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說散文詩

一、蓮說

一朵花拔高了絕不止人間天意。

一朵花偶露池塘，也要三萬顆星辰陪伴。

花瓣上的姓氏無人猜透，你藕般出手，

也斬不斷緊密相連的??情絲。

平日裏沒有驚雷，也無需閃電。

只需村姑般冒出頭來喊一聲，十里八鄉的少年就都趕來。

還要對他們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心連着心，即使浮萍一樣漂泊。也知道根在哪裏。

哪一片雲，哪一座池塘；曾倒影，讓星子靜默，讓河水溫軟。

即使千瘡百孔，也要在心尖上長出陽光。

你能想象的高度，是一種尊嚴。

落葉遵循了風的姿態，纔會隨意飄蕩。

雨水遵循了人間的說辭，才能進入土地。

而你，活在低處，偶爾也婦女般彎腰，哪怕只是一個背影。

也要推開流水，推開塵封的落日。

從困頓中，長出光明。

不信摸摸你的手，柔軟的肌膚！

青蔥般出手，遠處的少年，

也溫柔地笑了。

二、水的樂章

水的韌性，遠不及山的剛柔兼濟。

慕名而來，又絕塵而去。

骨子裏的詩篇隨意地翻出一朵水花，纏着山脈，也格外縹緲。

如你悠揚的樂音，越低，步履越慢。

直至淺灘，也不偏袒一粒石子。

詩意地交出一潭清泉。死掉的水，適合回到雲端再生一次。

黑夜裏我收拾好村莊隨你出發。

不打馬、不揚鞭，匍匐在地。每踏出一個腳印，都有故鄉的'味道。

山繞水，水環山，卿卿我我，別是一番景象。

不後退，哪怕明天客死他鄉！

骨子裏的水依然傲然屹立。

山把水的情意看在眼裏，獻出一路風景。

水把山的柔情融入水中，每一滴都有淚水的顏色。

褪色的夕陽絕不挽紅妝、抹憂傷，

流浪的水源夢見了故鄉。

你我經過的坦途或者坎坷，爛在心裏，熟了，也是滿地黃沙，不經意、又輕彈。

誰說山勢沒有障礙，堵在心裏的鄉愁，時不時又翻出一道門檻。

我把閃電埋在水中，把月亮別在腰間。

甚至是一陣風、一場雨。

累了，就停下來，做一個虔誠的朝拜者。

守着內心的光明，沒有一滴水可以隨意交換遠走的青春。

那些散落在異國他鄉的流雲，都被我喚做親人。

你們水樣的眼神，何止是漂泊的憂傷。

等我整理好村莊，就隨一道水源出發。

每經過一次，心中的閃電就會炸裂一次。

三、原風景

它對於景物獨特的承載，包含了草葉原始的生命。

關於涉水的人，它選擇了沉默。

暴力的河流、冷峻的岩石，它把生命的鑰匙插進縫隙。

它在等，一粒種子跌入鎖着的生命。像一個零件突然啓動，思想的火花。

倘若生死垂危，也要藉助應有的氣勢，不洶涌，也不沉默。

它對於人的臨幸總會有幾分關照。

縱然山河險峻，也不陷落無涯的谷底。

它把最深的愛藏在愛裏，每長出一枚葉子，生就演練一次。

晨風的鼓面它吹響太陽的號角。

無人的空谷迴音成爲唯一的路人。它的腳底沒有被大地磨破，只是在熔岩的出口，選擇了生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