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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裡的不確定信-高中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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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寫她,我真的有點欲言又止,因為很多話不知道從何說起。

流年裡的不確定信-高中散文

想來想去,還是從初三那場無端生起的風波說起。初三是大多數人拼命的日子,除了少數人仍然可以聽之任之,絕大部分的人還是要在這幸福人生的第一道門檻前放手一搏的。而她正是絕大多數人中的一個。

彼時她成績在班上是名列前茅的。為了能更進一步,她常常埋首書山題海,也常常跟別人討論心中疑難。那時,獨佔鰲頭的是A君。這樣的高手,自然是她切磋技藝的好物件。

我和某君,在班上成績只到中流,一天按部就班做完習題後,也是閒來無事,開始探討著班上同學的“地下關係”。不知怎的,一來二去就把她和A君“撮合”在了一起。我們斷章取義地把A君當成了她的“物件”,故意忽略了前面的定語一“切磋技藝”。

然後就有了她紅著臉倔犟的樣子。那樣子,跟一般女生遇到類似的事或哭哭啼啼或一笑置之不同,她是要我們道歉。否則報告老師。我只當開了一個常見的玩笑,在校園裡也是老生常談的話題,又何必如此較真?因此,我也沒有料到她真的較真了。

在開她玩笑的時候,我不記得是否用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樣罪大惡極的話語,也無法掂量出她的“大忌”所謂何事。想來是這樣:初中三年,她一心向學,為人又多溫厚爽直,不曾傳過緋聞。在這學業即將告一段落之時,卻忽然無端傳出這樣一段子虛烏有的感情,正如紹興十一年那岳飛元帥身陷“莫須有”之罪,怎不讓人心生憤慨?

從辦公室裡灰溜溜地出來,我放下“威武不能屈”的男兒氣概,硬是在她面前磨磨蹭蹭地道了歉。沒有想到,道歉過後她立馬氣消。之後我跟她便不再為此事心存芥蒂,平穩度過了初中。不過倒是苦了曾經跟我統一戰線的某君,因為當時覺得這小妮子太不厚道而一氣之下沒有道歉,結果好久都不受她答理,一直持續到初中畢業。

就這件事,我忽然覺出她的可愛。平時覺得她爽直慣了沒有女兒情懷,偶爾不爽直一回,卻馬上就露餡了。這才發現,她真的很特別。

頭髮長年是短短的`,風吹來的時候不會飄逸但是多了一份難得的清爽;說話總是擲地有聲,跟男生辯論時總是理直氣壯但又不無理取鬧:動作看起來有點大大咧咧,做起事情來卻考慮周到:也會在自己的稿子第一次在校報上發表而偷笑,儘管那是感謝母校之類的應景文章:也會在冬天的課間,悄悄地在你的後面扯一扯你外套的帽子……

初中畢業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來。我約了她和幾位關係比較好的同學,在學校外面的照相館照了一張老土的合照。她手裡抱著個玩偶和另一個女生坐在前面,我和另外兩個人站在後面,身後是一張俗氣的人工背景。就這樣,咔的一聲,我們的初中年代連同半生不熟的青春,僵硬地定格在一張底片上。

高一的時候,在分班名單裡沒有看到她的名字,一打聽才知道,她去了別的學校,當下心裡生出一些悵惘。這麼豪爽的女同學,一生能夠遇到幾個啊?當時應該是這麼想的吧,所以心裡安慰自己:放心吧,高中一定還能夠遇到更生猛的。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心裡彷彿還是覺得不怎麼捨得。

不久,竟然想要給她寫信了。可是信裡該說些什麼呢,也許是第一次給她寫信,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就胡謅了一些“其實……我覺得……彷彿……喜歡……”之類句子,還有一首詩。現在回想起來,我想表達的大概是不捨之類的情緒吧,結果因為詞不達意,反而讓這封信渲染上了青春的朦朧情懷。

信寫好之後,原來是買了郵票準備郵寄的,可是我怕寄不到或者寄到了又落入歹人之手,最後機緣巧合之下,找了一位跟我同班的而跟她是同鄉兼鄰居的同學捎了過去。不久之後收到了她的回信。

展開信一看,劈頭就是一頓埋怨:你到底是笨還是在裝窮啊,一封信也不捨得用郵票寄,還讓人帶!原來那位同學受人之託,卻太不忠人之事,去的時候因為她不在家,直接把信給了她母親大人。老薑多辣啊,眼珠一轉就明白是什麼事兒。幸虧信裡面充滿了“只是”“曾經” “已經過去”之類的詞語,而那首詩也是使勁往朦朧裡寫的,所以她母親大人看了什麼也沒說,只說了一句“這首詩還寫得還不錯啊”就直接把信給她了。

虛驚一場,不過也嚇得我以後再也不敢找那位免費郵差了。看完她的回信,面對這樣一封大概會被別人看成是告白的信,她還是那麼直爽,大大咧咧地當聯絡友誼的常規信處理掉了,一點也不扭捏造作。我本來也是懵懵懂懂的,本來也還不太確定的情緒,讓她指了一條。明光路,導回了正軌。

後來也陸續通訊,只聊些生活繁瑣,功課疑難,不遂心事。雖然沒有再同班,也沒有同校,反倒是覺得心更貼近了一些。三年下來,信也積累了八九封,拿在手裡,厚厚的一疊。偶爾拿出來拆開,一封一封地讀,卻也讀得出笑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