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如潮水緣來緣去緣如水散文
口述人：田野
記錄人：宋小銘
記錄日期：7月28日
與口述人交流方式：面聊
概要：美麗可人的曉倩，對田野一見鍾情，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田野雖然感動於曉倩的真倩，卻無法授受她的愛。明白過來的曉倩，雖然不捨難過，但尊重田野的選擇，無奈放手，讓這段美麗的情感封存在記憶深處……
關鍵詞：喜歡和愛責任
故事爲保護當事人隱私，已經在細節上做了處理，文中人物皆爲化名，請勿對號入座。
A：初相遇美人佳餚惹人醉
認識曉倩，是在同事大軍的生日宴會上。
大軍是我們單位辦公室主任兼黨部書記，那年剛好是他三十六歲壽誕。在我的家鄉有個風俗，認爲三十六歲是人生中一劫，化解劫難的方法，就是大宴親朋好友，辦一場壽誕，這樣以後的人生纔會順風順水。
因爲有很多賓客賀喜，大軍特地請我去記人情禮賬。賓客走後，我從酒店出來去大軍家裏，準備將當天的人情帳簿和賀禮交付於他。敲開他家的房門，開門的是一個年青的漂亮女孩，大軍他們還在酒店。
她就是曉倩。十八九歲的樣子，圓臉，留着齊耳的短髮，化着淡淡的妝，着短裙長靴，很倩麗，很時尚的一個年青女孩。
她熱情的招呼我坐下，併爲我端來了一杯飄着淡淡花香的茉莉花茶。我笑着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茉莉花茶。”
她臉紅了，低頭一笑，害羞的樣子特別可愛。
正在這時，大軍他們回來了。我把帳簿和現金清點好交還他，就離開了。
第二天臨下班時，大軍叫住我說，爲了慰勞大家昨天的辛苦，特在家裏備了酒席邀請我們參加。可我到了大軍家裏，發現赴宴的竟然只有我一人。
菜做得很豐盛，而且色香味俱全。我很久都沒有吃過這麼豐盛可口的晚餐。大軍老婆笑着望着我說：“田野，快嚐嚐，合胃口不？這些菜可是曉倩準備了好久的。”說完，她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廚房。
曉倩從廚房裏探出頭，笑道：“等等，還有最後一個菜。你們先吃吧”我有些疑惑的望向曉倩，不相信這樣一個青春倩麗的女孩兒會做出這樣一桌子美味佳餚。
曉倩是大軍老婆哥哥的女兒，在省裏一家五星級賓館裏做大堂服務部領班。這次回來，是專程爲姑父祝壽。
這些菜，不僅色香味俱全，看着我垂涎欲滴。我想那些所謂的國家一級廚師做的菜也不過如此。對於那時的我，天天在單位食堂裏的大鍋鈑，這些菜無疑是人間美味。
第二天，曉倩就去了省城上班了，她託她姑姑轉交給我一個電話號碼，讓我有空打給她。那張紙條被我隨手夾入書本里，那個號碼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打過。
B：淺相知奈何明月照溝渠
我以爲這事就這樣過去。直到有一天臨下班，曉倩的電話打來。電話中，她熱情洋溢的聲音裏有按抑不住的喜悅，那個電話我們足足聊了半個小時，具體聊了些什麼內容我想不起來了，總之，我們談得很歡，彼此很開心。
曉倩是屬於那的熱情似火的女孩子，偏偏講起話來溫柔似水，很好聽，但她話語中夾雜着僵硬的武漢方言，卻戧得我渾身雞皮豎起。
這以後，她常常打電話給我。每次結束時，她都會熱情邀請我去武漢玩，說她可請假陪我去遊東湖，逛黃鶴樓，講東湖是如何的美，黃鶴樓是如何的壯觀，讓我無限嚮往。
不知什麼時候起，大軍夫妻忽然間對我熱絡起來，經常喊我去他家吃飯，他的女兒樂樂，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也特別喜歡我，哥哥長哥哥短的，叫得特別親熱。
有一天下午，我陪樂樂在院子裏打羽毛球。樂樂忽然問我，田野哥哥，你喜歡我曉倩姐姐嗎？你會娶她嗎？
我一愣，不知道從這小孩口出說出這話，是什麼深意，不知該如何回答。回到家中，我躺在牀上，一遍一遍問過自己，喜歡小倩嗎？可總是找不到答案？對於曉倩，我只是當她是朋友，從未想到其他。
我不是個浪漫的人，從不相信一見鍾情的神話。可是，曉倩偏偏對我一見鍾情。曉倩在她姑父的生日宴會上看到了我，對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便向她姑姑打聽我了一切，於是就有了那次壽宴後的特別晚餐。這些，是曉倩那個在單位做後勤部主任的姑姑後來告訴我的。
她說她在看到我的第一眼起，就莫名的喜歡上我。偏偏我是個感情木納反應遲純的傢伙，對她突如其來的愛，毫無知覺。
