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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是夢與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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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葉落

滿是夢與美散文

幾乎是一夜之間,那棵蔥蘢青翠的大葉榕樹下就鋪滿了金黃的落葉,擡眼望去,蕭索之氣撲面而來。再看頭頂上的樹枝,竟然吐出了一粒粒兒嬌滴滴的綠芽。這棵樹,從凋零到新生,於夜色中不動聲色地完成着它的蛻變。

雖是第一次經歷廣州的春天,然對這落葉紛飛的景象,我卻並不覺得陌生和訝異,反而有些親切和熟悉的感覺在心裏萌動着。那棵落葉的樹如同天然的磁場,吸引着我一步一步向它靠近,直到新舊交替的氣息在鼻尖縈繞。

一個人蹲在地上,侍弄這些跌落塵世的精靈,將它們擺成五角星和心形。我認真地侍弄着,調皮的風也認真地搗着亂,偷偷將我剛擺好的落葉挪着窩兒。我告訴自己要有耐心,因爲我的心裏一直有一幅畫面,那是一個女孩用紫荊花瓣擺出心形圖案,我想我也能用落葉做出同樣的圖案。

她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姑娘,也是一個會寫詩的姑娘,曾經,我是多麼地羨慕她的靈巧和詩意,甚至,會不經意地去做她喜歡做的事。可就在不久前,她在電話裏對我說,她已經不會寫詩,甚至,已經不再看書了。那一刻,我莫名地有點心疼,急忙對她說:“你一定要看書呀,你不能不寫詩的,你要做回以前那個倩倩。”但我知道,我的着急是徒勞的,生活已經讓很多人很多事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一切,都悄無聲息,一切,都不動聲色,就如眼前的這棵樹。

有人說,喜歡一個人,就會不自覺地去模仿她,直至將自己變成她。如今,在某些方面,我真的活成了她過去的樣子,只是,她已不再是她。我期待着,有一天,我還可以看見那個蕙質蘭心的姑娘。

  2.花開

走出田徑場的時候,偶一擡頭,一抹驚豔闖入眼底,於是,趕緊指了給他看。

在暮色裏,在昏黃的燈光下,一排開花的芒果樹傲然立於道旁,金色的小花,一簇一簇,綴滿枝頭,精緻而細密,放眼望去,如繁星滿天。此時,一輪半月淺淺地懸於中天,若有似無,似在與這小小的花兒遙相呼應。

我問他:“好看嗎?”他說:“好看,如果在陽光裏可能會更好看,金燦燦的。”

由於連日陰雨,我們幾天不來跑步了,記得上次路過這裏時,這排芒果樹還蒼翠如玉,只幾日不見,竟都紛紛換上了新羽衣。許是太多的花蕾壓得部分瘦弱的枝穗喘不過氣來,一些花蕊晃晃悠悠地跌落地面,淺黃的碎屑,在地上灑了薄薄的一層,時有風起,紛紛揚揚,宛若一曲支離破碎的笙歌,顫巍巍地絕於塵世。一股淡淡的甜絲絲的清香氤氳在風裏,若有似無。

他轉身去問旁邊的小朋友:“你給這芒果樹打幾分?”

小朋友興奮地說:“五分。”

五分已經是滿分了,開花的'芒果樹是值五分的。這個城市裏有太多的綠化樹種,紫荊賞心,紅棉悅目,蒲葵婆娑,棕櫚挺拔……它們無需努力就能搶奪我們的視線,在我們心裏輕易佔有一席之地。而這長年青翠的芒果樹,我們只是不斷地從它的樹蔭下路過,路過,卻極少擡頭看它們一眼。當我們吃着香甜的芒果時,想起這簌簌落下的寡淡而樸素的淺黃,其實,它們也同樣可愛。

  3.晨霧

清晨,我從陣陣清脆的鳥鳴聲中醒來,由於近日暖空氣來襲,爲了室內防潮,不能開窗,只能習慣性地站在窗前看看室外。這些天,早上總會大霧瀰漫,飄渺如紗,朦朧的霧氣,籠罩着高樓,迷離了馬路。

有那麼一瞬間,我恍惚了,彷彿自己還在大學宿舍裏,又彷彿在重慶的家裏,窗外的鳥鳴聲聲,似是來自東坡湖裏的那個小島,又似來自家門前那片竹林。我想起了那段在晨曦中奔跑的時光,有清風拂面,有大海相伴;我也想起了那段在竹林中嬉戲的歲月,有同伴們的歡聲笑語,有左鄰右舍的親切呼喚。

陽春三月,如詩的日子舒緩地流淌着,溫暖而愜意。我想起了海子,那個決定從明天開始擁抱幸福的男人,最終,他沒有走到他的明天。上次想起海子,是去年在海邊的時候,那時我是幸福的,我可以在海風裏做着甜蜜的夢。而此刻,我仍是幸福的,我可以牽着心愛之人的手,站在這裏,暢想我們的未來和過去。

不知何時,你已悄悄地站在我身邊,輕聲說:“像是昨天夜裏悄悄下過一場雪。”是的,濃霧像雪,白得鬆軟,白得透徹,白得純潔。曾經,我帶着一顆如雪的心來到你的身邊;現在,我依然懷着一顆如雪的心陪在你的左右。

其實,我想這霧更大一些,大得即使面對面也不能互相看見,這樣,你就可以牽着我,一直牽着我,不管走去哪兒。即使被霧溼了鬢髮和衣襟,那也不要緊,因爲你的手掌足夠溫暖。

  4.黃昏

夕陽走了,帶着些許不捨和眷戀。西天的雲彩,如剛剛燃完的灰燼,漸漸冷卻下來。眼看着暮色一點點垂下,把落寞的天空擁進懷裏。我的心,猶自徘徊在去年的一次相遇,淡淡地,有點黯然。

眼前,一個胖胖的小姑娘在肋木架上唱着歌,聲音稚嫩活潑,像極了去年某個黃昏我在這裏遇見的兩個小女孩。她們穿着校服,一邊在健身器材上蕩着鞦韆,一邊在討論着天邊的火燒雲。小巧玲瓏的身軀,輕如飛燕。一個小女孩指着天空說:“看,那裏的雲多像一隻燕子。”另一個小女孩說:“對呀,真的好像。你看那裏,很像一個‘大’字對不對?”

聽着她們的對話,我的記憶瞬間被拉回到童年時期。那時,我也像她倆一般大,或者比她們稍大些,我也看天,看雲,看樹影,看遠處山的輪廓……和小夥伴兒們走在上學路上,我們也會指着天上的雲說:“看,那朵雲像……”此刻,那些被光陰分散的人,那些被歲月支離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清晰,很清晰。

如今的我,依然愛看着天空發呆,依然喜歡對着雲朵微笑,只是,很少再聯想和表達了。也許,多年來被馴化的固定思維模式已經摺斷了我那曾經無比豐盈的想象之翅。我順着小女孩指的方向去看,去尋找,卻並沒有發現她們說的“燕子”和“大”字。

也許,孩子的世界,真的已經離我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