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的散文

近日偶翻中學時代一日記本，讀到當年寫下的一句自勵之語：“記住：立刻行動，頑強拼搏，永遠不說爲時已晚！”記得那是高考前寫的，當時條件比較艱苦，同學們吃着鹹菜發奮苦讀，但大家卻都豪情萬丈天天喊着：“人生能有幾回搏！”鬥志昂揚地投入到學習中去。眨眼近二十年過去了，現在的精神狀態如何呢？我的臉不禁微微發熱，必須承認，我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了，但當年那個在高中時代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我而今安在？難道真的是青春已去激情不再？難道長長的歲月已將我的心磨得粗糙甚或麻木了？

前幾天一位朋友對我說：“假如一切都能夠重新來過，該有多好！”我理解這一感嘆，因爲我想起美國著名牧師蘭塞姆的墓碑上刻着的那句發人深省的臨終箴言：假如時光可以倒流，世上將有一半以上的人成爲偉人……但我同樣喜歡另兩位老人的話，一位是德國的瑪克司，她在65歲那年上大學，80歲讀完博士，她說：“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去做，就永遠不晚。”另一位是美國的“摩西婆婆”，她70歲開始學畫，之後已有不少作品贏得極大讚譽，她說：“生命是用來創造的，過去是這樣，未來也是這樣。”

生命是一個過程，需要我們去創造，去圓滿，雖然塵世囂囂，困難重重，但正因如此，才增加了生命之花綻放和抗爭的無窮魅力；當然，不是每一個堅蛹都能變成美麗的蝴蝶，不是每一個生命都有圓滿的結局，但重要的是她們都在享受過程，因爲在我看來唯有過程之中才有幸福，纔有永恆；時光如水，年華易逝，似水流年淡去我們多少回憶，卻始終不改我們對智慧和精神家園的永恆追求；當然，家園可能隨時失去，各種不幸可能隨時發生，但正如斯賓諾莎（這位人類歷史上最有智慧的.哲人之一）所說，人應該把過去和現在的事情看做是“永恆的一個方面”，羅素先生進一步解釋說，從斯賓諾莎那兒學得了智慧的人能夠把哪怕是不幸的時刻也看做是人類歷程的短暫起伏，“並且人類本身，從他的矇昧起源到他的未知結局，也只不過是宇宙歷程的短暫插曲”。

想想，連宇宙都是一個不斷開放的美麗過程，何況我們萬物之靈的人類？帶着永恆的激情去追尋夢中的家園這一過程之中，所展示出的詩意的朦朧在我看來比直接找到人類的歸宿更美也更重要；所以，無論我們10歲還是80歲，都應在每一天點燃靈魂的激情，以永遠年輕的心態，投入追夢圓夢之旅，每一天在我們潛能和創造力的展開過程中和在建設性的工作中，體驗和創造情感的高峯和詩意的美麗——創造就像音樂，能夠使我們的生命延長，使我們的人生豐富多彩絢麗多姿，讓我們體驗和感悟到存在的無窮魅力、幸福的真諦和生命的價值所在，正如王小波先生所說的：“一個人只擁有此生此世是不夠的，他還應該擁有詩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