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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場相逢後的錯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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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冬天走得有點艱難,目睹不盡人間的愛恨滄桑;在蹣跚中走遠,極不情願地退出這個時節的舞臺。春天幾乎在難產中倔強勝出又走向夭折。夏天就不假思索、帶着異常的熱情毫不客氣地粉墨登場了,妄圖用她百般的熱情去溫暖在逝去的時光裏嗟嘆的靈魂。

那一場相逢後的錯過散文

這樣的促變讓人在欣然過後也有一點感傷,有點讓人猝不及防,也讓人在驚眸中回味。不知道,習慣回憶的人是否意味着一種衰老,還是對童心未泯的一種挽留。人生幾十年的光景裏,十二年算是個不大不小的輪迴。畢竟十幾年彈指一揮間,走過漂泊的塵煙也罷,收穫了事業的小成也好,都取代不了生命本身的穿越宿求。她不免讓人在早已凋零的往事裏傷懷,一場沒有風花雪月,卻更給人留下過酸楚的入世過往,有人說,錯過的經歷,會隱藏在心靈深處,想起來會是一種痛。

那是一場無言的離別。那一年恰是世紀之交。那時節正值暮春,一如十二年後的這個五月,那一天是端陽。

端陽節,自古以來和一個失意卻忠誠的人聯繫在一起。那位剛正不阿,留得正氣衝霄漢的愛國士大夫,在報國無路、舉諫不成後終在尋求高潔中自盡的悲情詩人——屈原,歷史永遠記住了這位耿介不阿的人物。我當然沒有那樣的特殊地位,更沒有力挽社稷於狂瀾的凜然經歷,恐怕也不會以這樣的方式注入歷史,不過只是有一點幻想有一點出世情懷的小人物。一個單純而浪漫,過早地對宗教和哲學情有所鍾的大孩子。記得小時候過端午節時,就喜歡在登山遠眺的時日,發思古之幽情,曾爲愛國詩人幽然寫下“七律·祭弔屈原”來志懷,也許是這種天然的情結,會讓自己在大學畢業工作後經歷了一場離別的出走之日,恰逢2000年的端午節,那年的陰曆五月初五,恰好是陽曆的6月6日。舊舊爲新,也許這預示着我在歷經陣痛後的新生,所以,經年後寫下此文,以那些青蔥的光與影,來表達生命的一種經歷吧!

和羣的相遇,是在我大學畢業告別北京後,經過幾回合南爭北戰,落腳在家鄉老工業城市的一家公司之時。當時的我作爲剛出校門,稚氣未脫的小職員,被分配在產品開發部,大抵做些翻譯和涉外往來傳真圖紙的轉化工作。當時自己的思緒大概還停留在北大書叢裏,停留在古典哲學的追尋裏,停留在湖光塔影的情結中。於是,在當時那個單身集體宿舍的環境裏,在到處是鋼筋水泥搭建的老工業城市裏,怎麼生活怎麼感覺不喜歡這個城市的性格,總想掙脫,飛回自己精神的天堂。於是,在四大車間裏實習的時日,總是心不在焉地想逃離,因爲內心的厭倦和感覺無望。總覺得,沒有事做,沒有前途,沒人來愛。

然而,造化弄人,或者,自己的一絲誠心感動了上帝,在不經意的瞬間,發現了那個看起來就美麗動人的大眼睛高層嫡系美女,就像一場夢,自己絲毫沒有準備,就把自己套了進去。結果,最後是一場兩敗俱傷的遠離,不,是我一相情願的傷懷!人家如何,是我無法揣測的了。當然,事隔多年,才通過故舊的同事知道她最終南歸,嫁給了一個有美國海龜經歷的老上海,精明到了小氣,處世甚至有點委瑣,但他在當時很算得上是香餑餑的地位贏得了現實中的美女,捕獲了曾從我身邊漏掉的佳麗,這何嘗不是古今的邏輯呢?!正可謂“春花秋月兩相思,從古至今折枯枝”,只是,我懂得這些太晚了些。

她在商務部做價格談判一類的主管,是個美女研究生,那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足以把人的心看得通通直跳。起初我並不知道有這個人。正是在那個時候很自然地,還有些眷戀北京的校園,特別是依然保持對北大的神往,在面對鋼筋水泥和“新加坡”的大馬路感覺悵惘,幾次想走的困頓日子裏,這個美女竟不經意地出現了。當然不是爲我纔出現的。只是我的那場夢裏,不經意地讓她充當了女主角。只有習慣了憧憬美麗世界的心靈,往往才更容易被美麗所欺騙,所擊潰。而我,卻正曾導演了這一幕青春悲劇。

