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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作如詩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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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春種一粒粟, 秋收萬顆子。” 這大概就是對土地地熱愛和耕作地辛勞與期望最經典的寫照了。

耕作如詩散文

關於土地,我最早的記憶是七十年代初生產隊時期,每家每户按人口多少都分有菜園地,有很多菜園地都是相連在一起的。然而,就為這一分、兩分極少的菜園地,鄰里們往往爭得不可開交。你翻地過界了,他多佔了一腳,經常聽到鄉親們為土地的爭吵。那時,只覺得鄉親們很無聊,並未感受到土地的重要,更未感知他們都是在保護屬於自己的土地。

春天到來,家鄉正月初五六就開始出工動土了。生產隊的漢子們拿着鐮刀鋤頭,挑着箢子、籮筐,喊着號子、唱着山歌,女的打打鬧鬧,成羣結隊的去上工。這種大集體熱火朝天的勞動場景至今記憶猶新。

到現在還保持着那時的優良傳統,每塊地邊都修溝排洪,砌岸堵土,防止水土流失,保護土地。因為是大山區,石質多,土地非常珍貴,是人們賴以生存的更本,所以,人們特別珍惜和愛護土地。

後來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土地到户,人們更加愛惜土地,重劃菜園、重分土地、分劃自留山自留地。每家每户都使勁爭搶,寸土不讓,可見土地的重要性。

人們生活的激情高漲,在土地上大做文章,以不同的方式增創收入,提高生活水平。就我們家,清楚地記得,包產到户第一年下來,就夠吃了。從此,也不再餓肚子了。農民的生活就像進入了歷史性的轉折和飛躍。

放眼熟悉的山野,一片片,一窪窪,一川川,一畈畈,絕非大集體時的千篇一律,而是,各式各樣,百花爭豔,萬紫千紅,好一派新氣象。土地上的自然面貌本身就富有超強的畫意,而人們的耕作更富有時代的詩情。解決温飽的人們,生活也真正的詩情畫意起來。

但是,開放初期,人們為了多創收益,存在開荒種地的現象,對自然山水造成了一定的破壞,耕地增多,植被減少,引起了很多領導的關注和能人雅士的擔憂。還好,九十年代初,政府“退耕還林”的政策,強有力的改變了這一不良現象,有效地遏制了惡果的發生。不幾年,就恢復了大自然的美麗,我的家鄉又變得魅力無限了。

土地,我也“躬耕”過。它深刻而內涵,長久地吸引了我,讓我想象人類與土地須臾不可分離的關係,就像一個偉大詩人與庸常寫作者的最本質、最重要的區別。懂得土地,耕作,和生活的作者才會寫出內核鮮明,暗含真諦,撼動人心的佳作。

俄國著名詩人列賓就非常熱愛土地、熱愛耕作,所以,他的作品才富有激盪靈魂的震撼。土地就像他的稿紙一樣,鉄犁就像他的筆一樣,於是他的稿紙就相當於一片田園,可以種植。可以催發鮮花、澆灌出果實。對於他來講,在土地上的耕作和在稿紙上的創作一樣的有趣和意義,一樣的熱愛和重要。在這不息的勞作之中,他尋求着最大的真實,煥發出一個人的全部激情。離開了這些,一切都無從談起。看來,土地,並非農民專有,是人,都會熱衷土地,愛護土地。

很多時候看到人們以各種不同的姿勢在天地間耕作,創造出不同的耕作視覺和收穫,你不難發現他們怎樣匍匐到土地上,田園裏,特別是和孩子、婦女們打成一片,割草、縫鞋子、編識字課本、收割、種植……做一切耕作勞動,身心與土地緊密結合,研究土地翻新,如何保水,播種的深淺,鋤草的時機,防蟲治害,抗澇抗旱,收割回倉。這些,就像一位位偉大的詩人在土地上轉動文字的魔方,創造一首耕種的傑作一樣,絕妙而精細,也是一個自然而然、須從客觀的過程,他們只能如此,融化在耕作的過程之中,融化在泥土之中。

如干年後,當他們不捨的走到生命的終點,仍然不忘在山坡上、樹林中、花叢旁安靜地躺在土地裏,披一撮泥土,永久的守望着這座山,這片土地,這個村子,守望着一代代老去一代代新生的家園故土。

那是他們最後的歸宿:安靜的樹林、墳墓,都在默默昭示着什麼,複述一個樸實而偉大的故事,這個故事不可能屬於別人,因為這個世界上僅有一個角落,埋葬着一個耕作的“詩人”。

然而,他們個個都是土地上的.托爾斯泰,在土地上創作了一日日,一年年,一生生的生命的傑作。儘管他們大多都不是貴族,卻都離不開土地。於是,他們的情感就更為樸實和紮實,精神與身體一樣健康。這就啟示我們:僅僅是為了保持這種健康,一個寫作者般的農民也必須投身於平凡瑣碎的日常勞動,這是不可偏廢的最更本的重要工作。

僅憑一時、一份的好奇和喜悦,是種不好耕地的。今天,也恰是這種可惡的姿態阻止我們走向深刻,走向更深廣和更輝煌的耕種的藝術世界。只有這樣,才能遠離纖弱和虛假,耕作出極品佳作。

一個人只有熱愛你的土地,懂得愛護你的土地,只有被淳樸的勞動完全遮蓋,完全溶解的時候,只有在勞作的間隙,在喘息的時刻,仰望大千世界,那極大的陌生和驚訝陣陣襲來的時刻,才有非凡的發現,才有可能激盪靈魂和靈感、思想的昇華,捕捉到什麼,而後深深的感悟。 這種狀態能夠支持和滋養他飽滿的土地熱情、辛勤勞作的願望和撼動人心的詩情,給予他真正的創造力和判斷力,才會有心的、靈的飛躍和升騰。

大家都知道水稻專家袁農平,相信他和托爾斯泰的鼻孔一樣,都是嗅滿了青草和泥土的氣息,兩耳慣於傾聽鳥雀以及樹木的喧譁,牛的噴嚏,還有其他四蹄動物在草叢裏、耕地上、水田中……奔走的聲音:黎明的空氣中隱隱傳來了田野的氣息,空中連夜趕路的鳥兒發出悄然歎息,還有遠山的號子、山歌、婦女的呼喚、打魚人令人費解的長叫……

他們滿懷對大地的熱愛,眺望遙遠的田野, 蒼茫中費力地辨識着農莊裏走來的那那羣黑黢黢的漢子們,還有他身旁的人: 那個孩子、那個婦人,那個老者。晨霧中,淡淡的光影裏閃出了一頭牛、一隻狗、一羣歡跳的麻雀。他們以不同的方式在愛的土地上踩出、留下了深深的印痕,在愛的稿紙上研究,論證,創作了不朽的作品 ……

看着碧綠的原野、美麗的家園,茂密的莊稼地,滿山遍野金黃的秋收之景,我想起了袁農平的優良品種,想起了托爾斯泰動人的詩歌,想起了那些汗流浹背,風雨雪霜下農民的身影,這一刻,我腳下的土地,向我們詮釋了詩人一樣的農民情畫意的人生,是多麼崇敬而崇高、偉大而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