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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散文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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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散文篇一:與香山相關的散文(名家經典)

芙蓉散文兩篇

丹黃朱翠話香山

周沙塵

香山公園位於首都西北郊西山東麓,在西山八大處的北面,碧雲寺以南,面積4400畝。立冬那天,我們結伴去遊香山,同車有人說:“香山,顧名思義,一定是四季到處都有芳香!”惟恐以訛傳訛,就我所知,便說起了香山。

“鬼見愁”(又名乳峯石),是香山公園中的最高峯,海拔557米。因爲山勢高,常含雲吐霧,山上兩塊巨石很像香爐,據說這就是香山得名的來歷。在古代“鬼見愁”還有個名兒叫“重陽亭”。查考文獻不見有在主峯上建造了什麼亭子的記載,可能是皇帝上山時,那些尾隨其後的呼諾之輩,把他的“緞幄”叫做亭子,也未可知!香山不是據以什麼“芳香”得名,那是可以肯定的。但它的確很“翠”,它與玉泉山、萬壽山不同,沒有大面積的湖水,然而,山林之勝,卻遠遠超倫前者。

香山的翠,並非始自近代,而是自古已然。明朝孫丕揚就寫過這樣的詩句:“人傳寶地紫光收,天語香山翠色浮。”比孫丕揚稍晚的袁宏道也作詩予以肯定:“真人天眼自超倫,翠色香山此語真。”從這些題詠中可以看出,香山的翠是歷史悠久的,稱之謂“山林公園”,是很自然的。它那綽約多姿的峯巒,像翠玉似的隨勢起伏,翠柏蒼松,無處不有。

因有“香山”之名於前,又有金完顏雍於大定二十六年(公元1186年)三月建成香山寺於後,爾後還作了皇帝的“行宮”,香山就有了名氣。到了元代以後,又增過一些修建。明代香山就已有一定的規模了。“鑿翠置殿榭,級石上穹吳,高卑各稱妙,曲盡結構巧。有泉如線縷,盤轉出鬆抄??絝麗誰所營,民力爲茲槁”(明李夢陽詩)。清弘曆乾隆十年(公元1745年),在過去的舊址擴建了許多殿宇、臺謝、亭閣、塔坊,並改名爲靜宜國,作爲清代皇帝避暑消夏的離宮,與靜明園(玉泉山),清漪國(萬壽山)並稱爲“三山”。弘曆經過一番經營,自鳴得意地說:“依巖架壑,爲殿五層,金碧輝映,自下望之,層級可數。”香山通過弘曆之手大肆勞民傷財之後,修得更有排場,當時就出現了所謂二十八景。從這些景物的名稱看,也是在突出了一個“翠”字。例如,什麼“綠雲舫”、“聽法鬆”、“翠微亭”、“青未了”,還有那稱之謂“翹首眺青蓮”的芙蓉坪,深廊深處又半鑲碧紗;太陽落山時,翠色愈重的重翠崦;絢秋林,更是“丹黃朱翠,幻色炫採”。而在削壁山岩之間,刻滿的題詠:如“夢屏”、“翠雲”、“留青”、“飛秀”,等等,也都不難理解是因“翠”而作。同車的老陸似乎聽出了我在致力爲香山的“翠”叫好,接過話題說:“若是從北門入園,遙望山嶺層疊,真是蒼翠欲滴。”詩云:“山行彌日山亦奇,亂峯扶翠紛參差。”張養浩寫的這個“翠”字,可謂至佳了。是這樣,“樹深時見鹿,晌午不聞鍾”,萬壽山和玉泉山卻無這樣的意境,它們要露得多。從詩中的描寫,可以看出人與路在這山林公園中的比例是何等細小!