我固執的認爲，愛需要感覺，是兩個人相互輝映。可是我對她，卻找不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就好像兩條平行的直線，無論怎麼延伸，都找不到一個交點。
明白這些之後，我開始疏遠曉倩，也包括大軍他們。在我的愛情觀裏，既然不愛，就不要給別人希望，更不想讓自己陷入一種讓自己爲難讓別人尷尬的境地。
我偷偷的換掉了手機號碼。
C：終相離此情可待成追憶
轉眼又是一年的聖誕節。
出乎意料的是那年的聖誕節天空中竟然飄起雪花。從黃昏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地面積了厚厚的一層積雪。這是小城裏好多年都不曾見的第一場雪。
清晨，我還在睡夢中，有人輕釦我的房門。
打開門，我傻了。
曉倩！一身雪花，滿眼風塵的曉倩，提着一個小小揹包，站在我的面前，歪着頭望着我傻笑。她說，長時間沒聯繫上我，很爲我擔心，特地從武漢趕來看望我啊！望着她凍得通紅的小臉，我的心裏一陣溫暖。輕輕爲她掃落她身上的雪花……
曉倩從隨身的提包裏拿出一條白色的長圍巾，親自給我圍上，說：“這可是我花了好多個夜晚專爲你織的。”系在脖子上，暖暖的。那一刻，我心中最柔軟最脆弱的那根神經被她輕輕觸動了，心中有種甜若香醇蜜若馥荔的感覺似繁花的花瓣正一層層的舒展開去。
也許日久生情，我會愛上她的。我這樣對自己說，我想再沒有理由去拒絕曉倩這顆熱情而溫暖的愛。
就在那個飄雪的聖誕節，兩顆年青快樂的心在雪地上歡快的飛舞，到處撒下我們快樂的笑聲。小城裏因快活而變得異常生動！
元旦之後，曉倩又回武漢上班了。
我們開始用電話聯繫了。那時候電話費特貴，每月望着長長電話費清單，我就傻眼了。對於剛參加工作的我，這無疑是個很大的開支。有一天，曉倩說：“以後我們互相寫信吧，電話費太貴，還是寫信便宜啊！再說電話裏說完就沒了，信件還可以保留着，等我們老了坐在搖椅上慢慢看。”
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兒！
寫過幾封信之後，反而感覺有些淡了。我忽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從開始到現在，自己跟本一點兒就不愛她。如果說當初接受她是因爲愛，還不如說是出於感動，抑或是年少輕狂的衝動。
仔細審視這段感情後，我不能欺騙自己，更不能欺騙小倩，不能傷害一個少女火熱般的癡情！既然我做不到全心全意的愛她，也不能給她百分之百的愛，這對她來說，是不公平的！我不能再持續下去，讓她越陷越深！
可是怎樣向她說明呢？
徘徊了好久，我還是決定去武漢一趟，當面跟她解釋清楚。我知道她會難過，可是愛情這個東西，真的沒辦法將就。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時間拖得越久，對曉倩的傷害會越深，我必須從中抽離出來，曉倩有權利去追求她百分百的愛情。
在東湖秀麗的湖畔邊，坐在夕陽鋪滿草地上，我向她坦白了一切。曉倩聽了，許久都沒有說話，只看見有大滴的淚珠從她漂亮的大眼睛裏如斷了線的珍珠紛紛滾落下來。曉倩慢慢地站起身，默默的走了。看着她單薄瘦弱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夕陽的盡頭。
我的淚洶涌而出。我本無心傷害人，伊人卻因我而很受傷！
那以後，我再沒有見過曉倩。回去之後，我從原單位裏辭職出來，來到江浙一帶。後來聽朋友們無意中說起，曉倩嫁給武漢當地的一個男孩子，是曉倩的同事，追了曉倩很多年。聽到這話，我特地去了一趟武漢，看到她過得很好，心裏略感安慰，沒有打擾她，一個人回到住處，感謝上蒼讓曉倩找到了她的幸福歸宿。
是的，像曉倩這樣善良可愛的女孩，應該有她專屬的幸福，有個真正愛她的人與她共渡一生，但那個人不是我。
後記：
現在的曉倩，也是兩個孩子的媽媽，老公在省城東湖邊開了一家餐廳，生活得幸福而安樂。田野說，看到曉倩現在這個樣子，他才感覺到心中的愧疚少一點。田野是我多年的朋友，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妻子是學校教師，有一個七歲的女兒，生活得快樂而知足。他很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雖然當時對於曉倩來說，有些心疼難過。但他們都能選擇勇敢的放手，還給對方一片自由的天空，然後追尋着各自的幸福，這也不失一種美麗。愛不僅僅只是一種喜歡，更是一種責任，是山重水複之後的柳暗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