那是在這個控股公司想收購地方一家模具工廠的談判中,這個靚女子,畢業於江南某財經專業的'科班生,不經意地出現在財務總監的隨行“智囊團”裏。我陪主管端坐的斜對面的右前方驚現出那樣一個濃眉大眼又白淨的面龐,面露一絲隱含的微笑,像個發光的天使,右手還在不自覺地轉動把玩着一枝鋼筆,雖然始終沒有插一句話,但那旁若無人的姿態似乎在宣告着她的特殊,表達着她的強大磁場。面目上好一個似曾相識!特別是那樣一雙超級濃粗的眉毛,分佈在白皙清澈的五官皮膚上足以把正常的男人看傻,關鍵是,我覺得她的五官排列特別是那對濃粗的眉毛和我的面目怎那麼相象!頓時聯想起當時業餘時間正在學習的《聖經·創世記》裏的記載,當亞當走到上帝用其骨肉所造的夏娃身邊,才由衷地發出感嘆,“這纔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啊!”,不禁內心愕然。事後方知她出自白山黑水之間,只是高考後到了東南方向的大都市讀完了財經大學的研究生。雖然身出東北黑土地,但估計被海派文化沐浴了那麼多年,大概也有些脫胎換骨了。自然,她看人的深情在威嚴中似多了些靡靡之音的味道。雖然這家90年代初期通過在華爾街股票上市被盤活了的老國企的經理和廠長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但在這樣一個大牌美女面前卻保持了足夠的謹慎和侷促,畢竟人家代表着控股公司的勢力,是國企人的救命稻草啊。而我,一個未經世事的小男生自然只有旁聽的份,卻無形中被她的高壓電場擊得有些眩暈。當時感覺就像做夢一樣,沒想到在夢中真的會和她見面。似曾相識卻感覺太過遙遠。也許人的直覺會預感到什麼。第二天,直管我的那名高度近視的大個子研究生,畢業於西北××公路學院的東北漢子,面容深邃也有些沉重,很少看到他的微笑,即使有幸看到,也是有一絲不易被察覺的隱晦,不知道是學生時代就練就的城府,還是同這個公司控股旗幟下的的俊男靚女接觸中成就了什麼,或是隱藏着什麼不願告人的祕密;當時就安排我去商務部找某人遞交一份技術報告,沒想到,我要接觸的對象正是那個大眼睛美女。

於是,我和此女郎曇花一現的故事就開始了。

如果早入世幾年,也許,在那樣的辦公環境裏,和她的交往會是遊刃有餘或是十拿九穩。

然而,像我這樣的毛頭男生一個,沒有什麼和大型美女特別是商業型美女真正接觸過的經歷,在單純的過往裏,在學歷和經歷上都不是她的對手,自然缺少了很多招架之力。清楚地記得,當時就她一個人呆在辦公室裏。看起來似乎是個絕佳的交好機會。然而不逢其時,我在1999年恰值本命年,心緒實在有些凌亂。按民間的說法來說,本命年最好穿紅褲頭,否則就給自己找苦頭。而一貫不曾迷信的自己當時哪裏在乎那一套,心想一個接受過哲學和真理洗禮的人,還能這麼迷糊麼。然而,到了節骨眼上,事態發展貌似確非如此。