談笑之間,車到北辛村。行行復行行,過買賣街,就到了東大門。進了東大門有四條主要路線可以攀登山頂。一條是從西面上山,經過“玉華山莊”到“鬼見愁”。玉華山莊位於山脈中部,是個庭院型的風景點,層層亭臺頗像花園,幽雅宜人。第二條路線是進了宮門,南行旋即折西,過原香山飯店往前,可達“雙清”和“半山亭”。“雙清”是與半山亭對峙的一個小院,因院北有兩個山泉從山脈中奔騰而出,流入兩個小池,終年不涸,故名“雙清”。傳說雙清是金章宗“夢感泉”的故址。第三條路是由宮門往北,可以遊覽眼鏡湖、見心齋、

昭廟、琉璃塔。第四條路線是在入宮門後,向西南行,繞過“十八盤”,經過洪光寺舊址,直登饒有奇趣的“鬼見愁”。

我們是從第一條路線往上攀登,到達形勢險峻的頂峯的。這裏地勢高,園子裏樹林又很密。因此,我想春天一定來得遲,去得也晚,夏季定是非常清涼,無疑是良好的避暑佳境。引首南望舊日“燕京八景”之一的“西山晴雪”,又使我想着,當冬雪初霽,山嶺樹梢一片銀裝,積雪閃耀不溶,必然格外絢麗。春天當是更加動人,西南山坡上的林區,層林生勢旺盛,恰似大片彩霞,在青翠的松柏之間浮動,景色絕妙,還有杏花、桃花、梨花和丁香,等等,爭妍鬥豔,爛漫似錦,倒也確是芳香十里。然而,香山最著名的還是秋色。深秋,初霜爲伴,我眼下已是萬山紅遍的醉人景色。遍山滿坡的黃櫨,葉子紅得像火焰一樣。陳毅詩:“西山紅葉好,霜重色愈濃。”也使人更愛紅葉。紅葉是惹人喜愛的。和我們同上“鬼見愁”看一看的遊人中,絕大多數都來自祖國各地,又幾乎全是來看紅葉的。閒談中,知道他們之中又大都受了九世紀六十年代杜牧名句:“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的影響。身臨絕頂,放眼全園,香山範圍廣大,名勝古蹟很多,遊覽路線四通八達,四季風景又各有特色,擡頭遠眺,眼底是一片蒼茫,遠處永定河水在西邊大峽谷間向西流去,形同白色飄帶,盧溝橋隱約地橫跨河上。石景山、頤和園、玉泉山歷歷在目。站得高,看得遠,看得廣闊,這又使我的思緒紛呈,感到這裏比園子裏的“翠”,還有更豐富的自然和藝術結晶。我們下山是走的第四條路線。走在“十八盤”的山林間,清脆朗朗的笑聲,斷斷續續從層林深處傳來,我感到是置身在“深山不見人,但聞人語聲”的意境之中了。忽然記起了李白的詩句:“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由此,我對這山林公園的翠,又深了一層感受。遊程最後的風景點,是靜翠湖。這裏的翠更是惟妙惟肖了!說“靜”的確也靜,它在一片谷地中間,四周盡是丘陵。似乎和這遊人如織的整個園子,並無聯繫。繞行湖岸,隨意回顧,你周圍的景色,除了翠的還是翠的。垂柳是翠的,榛莽也是翠的,那密佈的古柏古鬆,則聳翠雲霄,氣勢非凡。從湖的此岸相望彼岸,遊人在翠微之間若隱若現。

此刻,我真的肯定了,這山林公園的翠是無與倫比的。如果在園子裏建造一幢山林旅舍,讓那些流連忘返的遊人住下來,欣賞山林中的夜色,我想拍手叫好者,定大有人在。摘自:《旅行家》1980年第1期

香山紅葉

楊朔

早聽說香山紅葉是北京最濃最濃的秋色,能去看看,自然樂意。我去的那日,天也作美,明淨高爽,好得不能再好了。人也湊巧,居然找到一位劉四大爺做嚮導。劉四大爺就住在西山腳下,早年做過四十年嚮導,於今已經七十七歲,還是腰板挺直,硬朗得很。

我們先邀劉四大爺到一家鄉村小飯館裏吃飯。幾盤野味,半杯麥酒,老人家的話來了,慢言慢語說:“香山這地方也沒別的好處,就是高,一進山門,門坎跟玉泉山頂一樣平。地勢一高,氣也清爽,人才愛來。春天人來踏青,夏天來消夏,到秋天——”一位同遊的朋友急着問“不知山上的紅葉紅了沒有?”

