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老時的容顏散文

一條小巷見證你孩時的摸樣，又在歲月裏解讀你老時的樣子。

泉州小巷對我而言，有一種極深的情感。恰似一場生命的對白，此時的我是年輕的，但也總會老去，而老去的樣子纔是人真正的面目。

五點多的天空好藍好藍，清晨從夢與現實的交接處開始；在動與靜的中間地帶洋溢，不會太擁擠也不會太空蕩。此時泉州的小巷是個老人晃着身子走來，時常在某處扭了腰，就沒見它再挺直過。它是一截乾枯的木塊，被人隨手一扔就是幾年。沒人關心它老去的身心，只在日後別人的口中提起它時，才驚訝的說“原來它在那，我怎麼一直都沒有聽說過？”

在這物質橫流的社會裏，很多人都在因爲自己擁有一部新的iphone4s或奔馳而顯得高人一等和耀武揚威。8月12號《北京晚報》報道了一條新聞：“一名女孩即將去外地上大學，要求母親給她買iPhone4s、iPad3和macbook‘蘋果三件套’，但超過2萬元的支出把母親氣哭了。女孩扔下一句“不給我買，就讓我在大學丟臉去吧”便揚長而去。”有的人，越長大越昧着良心過生活，行走的腳步太快，以致靈魂跟不上。每當看到類似的事件，都讓我流出淚來，是什麼讓我們忘記回顧，只顧埋頭向一個未知的終點走去。

我喜歡泉州的小巷，沒有物質橫流的充斥。它的步子和老人一樣，負手踱着貓步，一左一右的向前方走來。在這裏，你不會看見全新的事物，你看見的門是好幾年前的紅漆門，很窄很高，而門上的鎖已經鏽跡斑斑;你看見的樹和花，是栽了好幾年的，是一個人一輩子的縮影；你看見的房子，也不是新建的聳立高樓，而是矮矮的土房，從清朝到現在，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房子上的電錶也不是現在一個大箱就鎖住好幾戶人家的祕密電錶，而是單一的，一家一戶電錶，鎖着各自的祕密和時間的痕跡，精確到一個時間段；你看見的人，也不是新搬進來的，而是這裏的原住民，他們熟悉這裏的每塊磚、每個人、每個故事，就像熟悉自己臉上的'滄桑。

正午時，陽光總是會透過房子的天井把溫暖平分在每一棟房子裏，對於已經半壞的房子，陽光也一樣照到那，再從大門或街口處的地方照在泉州的小巷，把它的一生拉長。

一棟無人再管的房子，壞掉時，總是會先壞掉一根橫樑，再來是屋頂、一睹牆，最後纔是一棟房子。你永遠不知道是風把牆推到了？還是雨把它從高處刷下來的？我卻很清楚的知道，一棟房子開始壞了，就沒有人能阻止它繼續壞下去，也早已沒有一股生氣，可以讓它一再堅強的面對風風雨雨。在堅持，也只是一場無望的掙扎。曾經的笑聲遠了，變成風的哭聲、雨的嚎叫，一次次的撞擊此時的寂寥。

我愛泉州的小巷，正如達拉斯說的：我愛你年輕時候的臉，更愛你備受摧殘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