一場侷促的開場白開始了。

我一進她的辦公室,她正好坐在靠近窗臺的大方辦公桌旁的椅子上,身上穿着我看起來還不大習慣的工作服,灰白色的,人顯得很端莊,一頭烏黑下垂帶拐彎的短髮,頗有三十年代上海灘大家閨秀的那一股優雅風範,不過怎麼看怎麼像是電視劇裏當年的地下黨負責人。而後來知道她確實是黨員,導致我後來非要聯想,一個美女和唯物信仰的關係,這是後話了。當時她的手裏還拿一小本地圖,在搜尋着什麼。看我拿着報表進來,倒不失客氣,讓我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當時我真的很侷促,特別是在這大牌美女的磁場裏,我彷彿比第一次面視時還緊張。事實上,我們畢業那年是最後一年國家統分年,開始和雙向選擇接軌的交接年,儘管在工科生的陣營裏,自己一度認爲是人文上的先覺者,自認爲已經準備好了必要的素質,可當時畢竟還沒經歷過正規的面視。她彷彿看到了我的不安,那種感覺如同一個傻小夥第一次相親時的侷促,我也沒想到自己當時爲何會那樣。她寒暄着問到我的名字,我告訴她叫什麼,在會議紀要裏哪個位置,其實不用說,是排在後面了。誰知,她頭也沒擡,還在看着懷中的地圖,問到,“你家是哪裏的啊?”,那個聲音疑似上海土著女人的話,有點吳儂軟語般有點嗲倒也沒失禮貌,我還很高興呢,一陣暖意,讓我似乎放鬆了些,但誰知道,她隨後一記重磅炸彈般的問題,“在地圖上有嗎?”,天,有這樣問人家的嗎?是否很不屑地輕視我呢?你是就想知道我的籍貫呢,還是炫耀你被大都會洗禮過呢?當時我就有些心急了,有些激動地告訴她,“我告訴你我家在哪裏,在……的西邊,……的南邊,……的北邊,……”很實在但一點不幽默。她似乎看到了我的一點硬氣,話語有些放軟了,也“尊敬”了些。可是,我的心態被她打擊亂了。開始炫耀着書生式的那點才華,不自覺捍衛着微薄的“面子”。其實,她算是個優雅的女人,只是多了些薰染的市儈氣。畢竟作爲剛畢業不久的研究生被總部以“特派員”的身份下派到所控股的地方公司工作,與之共舞的是太多的部門關係和職業人物,而她雖說是財經專業上的高手,在工程專業上卻比較外行,但也總要保持一些商業威嚴吧。但這個玩笑和當時的我開得大了些。她也斷送了一個小男生本可以有的對她的崇敬與服貼。事後多年回想當時這一幕,如果當時多幾分成熟,或可以在“仕途”上走得順暢些,或在工作上配合她,成爲她的膀臂,甚至可贏得她的愛情也不一定。可是,當時幾乎有些失控的我,在話語中沒能很好珍惜她對我的“賞識”,話鋒裏怠慢了她對我的提拔之意,高談闊論宗教歷史哲學一類,甚至對她的那種背景帶來的輕慢頂了句:“在中國,除了北大之外,其它的大學我都不認!”,用自己對北大的崇敬之情表達了對十里洋場遺傳給她的那種市儈氣質的不屑。她後來的話語還是很溫和中肯的。得知我有跨專業考北大經院研究生的想法後,還建議道,“你可以跟導師聯繫一下,透透題”,後來從實用主義的角度說,人家這也不算是個壞的建議,可惜自己當時就那麼較真和迂腐,感覺她的美好形象在我心裏打了大半的折扣。顯然不夠成熟的我,被漂浮的文化沉澱弄亂了真實的邏輯。最不必要的是,那個時候是我對宗教的思想很熱衷的階段,也許還只是停留在心靈的認知裏,現實中還遠不具備在人際關係中實際駕御感情的能力。和她相比,我已敗北。這是真切的教訓,是足夠讓人心痛和反思的。

在後來的工作中,她也並非沒給過我調動工作從而她接近的機會,但是,心緒凌亂的我,卻棄之不取,拱手相送了身邊的機緣甚至感情。這是人爲還是天意,誰知道呢?總之,失之毫釐,謬以千里。我用自己的青春經歷印證了這句成語。在激烈的思想與情感的鬥爭中,爲了斬斷零落的情思,也爲了學生時代那個縹緲的燕園春夢,我做出了一個驚人的選擇——辭職!在當時那個大學生還能算一顆蔥的時候,許多人還有“鐵飯碗”概念的時候,我的這個勇氣也算小有驚人的,雖然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雖然走在了第一個辭職的清華老哥身後。但人家那些工科生應是理性的,而我這個偏文的人更多的是感性,所以他們走得不像我這麼不輕鬆哪,箇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當時的直覺告訴我,錯過了這樣的一次情緣,一次或許垂手可獲芳心的際遇,可能今生難以彌補了!也就在我辦好了所有的辭職蓋章手續,即將離開這座讓我傷心的東北城市,最後一次坐在某哥們的自行車後,難過地最後一次擁望那條上下班走過的馬路時,恰好碰見她時常乘坐的商務用車,卻也最後一次經過我的眼簾,慢慢地消失在遠方……而我幾乎可以肯定的是,那個看起來秀外慧中的準海派靚女似乎也發現了我,拖着身子努力向窗外湊,並回望我的方向!而當時,我也隨即知道,她也隨後提出了離開,迴歸到南方的總部去了。那一刻我的心幾乎碎了,真是造化弄人,爲何在現實與夢想的邊緣,把我弄得如此傷心?我感覺到,這種情節只能被我深深地埋在心底,因爲沒有情節,卻痛得最深。恐怕只有在多年後,訴諸文字了。我知道,那次註定是個失敗而且足以傷心良久的教訓。

在那一刻,我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木然地,怔怔地矗立在那裏,彷彿內心已經被掏空,彷彿世界剎那間沒有了意義,我已無法預見自己未來的愛情,只知道,這次,我已同最璀璨的青春生命告別了,內心浮動着一種無比傷心,欲哭無淚的絕望心情,但是,還需要不屈、勇敢地繼續上路。我站在風裏,想挽留遠去的你,那白雲是我的淚滴......

在漂泊的征途上,又凝結成了下面的文字,來祭奠青春時代經歷的那段悲情後的再生:

驛路心別

在你到來的航程裏

春風是我的伴侶

耳畔的雨滴溶解着

你的馨香氣息

幾番思緒

幾許愁離

溫柔的詩心記載着

多夢少年成長的印記

不曾表白

不曾言語

忘不了的依稀是你

瞬間凝眸的真意

不曾牽手

不曾別離

愛的飄零是一場

綠葉對根的情意

似乎可以塵封

似乎能不再想起

亦真亦幻的夢境裏

何嘗不是

生命的一種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