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心底的美散文

一

好久沒有散步了。自從兒子開學，生活就像上了發條的機器，每天不停地轉。心也像繃緊的琴絃，彈奏着雜亂的樂章。

靜靜的午夜，月光如水，傾瀉在樓宇、馬路、樹木，給沉睡的城市披上了一種肅穆。樹低着頭，偶爾駛過一輛出租車，車輪與地面接觸的摩擦聲，傳進耳洞裏顯得格外刺耳。我靜靜地，什麼都不想，沿着馬路，慢慢地走。風吹在臉上，清爽暖香，氤氳的思緒就這樣，無徵兆地在心底緩緩升起。

“美女，坐車不？”一輛出租車停下，一個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司機探頭問道。

“不坐。”我很惱恨他打擾了我的心境，語氣生硬地答了句。

“太晚了，早點回家吧！家裏人會惦念的'。”司機善意地微笑着，又說了一句。

“嗯，我家就在附近，出來溜達溜達，馬上就回了。謝謝！”我爲自己剛纔的語氣有點自責，忙客氣地道謝。

司機笑笑，一腳油門，走了。

看着車的背影，想起二十年前也曾遇見一個好心的司機。當時是冬天，已經快十點，我在站牌下等車。寒風就像小刀片，一遍遍割着我的臉，腿凍得像木樁子一樣，我不停地跺着腳，將手放嘴邊哈着氣。

一輛天藍色的出租車打着雙閃，停在我面前。車門開了一條縫，司機是一個大男孩，他側頭在裏面問我，打車不？我急忙擺擺手。

車沒走，他還是勸我上車，說天冷，都這麼晚了，已經沒公交車了吧！

看他那熱情的樣子，我有點害怕，可看他又不像壞人，我有點舉棋不定，猶豫着舉起手裏的一元錢，告訴他，我就一元錢，就坐一站地。

他出乎意料地說，沒事，上來吧！一元錢也行。

當時，我們那裏打車起步價就五元，他卻收我一元，是不是搶劫的啊？引我上車呢？我正尋思，他可能看出我的想法，解釋說，他是打工的，拉一元是一元，要不也跑空車。上車不關車門，如果他搶劫，我就跳車，一站地一會兒就到了，上！我自己鼓勵自己，上了車。一路上我故意關不上車門，嘴裏喊着不會關。他就嘟囔着，怎麼會呢！正說着，到了家樓下。我扔下一元錢，下車。未料到，男孩對我說，丫頭，再別一個人站馬路上了。說完開車走了……

多少年過去了，這件事一直銘刻在我心裏。不是因爲他少收錢，而是他的那份善良感動了我。

二

前年冬天去北京，我和閨蜜給愛人看病，當時北京雨雪天氣，路很滑。而我們要凌晨三點到天壇排隊掛號，住的地方很難打到出租車，這可咋辦？正好旁邊有個刷車廠，就和刷車師傅聊了幾句。他得知我們是來看病的，明早沒車去不了醫院時，他表示明早開車送我們，讓我們到刷車廠等他。第二天，我和閨蜜到了約定地點，見他正在清掃車上的積雪。閨蜜突然覺得這人不安全，偷偷將車牌號和他的背影拍照，發給了女兒。還說如果我們有事，家人會根據這個線索找到我倆。

結果，師傅將我倆安全送到了終點，就收10元錢。還說用車就喊他，能幫忙盡力幫忙。

我對閨蜜說，差點誤會一個好人。閨蜜也感慨地說，還是好人多啊！

愛人的病看得很順利，在我心裏，總覺得有那個師傅的一半功勞。

其實生活中的善良隨處可見，只是我們都缺少一雙發現善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