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小城抒情散文

冬季的小城，就像冬天的陽光那樣，明媚而不事喧譁。尖峭的風把街道颳得乾乾淨淨，颳得行人匆匆逃離，街道就顯得愈加空曠。街市上整日靜悄悄的，彷彿噤聲了一般，顯得有些寥落，有些清寂。偶然的，騎單車的人搖一聲鈴，悠揚的鈴聲可以傳到兩個街區之外。街道上行人稀落，車輛更少。每每從街道上走過，看着四周一邊寧靜，我都會有些詫異：這是一座縣城嗎？有一次聽到走過身邊的一個外地人打電話說：“這個縣城街道上沒有紅綠燈，這是我所到過的縣城的唯一一個！”

小城裏那些曲折幽深的小巷更爲僻靜。風過處，人家院子裏尖塔似的水杉便會飄下一些披針形的葉子，日子久了，人家的屋頂便似蓋上了一層毛茸茸的紅雪。小巷兩邊的牆壁上爬滿了終年冷綠的薜荔和苔蘚，走在光潔的石板上，足音跫然，讓人要忍不住回頭看看是不是有誰跟在後面。

幾條大一些街道兩旁的樓房都不高，越過樓頂，可見四面的遠山，岡巒溪壑，隨處點綴着叢叢紅樹，恰如圍住小城的畫屏。我油然想到，走入那些畫屏中去，遠眺小城，感覺會怎樣呢？

一個週末的下午，天氣晴好，我隨便找了一個山隈，小心地撩開乾枯的荊棘，在沒有道路的山林間穿行一兩個小時，來到一處山岡上。亂林子裏頗多烏桕、五倍子和香楓一類雜樹，在時下霜寒天氣，葉子或淺絳或深紅，焰焰欲燃，恰與西天初起的晚霞打成一片斑斕。野地裏厚而綿軟的枯草泛着金黃色，隨意地坐臥其中，身上暖暖的，耳邊靜靜的，我的心也靜下來，這時我再逆着夕陽看遠處的'小城。

潔白的小城坐落在崇峻的羣山之間，宛若一個嬰兒安臥在搖籃裏。波光粼粼的秋浦河莊嚴地從城邊流過。因爲披上了淡淡的落照，小城像罩上了一團金色的霧。街道棋盤一般整整齊齊，疏疏朗朗，掩映在木葉盡脫的街樹叢中。看着看着，我的腦中驀然涌出這樣的詩句：“遙望齊州九點菸，一泓海水杯中瀉。”

忽然，在小城的外圍，我發現有幾架高聳的升降機正在工作着，升降機頂上的三角紅旗在晚風中不住地獵獵飄動……

冬天的小城，你有些寂寞，可你又讓我心裏感到那麼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