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戀散文

最惹人心戀的西湖，是水霧籠罩中的西湖，它俊秀、清雅、謐靜、令人神往。浩繁眾多的古蹟，遺址，墓塔，樓臺，亭榭……密密匝匝地圍繞著那一湖碧水，在迷濛似幻的霧氣裡時隱時現，宛似天宮裡的瑤池降臨在人間。傍著湖水，悠然地信步，任自己的思緒在雲開霧合的氤氳中馳騁。蒙著淡霧的西湖，是古人用神筆潑畫的一楨空寂自然，浩然寥闊的絕版山水畫，品讀她不能僅僅靠感官，應該用心靈、用純情去欣賞，去感悟，去尋覓，去思索。

有人說西湖最精韻、最曼妙的是霧嵐縹緲中的荷與柳，我亦有同樣的感受。先說荷，水霧縹緲中“麴院風荷”、“嶽湖”、“平湖秋月”、“集賢亭”、“斷橋”、“西泠橋”等處的的荷花，已在寧謐的清波里悄然綻放。霧氣輕籠，明暗了整個西湖，把水與荷、荷與天綴連成一片。荷葉在霧中輕搖慢逸，自在而瀟灑；荷花在綠水中搖曳輕拂,俊逸而飄渺。空氣中瀰漫的絲絲荷香，迷醉了清水、荷色、還有忘情的我。古人說：“不諳蓮韻，難入高雅境界。韻是指蓮的風度、品德和特性。韻是內在的真、樸實的美。觀蓮、賞蓮，其實是在領略蓮的神韻之美。”西湖荷的神韻之美，因徜徉躊躇在白居易、杜甫、李白、楊萬里、王維、李商隱的詩裡而飽受讚譽；她因在周敦頤的《愛蓮說》中得到禪定而受世人的矚目。我想起了周敦頤的至理名言：“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靜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這也許就是我被迷醉的真正原因吧。

再說柳。千百年來，西湖環岸、六橋二堤之上綠柳遍植，年復一年，盈千累萬，使西湖的柳色竟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難怪宋代詩人郭祥正的詩句：“春色湖光滿，春色柳洲深”，把整個錢塘古城都寫進了翠柳的濃綠之中。柳浪聞鶯裡的柳樹千姿百態，在亦真亦幻的霧境裡，盡顯著神奇：柳枝低垂，輕拂湖水，形似西施浣紗的叫“浣紗柳”；樹幹矮矬，枝葉繁茂，狀如獅子頭的叫“獅柳”；幹彎枝斜，隨風搖曳，態擬貴妃醉酒的叫“醉柳”。白堤的柳，株密色濃，宛如一抹綠煙籠罩在長堤上，這就是所謂的“柳煙”。映在碧波里的.柳煙，被遊舟的漿兒擊破，泛起一堆碎翡殘翠，因而，白堤又稱為“翡翠堤”。蘇堤兩岸的垂柳，猶如兩條飄帶，連線著長堤，簇擁著六橋，逶迤在似飄動又似靜止的湖面上，令人遐思萬千。“三潭映月”的湖心島，亦在霧柳的擁抱中，悄無聲息，一片安然……

湖天一色的朦朧中匿藏著一些膾炙人口的愛情傳說，相比白蛇與許仙，梁山伯與祝英臺，我更情鍾南齊名妓蘇小小，腦際裡總會出現這樣的影像：柳霧的最深處，一輛油壁車款款而來，車棚裡的傳出悠然動人的吟唱：“妾乘油壁車，郎騎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冷鬆伯下…。”蘇小小對愛情的痴真、勇敢和剛毅、博得了古今多少文人騷客的憫愛，唐代詩鬼李賀曾來到西泠橋畔蘇小小的墓前，寫下一首詩：“幽蘭露，如啼眼。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鬆如蓋，風為裳，水為佩。油壁車，夕相待。冷翠燭，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把幽冷悽絕的哀唱獻給了蘇小小。我更折服清代詩人袁枚，竟然刻了一枚“錢塘蘇小是鄉親”的私章隨身攜帶。可見蘇小小是一個廣陵絕響般的魅力女性。“生在西泠，死在西泠，葬在西泠，不負一生愛好山水”乃是蘇小小生前的遺願，在西泠橋畔埋香，已經了卻了麗人的心意，更令人欣慰的是，蘇小小墓西50米左右的地方，築立著打虎英雄武松的墓位，有武二爺的呵護，小小的香魂可以偎在西湖的懷抱裡安然地休息了。

西湖的霧景是沁人心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