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紅塵拂面來散文隨筆

吟詠唐代詩人劉禹錫的詩句“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我彷彿看到了漫山遍野桃花盛開的勃勃景象。

南國春早，五九天氣便桃李色染阡陌。前日去了一趟連平，只因在崇山峻嶺間見滿坡滿嶺的紅英匝地的奇觀，便驚異：冬季只是在這裏打了一個盹，早春便悄然而至，感慨物候轉換斗轉星移之快。那些桃花似乎還未盡情地展現一下青春的風姿，便急着隨風飄舞了。

眼見得桃花之盛、桃花之繽紛，自然就想到人生處在青春年少時的靚麗風景令人欽羨，而慨嘆：青春難以永駐，應抓緊好時光大幹一番方不虛度此生。

我忽然想到《紅樓夢》第２３回的黛玉葬花，也許是灼灼桃花在春風中飄零又隨春水而去的悽豔美景，令黛玉顧影自憐而傷感。這樣一個花癡又感動了另一個憐香惜玉的寶玉，使這兩個愁春的少男少女在沁芳閘橋畔，咀嚼着桃花話題，留下了一段絕世經典的“聊天記錄”。

想到這裏，我筆端凝重，突然覺得黛玉的做法實在有些悖離人之常情。實際上，落英繽紛何嘗不是一種勃勃生命力的展現？落花流水何嘗不是一種生命的'進程和驅動呢？

落英繽紛、落花流水其實也是一種美。我國古代不少名人雅士都對這一現象持正面樂觀的看法。王維詩云“春來遍是桃花水”，劉慎虛吟詠“時有落花至，遠隨流水香”，虞世南吟誦“動枝生亂影，吹花送遠香”……這些佳句都給我們帶來了落花之另一番景象，我們並不爲之傷感，相反，讀之，精神不覺爲之一振，有隨繽紛的桃花翩翩欲仙之遐想。

由此看來，凡看待外物，心境的好壞往往左右了人們的思想認識是否健康。

心境好，看到外物皆靚麗；黯然神傷時，看到外物皆有頹然之色。其實，這樣做大可不必。人應該超然一點，做到不以物傷性，是極其重要的。

記得小時候在一桃花溪畔放牛，溪兩邊的坡地上全是桃花樹。一陣風吹來，將桃花吹得滿天翻舞，像千萬只蝴蝶上下翻飛，景緻煞是好看。不曾想幾個女孩被桃花撲面打來，便黛玉似的傷感起來了。我卻哈哈大笑。那些女孩不解。我便說：你們幾個今年有桃花運了。她們幾個故作嗔怒姿態，然後轉過臉去竊笑起來，臉上全然沒有了剛纔的陰雲密佈。

“落英繽紛”、“桃花流水”並非無情，樂觀地看，這實在是一種好風景。

紫陌紅塵拂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