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心情散文

木魚聲嫋嫋從天際傳來，坐在這裏心情從未如此如此寧靜，享受當下的每一秒，難得在這樣一個月光似水的夜晚，就是空氣都是祥和的，不被人叨擾的打下一串串字符，不取悅任何人也沒有任何目的地，放慢思緒，靈魂在蔚藍的天空飄來飄去，很享受這樣平和的心境，就讓啪啪指尖躍動伴隨着我，萬籟寂靜，屋子裏聽不到小侄兒咿咿呀呀的聲音，他應該是憨憨睡去了吧，只有母親偶爾還會過來拿被子枕頭，腳步輕輕，“睡吧很晚了，”體貼的話語觸動心中那根柔軟旳弦。

她老人家今年六十三歲了，向來做事風風火火，粗枝大葉，對幾個子女卻細緻呵護有餘，也不知是不是歲數漸漸大了，日日都離不開自己的孩子，心心念的是家，她的小外孫小孫子，兒子女兒，有時候還嫌她有些太粘人。原來當自己年紀還小時常常對她存在誤解，甚至有些抱怨，強勢的母親在家裏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因爲自己倔強的性子小時候沒少挨她的打。在自己內心深處始終認爲自己和父親要好，一直認爲母親有些重男輕女，也覺得他偏愛家裏的兩個男孩，母女之間有層隔膜這麼些年若有如無總會橫在中間，有些心裏話很少傾訴。反倒是她時不時不厭其煩的給我打電話，看我在那忙的熱火朝天，她的電話打過來，高喉嚨大嗓子吆喝：“霞子，你忙着呢，沒事就是給你打個電話，奧，聽和我們一起跳舞的你大娘說老年人要好好補鈣了，你給媽買一盒鈣片，”我有些不厭煩的嚷嚷，“哎呀媽，真是的，我正忙着呢，我知道了，”一下就掛斷了電話，現在想想自己是該用怎樣一顆不恭敬心對待自己的母親，隔一會電話又響了，“奧，霞子忘了和你說，開開馬上放假了吧，你早早送到媽這裏來，我這裏好好給娃娃調劑生活，你記住了哈，”有些哭笑不得，這樣的電話每天總能接到許多，翻看通話記錄只有母親的電話出現的頻率最高，在這樣一個如水的夜晚，回憶到這裏記憶彷彿卡了殼，眼角有些溼溼的東西流出。

原來牽掛一個人就是手機上頻繁出現的數字，我不知十年後，二十年以至於三十年後會不會還有這樣一個人不厭其煩的叨擾，叮嚀，關懷自己，哪怕是提的一個小小的要求也罷，她愛我正如我愛自己家的臭小子般絲毫不要求回報，哪怕頂撞沒有好臉色，只要看到自己的子女或是聽聽她（她）的聲音就知足，她總想着我們都在上班，孩子又是她親手帶大的，託付給誰也不放心，完全忘記自己還在給別人幹活，從使自己再累能爲子女承擔一點是一點。臭小子放在他那裏，全家人的心也飛到她工作的地方，看到我們去看她總會說：“肉在哪，路在哪，還是兒子比媽親，”慚愧的是平時只有她攆着我們跑，每次休息，她都是步行很遠跑回兒女家，有時候說我們用車接送一下，她又怕費油又怕不安全，用她中氣十足的嗓門大聲嚷嚷：“不用不用，我又是老的'不能動了，我的身體結實着呢，幾步就跑回家了，”幾斤新鮮的水果，花大價錢給小外孫買的汽車，個人捨不得花的積攢的零用錢都貼補給了子女，毫無怨言。回到家，不顧氣喘吁吁，挽上袖子炒菜做飯，犄角旮旯窗簾牀單，嘴裏嘮叨着：“你看看那你們把家住成什麼樣子了，”裏裏外外換洗個遍，窗明几淨她才鬆口氣，噼裏啪啦教訓着子女，吃飯的時候，她總會抱起孩子先讓兒子媳婦女兒先吃，偶爾也會耍耍她那鬚眉不讓火爆脾氣。

