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的散文

南門又叫南寨門，歷盡千年風雨，依然屹立在一條大河的北岸。南門的城牆寬約三尺，高約數丈，依河綿延十里，掩映在如煙的柳蔭中。南門舊了、老了、滄桑了。寬厚的石牆縫隙，已長出了碗口粗榆樹、槐樹、梧桐樹。樹根牢牢地扎進了城牆裡，成為一體。城牆縫隙裡的樹，像一個個手臂，在古往今來的時光中，撩撥著歷史的雲煙，書寫著遙遠、蒼涼的變遷。南門，有兩扇厚重的柏木大門，大門的門軸在承重的石臼中研磨得非常光滑。大門，被蒼老的守門人徐徐開啟時，門軸像沉重的嘆息一樣發出咿呀之聲。咿呀之聲，穿越大汶河水面，傳出很遠。門上鑲著碩大的青銅鐐銱。強勁的風掠過寬闊的河面吹來，鐐銱發出青銅碰撞青銅的渾厚聲音。它是鑲嵌在歷史腰間的環佩，在歷史的煙塵中緩緩行走。環佩悅耳之聲，已深入我心。

南門的南牆外是一條古老而又蜚聲世界的大汶河。大汶河遊走在這裡，河面變得非常寬闊，河水平坦如砥，靜得似乎看不出在流動。遼闊的水面攏著輕煙，隱約看見對岸掩映在柳林裡稀疏的村落和茂密的蘆葦蕩。秋天的蘆葦蕩，蒼涼如血的夕陽照在上面，有幾隻秋雁飛過，景色迷煞人。搖櫓的.船伕見了，不再打理活計，而是望著那輪沉沉落日想著心事。

南門的城牆外，是用巨大的青石堆砌而成，巨石一直斜鋪到河灘裡，河水吻著青石，潤著青石，城牆也就跟古老的大汶河血脈相連了。

南門，隔著一條天塹一樣的大河，在過去，成了南北岸唯一的交通要道。這條要道就是今天赫赫有名的明石橋。明石橋是用百噸重的巨石鋪就而成。橋長數裡，寬約五尺。橋墩有石雕龍頭，夏季雨豐沛時，河水則從龍頭徐徐吐出，巍巍壯觀。

橋是怎麼建成的，不知道。南門是何時建成的，也不知道。其實，關於橋和南門的誕生，我想，兩岸的子民們心裡都有一個毫無疑問的答案。 那就是，用智慧、用熱血、用眼淚、用生離死別、用大風歌、用離騷建成的。

南門，因此成了大汶河厚重歷史的一塊基石，成了一棵長在歷史石縫裡的老榆樹。南門，古老的南門，你的故事裝滿了大汶河，隨大汶河一路流淌，一路歡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