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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的出行·心的旅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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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以來,家鄉的山水草木不斷的在夢裏縈繞,好多次都想把它的唯美見於筆端,直到又一次踏上熟悉的山峯,才膽敢借着山的宏偉氣勢盡情的放逐心緒,不曾想又淪爲了一次眼睛的出行和心靈的旅程。

眼的出行·心的旅程散文

假日的太陽正在頭頂肆無忌憚的窺視着大地,順着夾在村子中間的水泥巷道北行而去,不一會兒就看到了常見於夢中的那座山,村裏的人們都叫它“堡子山”,緣由是山頂上矗立着一座土質城堡,說是城堡其實就是舊社會用土夯起來抵禦土匪的圍牆,經過幾十年的風吹雨打只剩下一圈高高的凸起罷了,哪兒還有當年的威風可言。水泥路面的盡頭接着一條平時拉運莊稼的土路,雖不平坦但也規整,路旁的地邊栽着一行長長的花椒籬笆,支楞着張牙舞爪的枝條,好像要告訴路人“別想偷吃主人家的瓜果,我可厲害着呢!”儼然一副守衛大將的風範,讓人着實不敢靠近。空曠的田野裏一陣急促的西風颳過,衣領緊緊地貼服在了臉上,差點將剛剛呼出去的一團白霧硬生生地吹回嘴裏去,直叫一隻耳朵可憐的承受着風的折磨,僅僅百十來米的距離半邊臉已是快沒了知覺。走過這段冰冷難熬的土路,一條上山的羊腸小道出現在眼前,看着它不由得想起了魯迅先生的一句名言:“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本來有些懵懂卻在這裏得以驗證,先生的高明與智慧確實不是我輩中人能夠輕易練就的,着實讓人佩服至深啊!路面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石子,伴有細碎的枯草、枝葉的殘體,踩在上面“吱呀”作響,像是這些曾經活靈活現的自然生物的鬼魂在詛咒着什麼似的,空氣中充滿了悲傷和恐怖的味道,下意識地快走了幾步,想要儘快逃離那不祥之兆。山坡上擠滿了酸棗、荊條等灌木,蜷縮着乾巴巴的葉在風中不停地顫抖着,“沙沙”聲不斷,一棵棵掉光了葉子的洋槐樹孤單相望,更有甚者,細細的枝幹上還擎着碩大的鳥窩,壓得它不得不彎下高挑的身姿,與腦海中掛着一串串雪白槐花的日子相比,算算也纔不過幾個月的光景,怎麼就如此悽慘了呢?心底頓時生出了許多憐憫,平添了許多傷感。剛爬到山腰就氣喘吁吁了,可能是遠離體力勞作的緣故吧,懶惰之心油然而生,心裏開始給這種“體力不濟”找起了籍口,登山的“理想神經”齊唰唰的繳械投降了,只好尋了一塊稍微平整而且避風的地方盤腿坐下來,瞬間對於這樣不顧“形象”的席地而坐感到納悶,莫非是入鄉隨俗了呢?忽然明白,這原本就是骨子裏草根的自覺行爲體現,所謂的形象僅是“崇尚高雅”的思想在作怪,爲了不陷入這般糾結的情感之戰中,急切地擡起頭向陽光求救,讓它暖暖的光芒曬乾灰暗的心情,可是眼裏除了刺目的白光就再沒有任何東西了,白光下面顯現出的跌宕起伏的山巒倒真正把思緒拉了回來,遠遠看去宛若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帳一樣,綿白中略帶黃土顏色的紗幔分外神祕,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仙境之氣嗎?一下子想起來,東南方向的大山裏的的確確有不少道觀和寺廟,恍惚中似曾相識的菩提祖師在教授衆徒道法,腦袋中便對“修煉成仙”之說更加深信不疑、羨慕不已了。山下有一條謙和的河流,多少年來都沉寂在歲月的長河中不曾言語,整日裏靜謐地東流而去,或許也是沾染了繚繞的仙氣,時常可以看見波光粼粼的河水悠悠地舞蹈。跨過銀光點點的小河收入眼底的是古老而新潮的村莊,勤勞的鄉親們喜歡植綠,家家戶戶的院子裏都栽滿了各種各樣的樹木,便於在炎炎夏日擁有一片蔭涼,每當春暖花開的季節,高的`樓房、低的瓦房掩映在濃濃的蔥鬱當中別樣的美。一大片相連的麥田緊緊地依偎在村子的周圍,綠油油的麥苗像是用木梳子梳過似的一綹一綹,一個個在風裏撲騰着身子想象着《第一場雪》裏的情景,好像已經瞅見了孩子們堆砌的雪人靜靜地守護着它們,真切的期盼着一場瑞雪的降臨。麥地深處凌亂地安放着一座座矮矮的墳塋,墳頭上長滿了蒿草,旁邊站立着青石鐫刻的墓碑、莊嚴肅穆的松柏和失去了色彩的花園,還有幾棵老高粱低垂着頭顱黯然傷神,很顯然這是一處靈魂的淨土,不管那裏躺着的是不是親朋,都是應該敬仰的,也是值得悲切的,也勾起了對已故親人的思念,還有澀澀的酸楚,久久不能自已………

又是一陣強勁的東風撲過來,呼呼聲、沙沙聲、吱呀聲不絕於耳,下意識地拽過身邊一根冒着綠氣的迎春花的藤蔓,想用看似鮮活的生命撫慰心中滋生的悲傷,不想“一個撫摸過去,幾片綠葉落地”,真是驚詫不已,小小的葉片在停止呼吸的一剎那,依然滿眼翠綠的面對大地,此刻,躺在地上的這一抹綠色悽然地笑着,魂魄飛上了萬里高空,幽然地自言自語:世間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或者存在於眼中,或者存在於心中,或者心與眼同在,無論是見於眼而亡於心,還是見於心而亡於眼,收穫的都是滿滿的悲傷和深深的思念,只有後者纔是人人嚮往的真實存在,它的珍貴不在於壹加壹的世俗功利,而在於心與眼的完美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