母親已單身多年，無人能領略她內心的孤獨，這麼多年她把所有的寄託都放在我們幾個身上，先是我的孩子還小她說給我把孩子看到能送幼兒園了，就不管了，嘴上這麼說她心念牽掛的還是看大的孩子。等我的孩子長大後，還有弟弟的孩子，她又說我還年輕，再給你弟弟看上三年，給你們交代了，我也算盡到老人的心了。

有人曾給母親撮合找老伴，老家也有許多合適的老年人，在這些事上我們幾個兒女是贊成的，“一輩子兒女不如半輩子夫妻，”母親受了一輩子罪，含辛茹苦拉扯我們四個長大，十年前父親拋下我們撒手而去，當每個夜晚到來時，飯後的一段閒暇時光，年輕人自有年輕的人休閒方式或是上網或是看電影，夫妻間有說有笑，只有她坐在沙發上默默無語，翻來覆去看着【非誠勿擾】，有些話她也不會和兒女說，有時候就那麼看着她夾着一根菸卷，升騰的煙霧中慢慢發現母親老了，完全沒有了我們小時候的威風與說一不二，特別依戀我們，會像個孩子一樣，開朗的性子沉默了許多，反而讓人有些不適應，習慣了她竹筒倒豆子，子女做錯毫不留情的罵罵咧咧。這樣仿若嬰兒的溫順卻讓人揪心，母親是真的老了，她又擔心我們的孩子找保姆帶不放心，只有自己親自看妥帖，找老伴的事情只能擱淺，關於母親想說的有太多，她的故事如果另起一本用長篇累牘來不爲過。

早年生活的磨難，貧寒的家境，磨練出了她事事要強的性格，歲月在她的臉上刻上一道道遠比同齡人多的皺紋，許多人說她顯老，可母親年輕時可是十里八村挑得出的美人，一個女人種過地，養過豬，挖過煤男人能吃的苦她都吃過，卻沒有享受過多少愛的溫存，那個陪她多半生的男人在年輕的時候動輒對她非打即罵，剛剛日子好過時，男人想着偶爾打一塊豆腐或是給她做頓飯讓她以爲下輩子生活柳暗花明，卻在一個漫天飛雪的冬季拋她而去，留下看病的鉅額債務，未成家的兒子，幾個稚嫩的肩膀，一個風雨飄搖的家。

跌跌撞撞母親這麼多年堅強挺過來了，這個大家中她是我們的主心骨，是一尊佛，她那再艱難都不放棄，用普照人間的大愛護佑着自己的子女的精神爲我們立了一座豐碑，有着讓我們膜拜仰望的高度。爲了怕生病拖累兒女，聽說跳舞能健身，文盲的母親學會了幾種舞蹈，每天天不亮，當我們還在睡眼朦朧中就看到她鍛鍊完身體大汗淋漓推開門，“買上早點了，一會起來吃。”

原來我們都是近視眼忽略了身邊最近的幸福，往事一幕幕浮上腦海，卻如千斤巨石壓在心頭，淚水奪眶而出，擁有母親是該多麼值得炫耀的財富，一個電話，一聲囑咐，一個壓被角的小小動作，就是一句話不說坐在你身邊，這個世間恐怕再難以找到這樣純粹的愛。

星空下母親也該睡去了吧，你可知女兒有許多話要對你講，睡夢中讓我幻化成一個天使吧，捎去我涓涓細流的感恩，這個夢帶去我多年想說的心裏話，爲了那些忽略，頂撞，忤逆真誠的道歉，伏在地上接受心靈的懺悔。母親您是兒女心中最大的佛，從此後讓快樂愉悅，子女的天倫之樂日日不離你身邊，讓痛苦煩惱憂愁疾病統統遠離，正如您常常說的家和就是窮也樂呵，你爲我們付出的夠多了，不存在盡心不盡心，反倒是兒女下半輩子報答您的深恩了，作爲佛的信徒雙膝跪地接受您的教誨洗禮，沐浴在愛的輪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