劉四大爺說:“還不是正時候。南面一帶向陽,也該先有紅的了”

於是用完酒飯,我們請劉四大爺領我們順着南坡上山。好清靜的去處啊。沿着石砌的山路的山路,兩旁滿是古鬆古柏,遮天蔽日的,聽說三伏天走在樹蔭裏,也不見汗。

劉四大爺交疊着兩手搭在肚皮上,不緊不慢走在前面,總是那麼慢言慢語說“原先這地方什麼也沒有,後面是一片荒山,只有一家財主僱了個做活的給他種地、養豬。豬食倒在一

個破石槽裏,可是倒進去一點食,豬怎麼吃也吃不完。那做活的覺得有點怪,放進石槽裏幾個銅錢,錢也拿不完,就知道這是個聚寶盆了。到算工賬的時候,做活的什麼也不要,單要這個槽。一個破石槽能值幾個錢?財主樂得送個人情,就給了他。石槽太重,做活的扛到山裏,就找不動了,便挖個坑埋好,怕忘了地點,又拿一棵松樹和一棵柏樹插在上面做記號,自已回家去找人幫着擡。誰知返回一看,滿山都是松柏樹,數也數不清。”談到這兒,老人又慨嘆說:“這真是座活山啊。有山就有水,有水就有脈,有脈就有苗。難怪人家說下面埋着聚寶盆。”

這當兒劉四大爺早帶我們走進一座挺幽雅的院子,裏邊有兩眼泉水,石壁上刻着“雙清”兩個字。老人圍着泉水轉了轉說:“我有十年不上山了,怎麼有塊碑不見了?我記得碑上刻的是‘夢趕泉’。”接着又告訴我們一個故事,說是元朝有個皇帝來遊山,倦了,睡在這兒夢見身子坐在船上,腳下翻着波浪,醒來叫人一挖腳下,果然冒出股泉水,這就是“夢趕泉”的來歷。

劉四大爺又笑笑說:“這都是些鄉村野話,我怎麼聽來的,怎麼說,你們也不必信。”聽着這白鬍子老人絮絮叨叨談些離奇的傳說,你會覺得香山更富有迷人的神話色彩。我們不會那麼煞風景,偏要說不信。只是一路上山,怎麼連一片紅葉也看不見?

我們上了半山亭,朝東一望,真是一片好景。茫茫蒼蒼的河北大平原就擺在眼前,煙樹深處,正藏着我們的北京城。也妙,本來也算有點氣魄的昆明湖,看起來只象一盆清水。萬壽山、佛香閣,不過是些點綴的盆景。我們都忘了看紅葉。紅葉就在高山坡上,滿眼都是,半黃半紅的,倒還有意思。可惜葉子傷了水,紅的又不透。要是紅透了,太陽一照,那顏色該有多濃。

我望着紅葉,問:“這是什麼樹?怎麼不大象楓葉?”

劉四大爺說:“本來不是楓葉嘛。這叫紅樹。”就指着路邊的樹,說:“你看看,就是那種樹。”

路邊的紅樹葉子還沒紅,所以我們都沒注意。我走過去摘下一片,葉子是圓的,只有葉脈上微微透出點紅意。

我不覺叫:“哎呀!還香呢。”把葉子送到鼻子上聞了聞,那葉子發出一股輕微的藥香。另一位同伴也嗅了嗅,叫“哎呀!是香。怪不得叫香山。”

劉四大爺也慢慢說:“真是香呢。我怎麼做了四十年嚮導,早先就沒聞見過?”

我的老大爺,我不十分清楚你過去的身世,但是從你臉上密密的紋路里,猜得出你是個久經風霜的人。你的心過去是苦的,你怎麼能聞到紅葉的香味?我也不十分清楚你今天的生活,可是你看,這麼大年紀的一個老人,爬起山來不急,也不喘,好象不快,我們可總是落在後邊,跟不上。有這樣輕鬆腳步的老年人,心情也該是輕鬆的,還能不聞見紅葉香?劉四大爺就在滿山的紅葉香裏,領着我們看了“森玉笏”、“西山睛雪”、昭廟,還有別的香山風景。下山的時候,將近黃昏。一仰臉望見東邊天上現出半輪上弦的白月亮,一位同伴忽然記起來,說“今天是不是重陽?”一翻身邊帶的報紙,原來是重陽的第二日。我們這一次秋遊,倒應了重九登高的舊俗。也有人覺得沒看見一片好紅葉,未免美中不足。我卻摘到一片更可貴的紅葉,藏到我心裏去。這不是一般的紅葉,這是一片曾在人生中經過風吹雨打的紅葉,越到老秋,越紅得可愛。不用說,我指的是劉四大爺。

