,竹筍從厚厚的泥土裏衝出了出來,幾場春雨,長高長壯,又綠了江南兩岸。

竹筍纖維量含量極高,排毒、清理腸胃的效果很好。人們喜歡食用竹筍是因為竹筍的鮮,在竹筍還沒有冒出頭的時候挖出來,哪個鮮,無法用文字描述,待竹筍長出地面,再吃就老了。

竹筍分很多種,常見的毛竹,多長在房前屋後,為人們特意栽種,竹筍多留着長成竹子。在農村,竹子的用處大得很,許多農具都是竹子做成,簸箕、撮箕、竹蓆、竹藍、竹筷,甚至還有竹屋。

山間的小一些的竹類長出的竹筍,可以任意採摘,大一些的拇指大小,更小的小指大小。

雨後天晴的日子,就是人們上山打筍的時間,穿過密密的樹林,踩着厚厚的樹葉,尋找着大山之中的寶物。這個時候,人們必須帶着十二分警惕行走。從第一聲春雷響過之後,冬眠之中的長蛇醒了過來,竹林正是它們活躍之地。它們喜歡卧在地上,或者掛在竹樹上,等待獵物經過。人們不小心踩到它們,或者碰到它們,就會受到攻擊。大自然裏無數種長蛇,很多含有劇毒,地上常有的毒蛇眼鏡蛇、五步蛇、金環蛇、銀環蛇;竹樹上多為竹葉青。每一種毒蛇,無論大小,只要咬到一口,不及時救治,都將奪取生命。人們小心翼翼在山林之中行走,走路的聲音儘量大些,手上一定要拿一根棍子,邊走邊拍打兩側,打草驚蛇。

人們歷經辛苦,從大山之中採摘來竹筍,撥掉皮,放入水中一燙,再取出洗淨,放入油和酸菜炒起來,鮮美的味道,讓人難以自拔,如此的美味,再危險也值得了。

  四、折耳根

折耳根學名叫魚腥草,帶有一股很大的魚腥味,因而得名。它還是一種草藥,具清熱解毒的功效。

四川人不怕辣,貴州人辣不怕。在我們貴州老家,人們一天三頓都要吃辣椒,很少有人上火,都得益於折耳根。折耳根濃烈的魚腥味,很多人不習慣,不要説吃,聞到就遠遠躲開。而西南地區的人們獨愛折耳根,不因它清理解毒的功效,而是它獨特的味道,帶一點腥味和草香味道,讓我們愛得入迷。

魚腥草從葉到根都是寶,春天枝葉茂盛的時候,直接採摘折耳根葉泡水喝,能夠治療久咳、咽喉腫痛;還有一種西藥注射液,就是用魚腥草提煉而成。而我們老家的人們鍾情於它的根,過年回家,為了一小把折兒根,我把房前屋後,都翻了一個遍。在萬物蕭條的冬季,深藏在地下的折耳根依然又大又肥,我扛起鋤頭,憑藉記憶一鋤頭下去,似草根一樣白白淨淨,一股特有的清香撲鼻而來,一根根收集起來,洗乾淨,切成同樣長短,加入醋和辣椒攪勻,半個小時後,就可以品嚐了,又香又脆的折耳根,讓我食慾大開。

折耳根見得了大場面,農村裏婚宴都不會到酒店辦,而是自己在家動手,大塊的肉切起來,粉蒸肉、紅扣肉、白切肉,一場酒林肉宴。在過去農村,人們日子過得緊巴巴,平常難得吃肉,在如此美味的大餐面前,肉卻太膩了,人們吃不了多少,只能望肉興歎。這個時候,上一盤折耳根,一口折耳根下去,那酸爽,人們馬上又有了食慾,能再多吃幾塊肉。一場好的酒席,不在於大菜做得多好,一碟折耳根的味正,就是最好的評價。

折耳根不光上了酒席,還走出了山村,來到了集市,街上賣的米粉和米豆腐,哨子都缺不了它,如果少了折耳根,米粉和米豆腐幾乎賣不掉。

我在浙江工作後,已經很久沒有品嚐過它了。一次,我在菜市場買菜居然看到賣折耳根,欣喜異常的買了一大捆回來,做了一大盤,只吃了一口,就再也不想吃了,味道太差,形同嚼蠟,還是老家的折耳根味道好,也許故鄉的土地長出的折耳根特別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