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早餐散文

在從小至今的記憶中，母親沒有睡過懶覺。總是很早就起牀了。具體多早我是不知道的，因爲那時往往我還在夢鄉之中。

母親起牀了也不幹其它的事，就是爲家裏人準備早餐。

不過往往母親做好了早餐，我還在牀上睡得香甜。

“楊慶，起來吃飯了!”於是母親就在樓下叫我起牀，聲音非常地大，整個村子的人都聽得見，不然無法把我叫醒。

我聽到了母親的聲音，睡意還濃，所以往往眼睛也不睜，不管母親，轉個身，捂上鋪蓋繼續睡覺。

“太陽都照屁滾了，還不起牀!”叫了一會兒，母親生氣了，就開始罵。這個時候，覺得母親好煩，不過迫於她的威嚴，還是會懶懶地起牀。這時陽光已經非常明亮，有些刺眼了。

母親的早餐也沒有多豐盛，都很平常:面、雞蛋、粥、牛奶，偶爾會有配菜的米飯。

只記得在小的時候，有一次我不慎摔傷，去醫院裏住了一個星期的院，母親怕我身體變弱，就去醫院給我開了一袋補藥。每天早上一碗，一直吃了一個學期，母親看我身體長胖了，沒虛弱的症狀了，才停下。至今還記得，那補藥像芝麻糊一樣，只不過是褐色的，有藥味，也有甜味，爲了營養，母親還特意加了雞蛋進去。當時吃得想吐，現在倒是有些懷念了。

後來小學畢業，去城裏唸了初中、高中、大學，之後也在城裏工作了，只在放假的空當纔回家。母親仍然起得早，仍然爲家人做早飯，這是母親不變的習慣。

最近我回到家裏，心情有些鬱悶，一方面工作不如意，一方面身體有些微的不適。早上六七點鐘就醒了，但我不會立馬起牀，而是躺在牀上漫無邊際地想命運、人生，最後越想越苦。

春光一點點地逝去，窗外的陽光也一步步移進屋裏來，漸漸地變得明亮溫暖。

“楊慶，起來吃飯了!”仍然像小的時候那樣，母親做好了早餐，在陽光明媚的時候，叫我起牀。

“好的！”我回答。我已經成年了，不能像小的時候那樣不管母親甚至厭惡母親，我得應答她，因爲現在，她本沒有義務爲我做早餐的。

是啊，除了母親，世間還有誰不求回報，沒有企圖，願意爲你做早餐，還耐心地叫你起牀，從小到大，一直不變呢?！啊，母親!

我下樓了，母親已經吃了。她把我的面放在竈頭，旁邊還有一個雞蛋。

雖然只是一碗很素淡的面，沒有雜醬、牛肉、肥腸，只參入了一些蛋湯，可是吃起來卻非常可口，滋養腸胃，化作一股如四月春光的'溫暖，消融心脾上的寒。

咀嚼麪條的時候，我看了看東方的天空，那裏太陽已經遠離了山頭，變得光芒萬丈。陽光照着門前的核桃樹，把剛長出來的嫩葉裝飾得晶瑩透亮。春光透過樹葉灑在地上，母親就在這光影裏，曬着她摘的花茶。

還有什麼寒冷，是母親的早餐不能消融的；還有什麼事情，比母親每天都健健康康重要呢！

我狼吞虎嚥地把面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