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而行散文

一生當中，真正屬於自己的時光其實既不多種、也不多樣，大多數的日子裏，我們不是在重複自己的生活，就是在效仿別人的生活。有時候，甚至乾脆把自己的目標確定爲：追求別人那樣的生活。然而，真正的幸福，肯定不是活成別人的樣子，而是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生活，既隨心所欲，又得心應手、隨性而行。

回望曾經，在上小學之前的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時，每次去商店買糖（其實，那個時候去商店的次數很少，經常去的倒是家門口附近的小賣鋪），我總會在櫃檯外面踮起腳尖，眼巴巴地看着櫃檯裏售貨員阿姨抓起一大把五顏六色的糖果往稱盤上一放，然後再按着稱上的指示一粒粒添加或減去。那一瞬間，就覺得她的本事可真大：那麼多糖果、餅乾都能自由自在地拿起又放下，我要是她就好了！

幾番羨慕之後，我特意找出一些當時盛放過糖果的鐵盒子，把蓋子拿下來當作稱盤，而買回去的糖果就成了自己手中拿上拿下的“商品”。然而，要真想像模像樣地當回售貨員，還不太容易，因爲沒有人願意當我的顧客。但這也並沒有妨礙我自娛自樂的興致，仍然對這種方式頗爲陶醉。當個售貨員（特指專賣食品的），可以說是我第一個萌發的生活榜樣。

上小學以後，大約從三四年級開始，漸漸發覺當老師很威風：不僅懂得多，還能管那麼多學生，可以喜歡你誇獎你，也可以隨時隨地批評你，作爲學生卻只能低頭接受，從不曾還口。於是，那時的我覺得當個老師太好了，尤其是班主任老師。爲此，我常常把家裏陽臺上的玻璃門當黑板，拿着粉筆塗塗寫寫，大模大樣地又當起了小老師。儘管沒有一個學生，我也樂此不疲。還時常轉換角色，當一會兒語文老師，做一會兒數學老師，至於美術、英語、政治什麼的更不在話下，任意變換、自得其樂。這個“老師夢”要比最初那個“售貨員夢”更長久些，直到高中以後，纔沒了興趣。

高中以後，逐漸有了兩個內心向往的職業：記者和導遊。後來，慢慢梳理出其中的緣由：一方面，漸漸長大的自己有了點成型的小想法；另一方面，受父親的影響，他當時在文聯工作之餘，去了不少地方採風，以收集寫作素材。每每看着那些陌生又遙遠的留影，就很想自己也能同去該多好。於是，我曾經對中國地圖產生過濃厚的興趣，哪個省的哪個城市在“大公雞”的哪個部位，都能瞭如指掌。

再後來，儘管高考並沒能進入較爲理想的學校，但由於家庭原因，仍然實現了作個記者的小夢想。之所以說“小夢想”，是因爲這個真實的“記者”與曾經心目中的“記者”存在不小的差距，最明顯的一點是，所有采訪基本“足不出戶”，頂多往所轄的縣裏跑一趟，多數情況在市區裏就都能解決。那時還算年少的我，並非不熱愛自己的家鄉，但也着實仍想繼續看看外面的世界。

在此後經年累月的生活中，成了媽媽的我，大都只周旋於孩子和工作之間：對於孩子，母愛總是潛力無限的，取之不竭、用之不盡；對於工作，興趣和愛好的成份漸漸淡化，更多成爲了謀生的手段。

2009年末，無意間發現母親十分喜歡看一部叫《情繫北大荒》的連續劇，於是，跟着湊熱鬧也追了幾集，還挺有意思。等到29集都快播完的時候，我們從片頭的字幕中，偶然發現編劇竟然是父親的同事兼領導。這可是央視一套的黃金劇場呀，是重名吧？！我們都很有些想當然。次日，特意上網百度，果真是同一人！馬上給主任報料，他聽說之後，也很吃驚（看來大家都沒太重視過央視一套的主旋律劇場）。我極力要求自己做個專題，因爲，這位採訪對象的特殊性，既不會爽約，還會十分配合。

確定好時間後，第一次走近了這位編劇：國家一級作家宋聚豐。剛進他的辦公室，不禁吃了一驚：除了一臺用於寫作的大屏幕電腦很先進外，其餘陳設無比簡陋，尤其是裏屋一個老式陳舊的茶几上，放着一個早先鄉下飯量極大的人才會用的那種大碗，我們當地也叫“涮碗”。碗邊擱着一雙質量低劣的筷子，兩根筷子的.長度都有差異、並且還有些彎曲。應該是注意到了我的神情，他笑着說：“我寫作的時候，有時不回家，吃住就都在這裏了。”作爲當時第一個採訪這部作品的本地記者，他很詳細地介紹了自己創作的緣由和經過，以及改編電視劇、拍攝電視劇中的一些關鍵細節和幕後花絮。

我的這次採訪相當順利也印象深刻。他所描述的那種深入當地體驗生活、蒐集素材編寫故事、設置情節尋找精華的劇本寫作過程，在我看來，簡直是一件極其有趣的新鮮事兒，哪怕如他所說，這個過程會很艱苦，包括生活和心靈。

曾經有一段時間，經常會聽高曉鬆的morning call，他曾頗爲得意地講過，他用自己的所長既體驗了多彩的人生也保障了自己的生活質量。這確實是值得驕傲的！不僅有才華，還有讓自己的才華轉化成樂享人生的能力，這種快意、瀟灑的生活，既遠離了“苟且”，又很富有“詩意”。

很感謝以前在家鄉小城做記者的日日夜夜，收穫了內心的喜悅與滿足。如今，儘管離開已六年有餘，再回望，仍有感激、仍懷眷戀。

平凡如我，雖然未曾歷經風浪，還依然保有內心的渴望；雖然一直循規蹈矩，還仍會對未來充滿期待。在自己生活的軌道上，平平坦坦也好，溝溝坎坎也罷，隨着時間的漸行漸遠，會殊途同歸到最初的某個起點，這裏便是初心所在、這裏即是夢開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