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早春散文

故鄉的春天一向如此。

北國還是冰天雪地，故鄉的春風攜着春姑娘的手已悄然而至。喚醒了沉睡的大地，驚擾了溪水的美夢，掀翻了青山白色的裙裾，給山們換上生機勃勃的軍綠。寨子也被它們裝扮起來，滿眼是紅豔豔的桃花，潔白的梨花、李花。花樹下姑娘們正拿出繡活探討着繡技。

瞬間，大地沸騰起來，人們的衣衫也輕盈起來，臉上洋溢着溫暖的笑容。這時候，百靈鳥放開了嗓子唱起了動聽的歌謠；封凍的小溪緊跟着晃起了清脆的小鈴鐺；快要乾涸的瀑布一夜之間變得氣勢磅礴，猛地敲打着巨鼓……它們都在歡迎春天的到來。

晨起，獨自走在安靜的鄉間小路上，安適祥和的田園風光將你陶醉，嗅着空氣中彌散的花香，欣賞着山尖那還不願就此早早融化的點點白雪，沐浴着和煦溫和的陽光，彷彿進入了一個理想的境界，每次呼吸都是一種享受。遠處的田野，人影晃動，依稀還聽到喃喃細語和銀鈴般的笑聲，早起的牧童正騎在牛背上，此刻正低身附在牛頭上對着老牛輕聲耳語，雙手不忘撫摸老牛彎彎的牛角，老牛瞬間發出愉悅的“哞哞”聲，在幽靜的山間傳得很遠很遠。此時綠意恣意肆虐，隨處可見片片碧綠。恍惚間，這些綠一叢叢，一簇簇地瘋長，那些晃動的'人影還有那悠閒的牧童，成羣的牛羊逐漸消失在濃濃的綠蔭裏。

午間，太陽已經按捺不住躁動起來。它鼓起腮幫對着大地吹送暖氣。那刺破硬邦邦的樹皮的嫩芽，已然變成了碩大的葉片，在墨綠的樹皮上招搖的跳舞，地裏的菜蔬也爭先恐後地，競相比賽誰長得快，誰長得高。早間的點點涼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愛美的姑娘們展露出美麗的裙裝，有的還怕強烈的陽光曬黑白皙的臉龐，撐起了小花傘。村口的小店前擠着一羣娃娃，在爭着買冰激凌。此刻你會有一種錯覺已經進入了夏天。

等到快日落的時候，淡黃的陽光從天際斜灑下來，給村莊披上了一件淡黃色的新衣。似明似暗的光亮，給鄉間的黃昏籠上了些許的詩意。走遠的涼意又回來了。遙遠的田野上有人影移動，一個個豎起衣領，拉拉前襟，扛着鋤頭走在回家的田埂上。最後，縮成一團小黑影，漸漸弱沒在夕陽裏。

幽靜的院落裏，阿媽（奶奶的意思）抱着孫子，坐在火塘邊。火塘裏的火燃得很旺。小狗也乖順地趴在他們腳邊。不時用頭蹭他們的腿，似乎提醒他們別忘記了它的存在。阿媽輕輕撫摸着孫兒的小腦瓜，微微蠕動着嘴脣。小孩眯着眼瞅着遠方，眼光偶爾落在那依舊簇擁着點點白雪的青山上，眼眸裏閃着亮光，山的那邊，應該很精彩吧！火塘裏的火越來越旺。

故鄉的早春，就是這樣迷離。一日之間歷經了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