冬日香山

樑衡

要不是有公務,誰會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來香山呢?可話又說回來,要不是恰在這時來,香山性格的那一面,我又哪能知道呢?

開三天會,就住在公園內的別墅裏。偌大個公園爲我們獨享,也是一種滿足。早晨一爬起來我便去逛山。這裏我春天時來過,是花的世界;夏天時來過,是濃陰的世界;秋天時來過,是紅葉的世界。而這三季都遊客滿山,說到底是人的世界。形形色色的服裝,南腔北調的話音,這一切將山路林間都塞滿了。現在可好,無花,無葉,無紅,無綠,更沒有多少人,好一座空落落的香山,好一個清淨的世界。

過去來時,路邊是夾道的丁香,厚綠的圓形葉片,白的或紫色的小花;現在只剩下灰褐色的勁枝,頭挑着些已彈去種籽的空殼。過去來時,山坡上是些層層片片的灌木,撲閃着自己霜紅的葉片,如一團團的火苗,在秋風中翻騰;現在遠望灰濛濛的一片,其身其形和石和土幾乎融在一起,很難覓到它的音容。過去來時,林間樹下是厚厚的綠草,絨線地由山腳鋪到山頂;現在它們或枯萎在石縫間,或被風掃卷着聚纏在樹根下。如果說秋是水落石出,冬則是草木去而山石顯了。在山下一望山頂的鬼見愁,黑森森的石崖,蜿蜒的石路,歷歷在目。連路邊的巨石也都像是突然奔來眼前,過去從未相見似的。可以想見,當秋氣初收,冬雪欲降之時,這山感到三季的重負將去,便迎着寒風將闊肩一抖,抖掉那些攀附在身的柔枝軟葉;又將山門一閉,推出那些沒完沒了的閒客;然後正襟危坐,巍巍然俯視大千,靜靜地享受安寧。我現在就正步入這個虛靜世界。蘇軾在夜深人靜時去遊承天寺,感覺到寺之明靜如處積水之中,我今於冬日遊香山,神清氣朗如在真空。

與春夏相比,這山上不變的是松柏。一出別墅的後門就有十幾株兩抱之粗的蒼松直通天穹。樹幹粗粗壯壯,溜光挺直,直到樹梢盡頭才伸出幾根虯勁的枝,枝上掛着束束松針,該怎樣綠還是怎樣綠。這時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走到松枝間卻寂然不動了。我徘徊於樹下又斜倚在石上,看着這紅日綠鬆,心中澄靜安閒如在涅槃,覺得胸若虛谷,頭懸明鏡,人山一體。此時我只感到山的巍峨與鬆的偉岸,冬日香山就只剩下這兩樣了。蒼松之外,還有一些新鬆,栽在路旁,冒出油綠的針葉,好像全然不知外面的季節。與鬆作伴的還有柏樹與翠竹。柏樹或矗立路旁,或伸出於石巖,森森然,與鬆呼應。翠竹則在房檐下山腳旁,挺着秀氣的枝,伸出綠綠的葉,遠遠地做一些鋪墊。你看它們身下那些形容萎縮的衰草敗枝,你看它們頭上的紅日藍天,你看那被山風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石板路,你就會明白松樹的驕傲。它不因風寒而筒袖縮脖,不因人少而自卑自慚。我奇怪人們的好奇心那麼強,可怎麼沒有想到在秋斂冬凝之後再來香山看看松柏的形象。

