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龍蝦散文

龍蝦看似威武，其實是個笨傢伙，在集市上挑龍蝦，面對它的面目猙獰和張牙舞爪，很多人不敢下手，其實只要你鼓足勇氣，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它的背部鎧甲，任其奮力掙扎、舞槍弄劍也無濟於事，空有八跪而二螯也無可無奈，只好乖乖歸順，束手就擒。倘若你到河裏親自逮過龍蝦，你會發現，龍蝦更是笨得可愛，逮龍蝦的樂趣全在於利用它的“笨”字，對它展開鬥智鬥勇，其樂無窮。

兒時的我最喜歡逮龍蝦，不僅僅是因爲可以美餐一頓，更重要的是有趣好玩。逮龍蝦的方法很多，最簡單的就是捉龍蝦和釣龍蝦。龍蝦喜歡築穴雌雄成雙而居，洞穴就在水面和岸邊交界處的水下泥中，太陽未認真之前，水面溫度相對偏低，此時的龍蝦常是兩兩躲在穴中溫存，不願出洞。因此，我常在夏日晌午之前，帶上一隻塑料小桶到莊前的薔薇河裏去捉龍蝦。到了河邊，赤腳，捲起褲腿，順着河邊透過河水尋找洞穴。洞穴常常比較隱蔽，並沒有明顯的洞口，只是個不規則的凹陷，還會被水草掩蓋。只有新築的洞穴會在洞口處會有一灘新泥未被河水蕩平，清晰可見。找到洞口，將一隻手伸進穴中探索，洞穴如盲端隧道，深達七八十釐米，洞中寬敞通達的出乎你的意料，需將整個臂膀連同肩部都進到穴中方能達到洞底，手在洞底摸索，一點也不用擔心龍蝦的攻擊，它天真地認爲身居安樂窩裏便萬事大吉，毫無防範，在黑咕隆咚間呆呆地認爲那是同伴的觸撫，任你如何撥弄，它都盡情地享受着，不作任何反抗，更不知道傷你。我會將它們一起抓到手中後，手臂慢慢從容撤回洞穴，在離開水面的剎那間迅速將龍蝦拋進桶裏，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已然成了我的盤中菜。不一會兒，就能捉到大半桶龍蝦，紅彤彤的，煞是可愛。雖然也會因爲打擾它們的`寧靜而心懷愧疚，又怎麼能抵得住美食的誘惑呢。

清晨過後，太陽逐漸認真起來，水溫也隨之升高，到了晌午，龍蝦便傾巢出動，爬到河裏覓食，享受陽光，這是釣龍蝦的好時段。比起捉龍蝦，釣龍蝦的方法簡單許多，但要準備一些物品。首先是砍來十來根荊條作爲釣杆，在每根釣杆梢頭繫上半米左右長的細繩，在細繩末端捆上餌料。接着就可以扛上一摞子吊杆下湖去了。來到臨水的樹蔭下，一邊欣賞着水草飄搖，蜻蜓點水，一邊開始垂釣。垂釣時，將吊杆平放漂浮在水面，一頭擔放在岸邊，餌料垂於水中，每隔一段距離，放置一根釣杆。沒等釣杆擺放完畢，龍蝦便迫不及待地爬了上來，每根釣杆的餌料上都墜着一隻龍蝦，我需要做的事就是將釣杆逐個提起，收線，對着小桶摘龍蝦，摘時用手食指和拇指捏住龍蝦盔甲，它的兩個大鉗迅速自動張開，撲通一聲，龍蝦便掉到桶裏。如此輕而易舉地循環反覆，一會就是一桶，看着滿滿當當的龍蝦在桶中扯動着發出的嗞嗞聲，一種滿足和成就感油然而生……回顧釣龍蝦過程，發現龍蝦真是憨態可掬，笨得可憐。人家釣魚，魚在上鉤時就知道上當，在提拉時拼命地擺尾掙扎，試圖掙脫，總有逃跑的可能。而龍蝦則不然，至始至終逃脫的主動權全在自己，隨時都有機會，而它就是執迷不悟，直到入桶前還死死地用兩隻大鰲環抱着餌料，貪吃的嘴臉暴露無遺，兩隻黑溜溜裸露雙眼，三百六十度的視覺，對任何事物都視而不見，直到咕咚入桶仍渾然不知，無一倖免。古有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用的是直鉤，釣的是心中的魚。而我輩釣蝦，無鉤，願者上來，是實實在在的自願，釣的是真真切切的龍蝦。

逮龍蝦的方法，大人們還有用網子網龍蝦和筒子捕龍蝦，那都不是我的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