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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遇見你,剛剛好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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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一個地方,像是初戀一樣,一輩子都不能忘記。不管它變成什麼樣子,或好或壞,但在我心底,像是多年以前,第一次遇見,就愛上了。

那個時候遇見你,剛剛好散文

西塘,很多人說它被商業了,我不否認,但也不會隨便苟同。畢竟在某些人心底裏,它依舊是樸素的,而它也在某些人眼裏,仍是最初遇見的樣子。像是愛情,最開始吸引你的是對方的優點,時間久了,你發現了他的缺點,但仍沒有影響你去愛他。

而在西塘,自4年前遇見,關於它的巷子,街道,我來回不知道走過多少遍,彷彿這裏任何一件東西,都能讓時光靜止。即便是人流涌動的高潮,那細微的角落處,仍是在風中翻寫着每個人每天路過這裏的每個故事。儘管你可能因喧囂而煩了它,它卻因微笑而愛上了你。

這正是西塘最迷人的地方。

喧囂之後,繁華脫落給深夜,一隻貓的身影,令落寞爬上月梢。一切風去,往事變得模糊,此時心裏思念的,並非是那過去式的風華雪月,而是正擁有的平淡和恬靜。因此,西塘的人,西塘的漸落黃昏,和我一個人的旅途,碰撞在一起,剛剛好。

當然,我也不能忍受它被燈紅酒綠渲染的瘋狂,儘管我不能阻攔。但這一切並沒有影響到最初遇見它的樣子。起個早,逮個月色,這是西塘最真實的時候。沒有繁華,沒有喧囂,文藝和個性還沒開張,早點店的男人和女人就起得更早,爐煙在河畔嫋嫋升起,蒸籠裏的包子開始熱氣騰騰,一瞬間突然發現,這纔是西塘真正該有的模樣,否則又怎麼活了千年呢?

最愛西塘是下雨的時候,擁擠的街巷裏頓時散去了人羣,接着是零零散散的撐着雨傘的少年和少女,還有躲在屋檐下那些溼了頭髮和鞋子的姑娘們。而我,極有可能是那撐傘裏的一個。但有些時候,或許是坐在一間小店的窗前,喝着茶,聽着雨,哪怕一過就是整個下午。

不過,喜歡西塘,不單單只是充裝文藝這般簡單。

令人發自內心的,還是它真實的生活,而非喧擾的營生。

我不能阻攔別人厭惡的情緒,但卻可以讓自己多點耐心去發現這被淹沒的真實。自從遇見這裏的時候,我每年都會抽點時間過來看看,最讓人不能理解的是去年竟然來了7趟。倘若我給個解釋,也說不上具體理由,只是因爲喜歡,就來了。在西塘待的越久,就越不想離開,不管是它早晨的清靜,午後的文藝,還是晚上的瘋狂,以及入夜的孤獨,總有一份牽掛纏繞心頭,不忍離去。

而在西塘,所謂的喧囂和商業,不過只是那掛着景區的門牌被圍住的一塊罷了。只是很多人來到這裏,只會往喧囂處闖,而從未留意過在它不遠處,還有一個叫“西塘生活”的去處。我不否認,我也喜歡那圍欄裏的風光,但向來不偏袒某一方。

傍晚,便是景區自由進出的時候,也是燈紅酒綠,人羣密集的開始。拋開搖晃的高腳杯,以及那高歌的吉他手,趁着光線最溫柔的時候,我離開了景區。

如果說,區內的每條街巷我都熟悉的走過的話,那麼這外頭的街巷怕是我從未留意的,這是我的疏忽。一直以爲西塘的最美是在清晨和入夜,那細微處藏着的生活氣息在喧擾中已不能輕易被發現,難怪總有那麼多人抱怨西塘太商業。

因此,像我這種心情和包容的狀態,怕是很少,所以我很理解他們的情緒。否則,又怎會在酒吧街喧囂的瘋狂時,就匆匆逃離出去了呢?

但我相信,一處繁華和喧囂,總有另一處散淡與生活。從塘東街出口離去的時候,便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去,過了馬路,散淡與生活隨風而來。

突然想到一段話,如果我老的時候,住在這裏,如果一切還未改變的話,我想我會很幸福。——如果我已老去,一杯清茶,一菜一粥,雨簾下,不問世事滄桑,已看人間百態。如果我未老去,一封書箋,三言兩語,一方硃紅色,落款天涯。當然,我正年輕着,遇見一座城,不問逢時,愛上一個人。百年後,雁起一片蘆葦,秋風搖盪,雖生來孤獨,卻不悲傷。

是的,如果我已老去,找到一個適合的'地方,過着一個散淡的清樂日子。所以,當從塘東街出來走到馬路對面的時候,我便滋生了晚年的簡單生活。

這可能是西塘人影響了我。

糧店,鐵鋪,日常生活小店,縫紉店,還有賣手編掃帚的店鋪。這與景區裏的文藝小資和彰顯個性的店鋪是完全不能作比較的,儘管它們是臨河的鋪子,或在巷子的轉彎處,但始終來往的,都只是平常生活的當地人。所以,如果說景區內是一塊雕琢的寶玉,那麼這外面的散淡生活便是一塊可貴的璞玉。它沒有繁華,沒有喧囂,沒有文藝和個性,它有的只是生活。

這令我感動,對西塘的愛也是更深了。

而這本身也是西塘吸引我的地方。喧囂之外,如此靠近,卻能這般清靜的感受生活。拉長的巷子裏沒有一家商鋪,也沒有擁擠,或是雕琢,擡首望去,錯綜的電線交織在一起,天空頓時變得湛藍。

繞過巷子,一隻看家狗正從院子裏跑出來,它停留在門檻,吐着舌頭,先是打量着我,後四周張望,可能是看見了相約的小夥伴,便甩甩尾巴又跑開了。路過一扇窗口的時候,碎花簾子掩了一半,而好久不見的縫紉機便就緊靠着窗口,剪刀沉默的擺在邊上,主人家是個老太太,礙於鏡頭的羞澀,我沒有打亂她平靜的情緒。默默走過窗口,便就是鐵鋪和掃帚鋪,以及一對站在門口問我是否要住宿的老先生和老太太。委婉拒絕後,前方是一塊露天菜市場,來來往往都是生活在這個清靜之地的西塘人,拎着籃子,或者是裝着蔬果的袋子,從身邊走過的那一瞬間起,會突然發現,身置生活裏纔是真正活着的,面對着的。而那文藝的暫離時光雖說是發生着的,卻非是生活裏真實的模樣。

因此,當我回到景區路過酒吧街的時候,我與這裏,竟然如此格格不入。直到入夜,一切睡去,燈也關了,屋檐的貓還在漫步,偶爾聽見幾聲狗吠,站在水岸,直到天亮,看見爐子生起了火,洗滌的聲音迴響在青石板間,早點鋪的女人和男人從容不迫地忙活着,纔會看見,西塘那掩飾在喧囂和繁華里的真正模樣。

因此,遇見它生活的樣子並不容易,所以,那個時候遇見你,剛剛好。

而在我老去的某一天裏,興許是真的在這裏,一菜一粥,過着散淡的平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