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誰現代散文

一個佝僂的身軀，頂着毒辣的太陽，在垃圾箱裏翻騰着，老人倒騰累了，坐在垃圾箱旁邊大口大口的喘氣，待呼吸均勻後老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找尋，剛好一片烏雲擋住了太陽，撒下一片陰涼地，遠處幾個路人悠閒的走着，走近了捂着鼻子迅速逃走，跑遠了還回頭看看老人，朝老人嘟囔着什麼，老人手中的動作停滯了一下，頭也沒擡的繼續自己的事情，真希望有人也帶老人遠離……過了好久，老人終於滿意的揹着一個大袋子走了。老人揹着大袋子走走停停，終於走到一棵大樹下坐着了，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成果。

老人揹着勝利的戰利品回到院子裏，將這些東西一一分類放入之前的大類中，廢棄的`空瓶子放在一處，廢棄衣物放在一起，被丟棄的食物放在一塊……老人忙完這些回到屋子裏，拿出一個漂亮的大盆子將那些撿的食物裝進去，滿滿的一盆。老人端着盆子搖搖晃晃的走向院子的一個角落，咯咯咯咯……老人打開一個小門，一羣雞圍過來，老人放下盆子，退到一邊，看着上百隻雞在槍食物，樂呵呵的走了。老人回到屋子裏，躺在牀上，沒一會就響起了鼾聲。老人睡醒之後，電話適時響起“媽，我在工地上活幹完了，但工錢沒領到，最近沒錢花了，你就來一趟，幫忙問問。”

老人帶着卡急急忙忙出了門，趕到工地，老人先把自己的卡給了兒子“這是我撿破爛、賣雞的錢，還有一些低保費，你先用着。”兒子接過卡揣進兜裏，將媳婦留着要工資，自個走了。老人問清情況，瞭解到領錢要寫領款條，但兒子和兒媳因爲不識字寫上借條，老人和哪些人說理時吵吵鬧鬧，拉拉扯扯，摔了一跤，還好最後把事情解決了。老人回到家，心想兒子要到了工資，那就該把自己的卡還了，老人打電話詢問，結果兒子否認沒看到什麼卡。老人很是沮喪，在工地摔跤後背上生疼，兒子兒媳也不理會，老人自己在路邊搭了熟人的車到醫院看病。

醫生從老人的描述中，估計是腰椎壓縮性骨折，老人希望看病的費用少花點，就這樣醫生給老人做了免費的理療，老人心裏過意不去，要求給醫藥費，醫生出於同情還是沒收。簡單的理療對於老人的疼痛還是緩解了一些，但老人走起路來還是痛苦不堪，心疼老人，便幫老人給家裏打了電話，連打了三個人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最後打了一個是老人孫女的電話，電話通了讓她接老人回去，滿口答應，可老人等了近一個小時也沒有人來。

老人帶着哭腔說：“他們都怕出醫藥費，還想着幫兒子要回工資，能把我的錢還給我，結果他不承認了，我撿破爛和賣雞的錢……醫生你看我這個病，怎麼能好，我還要幹活。”醫生沉默了，過了一會說：“您都82歲了，最應該好好休息……”老人打斷了醫生：“我休息，誰養我呀，我一個人把5個孩子拉扯大，小兒子因爲先天有缺陷，感覺對他有虧欠，就隨他來了這裏，他現在拿了我的錢，還不承認……我其他孩子，他們不在這邊無法照顧我，但我知道他們也不富裕，他們身上的擔子很重很重，我也無能爲力，我不怪任何人，只覺得自己總做的不夠……我自己回去吧。”醫生送老人出門，就看着她走遠。

老人走出醫院，走走停停，心裏想着要幹這個，幹那個，可是病痛讓這些想法變得遙不可及。回到家中，老人經過多次試驗確定不能幹些事情，也不在掙扎，安心的躺在牀上，可是老人的思考沒有停止：算計將自己撿的破爛賣了賺些錢，讓鄰居幫忙養幾天雞，給鄰居幾隻雞作爲報酬……爲了生計，每個人都會拼命活下去，老人也不例外，她拼命努力讓自己不成爲兒女的累贅，可誰又在意過她的年齡，認爲是理所當然。可憐天下父母心，爲人父母就是想給孩子最好的，可孩子從不會仔細品味這其中的愛。

兒子的不孝順，是老人過度疼愛的過錯，還是他本就鐵石心腸，不知道；孫女也如此對待老人，是效仿父母，還是她本就冷漠無情，不知道；老人是因爲牽掛放心不下兒子，還是因爲責任而不離不棄，其實是母愛的偉大。老人的遭遇讓人心痛：心痛的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又該在何時消失，不知道，也沒人告訴我答案；是誰的錯，誰又該接受懲罰，不知道，也沒有人想知道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