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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夜晚那個唱歌的女孩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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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雨,把心情淋的很低沉,好不容易天放晴了,已是週末。

那個夜晚那個唱歌的女孩的散文

天空的晴是混沌的,沒有夏日裏應有的靜朗與清新,看不見日落,灰濛濛的亮在暮色照窗的時候,壓抑着窒息的胸腔。心中期待着一種驚喜的出現,已經離開很久的彷徨,再次包裹着潛藏的盼望。

關了電腦,近乎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屏保上的圖片,關機前最後一絲閃亮掠過我的眼眸。或者,我真的沉迷了,沉迷在文字的天地,沉迷在那等待的天堂。而世事不會如願,每個人的世界,都有自己的陽光,不是用心思可以度量。

點上煙,把辛辣用力的吸進肺裏,還是跳出你埋怨的話;“少抽一點,就算爲了我好嗎”?那個時候,甜蜜在心頭如煙般的擴散。此時呢?近乎貪婪的吸着可以燃燒我生命的苦澀,猶豫着,半截菸頭還是按進了菸灰缸。

不捨的看看書桌上的電腦,孤獨的包圍中,轉身出了家門。我知道,這是我一個人的夜晚,每個週末,心底都有懼怕的荒涼。

走在故鄉的街道,一些變化讓我驚訝。很久不出門,整日的用指尖編織一個無形的網,哪裏有孤獨的圍繞,等待的漫長。燈火斑斕的城市中,我還是像個異鄉人一樣獨自徜徉。

夏日的夜,沒有天涯,一片暮色的圍合,對誰都一樣。或者,你我的城市除了距離的長短,截取的畫面中都有相同的模樣;人潮如流,燈火輝煌,有行色匆匆的路人,也有散步的悠閒。那個四月,並肩走在你的城市,七彩的霓虹燈,把一生照亮。

漫無目的的走着,心中竟多了安然,似閒庭散步,躲開一些人爲的寂寞。車燈在快速流動的閃忽裏,時而明亮,時而黯淡,一如塵世中生命的境遇。仰天長望,西涼月,照誰今夜的臉龐。

順着解放路,人羣漸漸的密集起來,轉過前面的那條小巷,便是飲食一條街了。一些建築,如我那日隨你在鐘樓下的轉角,在擁擠的人流中聞到了空氣中散發的香味。肚子條件反射一樣的“咕嚕”了一聲,纔想起中飯的時候,一個人面對着菜餚,沒有任何食慾的孤單。原以爲,忙碌的做好飯,和你在同一時間品嚐思念的味道,可是,只是用半碗飯應付了一個人的午餐。

“燒烤啊,湖邊特色燒烤,特色烤泥鰍啊”!一陣吆喝聲吸引了我的目光,白熾燈下一溜攤位,坐滿或者站滿了來就餐的人。家鄉的湖邊稻田,在這個季節,該是盛產魚蝦的旺季。雖然這個春天的久旱擡高過集市上魚蝦的價格,可是在我西行的那幾天,連綿的雨加上上游放閘,幾天便把湖泊溝渠注滿,一切恢復瞭如。在物價暴漲的今天,可能只有魚蝦,算是多數人家桌面上的美味了。

我站在攤前,看着老闆揮汗如雨,在炭火的輝映下紅撲撲的臉龐,那種快樂瞬間竟感染了我。饒有興致的看着他用手中的芭蕉扇忽着跳動的暗紅,鐵架上的烤魚,魷魚在滋滋的釋放着香味。一個搪瓷盆裏,擺放着二斤多清理乾淨的泥鰍,卻無人問津。

記得小時候,常和哥哥偷偷的去郊區的'溝塘捉泥鰍,等身上像個泥猴子似的把捉來的泥鰍倒在院子中的盆中,接踵而來的,便是母親呵斥的跪罰了。後來教訓多了,便把戰利品裹上荷葉和泥巴,用火烤着給吃了。其實不是別的原因,就是害怕回去被發現後罪不好受……

老闆看出了我的心思,馬上極力推薦起他的手藝。本來也餓了,出來就是想一個人呆着,來久別的街道尋找舊時的感覺。十一年了,我熟悉的故土,爲什麼對我那麼的陌生?

找了一個角落坐下,要了一碗三鮮魚丸,讓他烤了十條泥鰍,拿來一瓶白酒。潛意識中,一個禮拜都沒有沾酒了,爲什麼,今晚有了一醉的慾望?

第二盤烤泥鰍上來的時候,一陣電子琴聲音傳來,一個矮小的男人,在前面拉着一輛木製的四輪車走了過來。那是很久都不曾見過的,一個木架子下裝了四個軸承的土製推車,可拉可推。吱吱呀呀的聲音在喧鬧的繁華,不仔細是聽不出來的。一個約十六七歲的女孩,膝蓋擋在電子琴的下面,男人矮小的像侏儒,在後面推着。攤位的一側,女孩歌聲唱響的時候,所有嘈雜的聲音瞬息靜了下來。燈光下,蒼白的臉沒有血色,而誰也不曾想到,那簡陋的音響裏傳出的歌喉,令所有人驚訝;

流連的腳步走遍天涯

沒有一個家

冬天的風啊夾着雪花

吧我的淚吹下

……

走啊走啊走啊走

走過了多少年華

春天的小草正在發芽

又是一個春夏……

男人把女孩歪斜的身子扶正了一下,便拿着一個破舊的搪瓷杯挨個向吃飯的客人要錢。很少有人理會他,目光在女孩身上短暫的停留後,便依舊低頭吃喝起來。

我一直的注視着那個女孩,她的身子似乎坐不直,一首歌沒唱完,瘦弱的身體就縮了下去。用力的坐正,雙手又在琴上熟練的彈奏,燈光下,一臉的汗水卻無暇去擦拭。男人低頭哈腰的在每個客人面前喃喃的說着什麼,那一刻,我爲那個女孩訓練有素的歌聲震撼了。

眼前前傳來沙啞的哀求;我把目光轉回。“求老闆幫一下,女兒脊柱炎,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本來是上藝校的,請你救救她吧”!

我再也吃不下去了,看着眼前這個穿着襤褸,臉上歷盡滄桑的父親,心中一陣顫慄。父愛如山,誰不愛自己的孩子?唱歌的女孩和我女兒年齡相仿,只是黃黃的頭髮,瘦小的臉,把所有的悲涼留在清脆的歌聲中。沒人看到她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好像拼命的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唱好每一句。我不知道,是因爲本來心境不好的原因還是什麼,淚竟不爭氣的要流下來。迅速的結完帳,起身往女孩走去。

我沒有理會那個自稱是她父親的人,他是誰都不重要了。走到女孩的身邊,把僅剩的面值最大的一張紙幣連同吃飯找回的零錢塞在女孩手中。女孩停止了演唱,似乎要站起來把那張面值最大的錢還給我,掙扎着,卻跌坐在那個小木車上。周圍所有的人都看着我們,以爲發生了什麼事。當那個女孩再想鞠躬的時候。我逃離似的離開了現場。轉身的瞬間,淚還是一下涌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