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飛》散文

春天有一點點訊息，柳樹就發芽了。柳枝依着水，淺淺綠，映在水裏，已成一幅畫。偶一擡頭，忽見幾只燕子翩然地從水面飛過，是的，春天來了，燕子也歸來了。

童年，記憶裏的燕子，喜歡在有柳樹的池塘水面上飛。春天裏，常常放學後，來到池塘邊，抓一根高處的柳枝，腳踩一根依水的枝條，就這麼在水面上蕩啊蕩。擡首，可在綠葉裏看藍天，俯首，清水就在足下，那一刻，感覺自己也是隻小燕子，已飄然在飛了，你瞧，幾隻燕子也在身邊飛，似乎比誰飛得美。於是唱起歌謠：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裏，我問燕子你爲啥來，燕子說，這裏的春天最美麗那一刻，我是一隻快樂的小燕子。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繞人家。我的故鄉，就是如此美麗，所以燕子年年歸來。

春天燕子歸來，就會飛入農家，在房樑上築巢。每當這個時節，母親就會對我們說，鎖大門時，把門留個縫，好讓燕子出入。兩個燕子，辛勤地銜泥，銜草，一點一點地搭一個窩。小時候，覺得好神奇，那小小的燕子，居然能用嘴巴搭窩。窩壘好後，忽然有一天，樑上就熱鬧了，嘰嘰直叫，擡頭，一看，哦小燕子們已孵化出來了。只要老燕子一飛回，小燕子就爭先恐後張着大大的黃嘴巴，等着餵食，老燕子真辛苦啊！晚上，也守在窩邊，立在樑上睡覺。

那些年，放署假了，哥哥和我總留在家裏，那時，哥哥已上大學，而我只是一名小學生。媽媽總是很忙，清早，就要去地裏幹農活，父親則忙着出差進貨，因我們家在鎮上開了一個商店，姐姐看店。記憶裏，每天，哥哥會看着我寫完一天的作業，然後我倆就會，躺在堂屋的大竹牀上扇風扇，仰看老燕子飛來飛去，喂小燕子，爾後，有一天，小燕子們羽毛長齊了，就一隻只都全飛走了，樑上就安靜了。現在想來，那時，我和哥哥就是小燕子，父親，母親，就是倆只老燕子，他們辛辛苦苦地把子女養大，後來我們長大了，飛往各處生活。感恩父母的養育之恩，因有了他們的無私守護，我和哥哥還有姐姐的童年都是在快樂中度過，快樂得如小燕子飛。如今，父母老了，該是我們做子女盡孝心的時候了，不會像檐下的小燕子，飛走了再不回巢。只要有時間，哥哥，姐姐和我都會回去看望老爸，老媽。希望他們能健康，舒心的安度晚年，只要他們一直在，我們還是他們的小燕子，會時時飛會回來陪伴。

歲月如梭，如今，我已當了母親，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一如父母當年一樣，每天忙碌着，爲女兒創造一個舒適的環境，操心她每天的吃喝，學習，其中辛苦，真是深有體會。人常說，養兒才知報父母恩。是的，養兒，育兒真是不易。我的小燕子，在羽毛還沒長全時，我和良人都會伸出大大的翅膀護她周全。不過，某天，女兒對我說，她的童年過得很幸福，從沒逼迫她學這，學那。她幾乎就在廠區裏和小夥伴們，爬着牆，烤着地瓜，躲着貓貓快樂地度過的，有許許多多，美好的回憶，是的，她是散養長大的，性格也活潑，如此，真好。但上初中，高中就不一樣了，這兩個階段是她人生的分水嶺，對她要求要嚴格了，那是希望把她培養成一個優秀的`人，以後可以從容生活，希望她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能好好學習。這個夏季，教她做一些家務活，培養獨立生活的能力。可喜的是，她已能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得整齊，乾淨，衣櫃裏的衣服疊得如同賣的衣服一般，心裏好欣慰。也去書店，買回一些文學書籍，母女倆無事時，一人手裏一本書，散一縷書香。

這個夏季，一直陰雨綿綿，天空似乎有訴不完的心事，把那些年沒下的雨，都下了。七月初，單位廊沿下，燕子又孵出一窩一窩小燕子了，這些天，小燕子，已可以飛出巢，在附近試飛，檐下熱鬧一片。無事時，常常去看小燕子試飛，心裏想着，哪一天，我的小燕子，可以飛啊，希望長大的她，在自己的人生天空中，平穩飛行，收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