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走、與北國散文

記不清有多少個黃昏，走在薄暮時分的路燈下。冬日的雪，輕盈地飄灑下來，暗藍的幽靜的雪花。那一刻，我只是一個孤單的路人，多少來年一個習慣晚歸的女孩。在下了班，還沒有走到家時，我喜歡這時的自由，象一隻遠離了一切牽繫的風箏，輕飄飄的越飄越遠。會張開雙臂，彷彿會飛，心會張揚地肆意地呼吸。

我是這樣疏離的靈魂。在純真和冷漠之間觀望芸芸衆生。有沒有什麼是可以縱情投入的，那時我會不會這樣懷疑和猜忌。夜有時是溫暖的`，就象走在夜色中的人們呼出的熱氣，可以真切看到的白色，可親的真實。有時是冰冷的，象那寒冬堅硬的路面，那些冰棱，空氣中嗆人的暗黑煤煙。無數的車來車往，匆匆行人，遙遙的車燈開過來，是那樣明媚的彩色燈光，可是近了，只能剌痛人的雙目。

有時夜色中有霧。這個城市開始陌生了起來，讓人覺得不是自己走了無數遍的那條路。看不到遠方的高樓，只有一片白茫茫。我走得愈來愈深遂而空洞，彷彿已迷了路。喪失了方向，偏聽到不知哪家店裏傳來的歌聲：“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爲什麼流浪，流浪，流浪遠方……”我是那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不知前方有怎樣的世事變遷。也許霧只是一種錯覺，可以讓自己在熟悉得幾近麻木的位置，多一些新奇。

想起一個朋友于凡。在初識時，常看到他安靜地走在遠離馬路的安全的內側。那時他的敏銳的，又淡漠的神情。那是一個生活安定，工作平穩的人會有的樣子。那種波瀾不驚，那種觀察和思索。還有另一個朋友國，他常在夜色裏行匆匆，迅捷而削瘦的年輕身影。在我一次趕去約定的地方，迎接檢查，想着也許會看到一個想見到的人時，我才體會到國那樣走路的感覺，焦灼，急切，目的堅定。

還會有許多個夜晚會這樣走過。在這個出生和工作的北國。我不知道是不是有許多人，和我一樣，在走路的沉默中，靜靜的體會着淡泊。還有那些彼此淡淡交錯的眼神。那時，他們又在想些什麼。是經歷過的愛恨悲歡，還是身邊正發生的瑣細事情。有很多的存在是不必訴說的，也不會形諸於文字。可是我們存在着，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