當我登上山頂時回望遠處煙靄茫茫,亭臺隱隱,腳下山石奔突,松柏連理,無花無草,一色灰褐。好一幅天然焦墨山水圖。焦墨筆法者舍色而用墨,不要掩飾只留本質。你看這山,它藉着季節相助舍掉了丁香的香味,芳草的'倩影,楓樹的火紅,還有遊客的捧場。只留下這長青的松柏來作自己的山魂。山路寂寂,闃然無人。我邊走邊想,比較着幾次來香山的收穫。春天來時我看她的嫵媚,夏天來時我看她的豐腴,秋天來時我看她的綽約,冬天來時卻有幸窺見她的骨氣。她在回顧與思考之後,毅然收起了那些過眼繁花,只留下這錚錚硬骨與浩浩正氣。靠着這骨這氣,她會爭得來年更好的花,更好的葉,和永遠的香氣。

香山,這個神清氣朗的冬日!

(樑衡散文集《覓渡》)

芙蓉散文篇二:辛夷塢想象改寫之散文詩

《辛夷塢》散文之想象改寫

作者:冰雪兒

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

這是唐時王維的一首五絕,千古流傳。

很輕很輕的橫笛聲響起,就象那四月醺醺和風,令人醉。悄悄地,悄悄地,吹皺了那一池春水,泛起絲絲的漣漪,那和風兒吹啊吹,吹得萬物皆醒,就連那不爲人知的深山中的木芙蓉花,也禁不住風兒那般柔媚,如一位絕色的清秀佳人,不勝嬌羞地探了一隻芊芊玉手,想要感受風兒的輕拂,一片花瓣兒盡舒。

橫笛聲漸漸加重,佳人面前的水晶簾不知什麼時候早已揭開了,那木芙蓉花兒,好似酒醉的美人一般,臉上起了桃花,那花瓣兒愈發舒展。

此時,又有“錚錚”琴聲響起,聽得人的心裏一清。那舒展的木芙蓉花瓣兒,如那清秀麗人嫋嫋婷婷的起了身,卻還是無比的慵懶,用那小臉兒去迎那清澄的月光,月光照着桃花面,如煙霧中觀水景,別有味道,那木芙蓉花也開得越發好了,一瓣兒一瓣兒的舒展,眼前滿是深深淺淺的紅啊,恍若美人桃腮上那一抹桃色,也如又似櫻脣上那一點嫣紅,更有冰肌上那一片淡粉??此情此景,君待何如?莫不都做了那憐香惜玉的人兒?

琴聲一強,終於,那木芙蓉花是怒放了,一剎那,如那絕色的佳人,在燈前月下,驀然回首,香氣襲人,非蘭非麝,環佩叮噹,羅裙揚處,一雙纖足如霜,素手輕拂雲鬢,明目善睞,臉上梨渦隱現,巧笑倩兮——那木芙蓉花兒的這一綻放,便有那傾國傾城的美,此時,月色花綻,清幽欲絕,恍然不知天上人間??

正沉醉中,橫笛聲漸漸虛無,那古琴聲也漸漸小了,只聽得一縷如泣如訴的簫聲漸起,夜色黑,想來寒意沁骨,更替佳人感傷,果見那木芙蓉花兒開得極盛處,在那夜風過時,卻有了第一片落紅,唉~~~~~~~是誰在夜色中幽幽一嘆,只嘆得子規落淚。那簫聲更甚,弄得人如怨如慕,竟是個情何以堪了。只是你這深山中的木芙蓉花兒啊,本就如那幽居在空谷的絕代佳人,是不求人知的快樂了。

這時,那橫笛聲又默默的響起,極盡清婉悠揚,如那秋波暗轉,說不出的含情脈脈。誰說的美人遲暮?這開開落落的興亡豈可以代替你那般絕代的風華?那幽咽的流泉是否爲了你獨自的美麗而歌吟?那如霜的月華是否做了你絕世嬌豔的最後見證?所有的,無論是誰,都在心裏期待着你再一次如花的笑顏。

那一縷簫聲也漸漸地輕了,輕了,似怕驚了那個三生三世的芳華的夢嗎?那唐時的古韻

是否也汩汩地流進了你我的心田?

輕回首,佳人的身影已遠走,消失在唐風宋雨裏,那一汀煙雨杏花兒也寒,更何況那頗有禪意的木芙蓉花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