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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冬天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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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預報說要降溫,鄭州要正式進入冬天了,溫度至少要降十來度。

兒時的冬天的散文

頭天晚上我就急急忙忙給兒子找好羽絨服,保暖內衣,棉手套,厚襪子,生怕第二天早上急匆匆的忘記。

第二天早上,看着兒子在屋裏捂得嚴嚴實實,冒汗不止,我信誓旦旦低給他說:“出去就不熱了,屋裏有暖氣,肯定熱,出去這氣溫要低十幾度呢,就這武裝也會凍得你發抖。”中午,兒子氣急敗壞地回來:“媽呀,坑死我了,我脫下羽絨服冷,穿上又直冒汗,一上午折磨的我生不如死!”

這就是說的冬天要正式來臨的節奏嗎?怎麼感覺一點也不像呢?

想起記憶中兒時的冬天,似乎是不是比現在要冷很多很多呢?

冰花

小時候住在老房子,我和姥姥在一個屋裏睡覺,裏間有兩個土炕,姥姥在後炕,我和姐姐在前炕,前炕就在窗戶下面。冬天早晨,我最喜歡看滿窗戶的冰花。我經常在早晨醒來,不穿衣服,裹住被子,趴在窗臺,看玻璃窗上那鬼斧天工般的奇異景色。仔細的看,會看到有綿延的山脈,山上怪石嶙嶙,山下有河流,還會有不時飛起的小鳥,有一條通向山頂的小徑,一位頭戴斗笠的行者;有時候冰花會像一個小小的村莊,小橋,人家,炊煙四起,有玩耍的孩子,還有在大樹下乘涼的老人;有時候會看的冰花像一片林子,有挺拔的白楊,有像村西頭的那棵垂柳依依,還有像院子裏那棵老桐樹;最妙的是有時候會看的像草原,牛羊吃草,牧民策馬奔騰,還有朵朵白雲;我總是如癡如醉的欣賞那美麗的圖景,那魔幻一樣的境界,讓我心馳神往,遐想翩翩,欲罷不能。

當太陽慢慢升起來的時候,窗玻璃上的冰花就活躍起來,慢慢的變化着,稍不注意,小河裏的水已經解凍,楊柳已經發芽,甚至,玻璃窗邊那珠珠冬梅,都盛開了朵朵紅梅;小橋人家,怪石山脈都開成了一朵朵美麗的花;就連那牧民牛羊也回家......

這時候姥姥從外面進來斥責我又魔怔了,還不趕快穿上衣服,小心凍着。

如今,那玻璃上美麗的冰花,也只能在兒時那悠長悠長的記憶裏尋找。

下雪

兒時的冬天似乎下雪的日子特別多,總是夜晚偷偷的就飄來了,早上起來開門,哇,滿院子都是厚厚的積雪,母親就拿着木鍬先從屋門口剷雪,鏟到南屋門口,再從堂屋和南屋這條路中間鏟一條路,通向廚房,再通向大門口。我跟在母親後面,打開大門,門前的池塘裏厚厚的一層雪,像母親套被子用的彈好的棉花,喧騰騰的。池塘邊那一排老槐樹,穿上厚厚的棉衣忠實的守衛着池塘。我那時候每當看到那一排老槐樹,沒由來的就感覺心安。

母親做好早飯,招呼我們吃過飯,父親就帶着我們開始掃雪了。

父親上曬棚,把曬棚上的雪都掃到院子裏,我們姐妹幾個和母親就把院子裏的雪裝進小推車,母親推着小推車把雪推到池塘邊的槐樹下面。

到下午的時候,那一排老槐樹下會堆積長長的高高的如小山一樣的雪,孩子們的快樂時光就來了。約上三五個小夥伴,就在槐樹下造一個雪人。爲什麼不是堆雪人,是造雪人呢?槐樹下的雪堆的高高的,我們只需要在雪堆上修修補補,多餘的雪就用手刨掉,需要添補的用手捧起來雪補上去就可以造一個美麗的雪人了。我們一個個凍得手通紅通紅,兩手放到嘴邊,哈哈氣,凍得鼻子臉蛋通紅,跺着腳,吸溜着鼻涕,哈哈笑着看着自己的傑作。

這幾年已經很少見大雪了,記得是09年那一年最後見到的一場大雪,那場雪也是毫無察覺,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下了一場很多年未見過的大雪,我的車停在樓前不會動了,帶着兒子步行出小區門,才發現路上是浩浩蕩蕩的徒步大軍,我們加入這個大部隊,歷盡一個小時的艱難險阻到學校,竟然被通知因大雪停課兩天。

一樣的大雪,卻沒有兒時的那種冷,那種快樂。

進門是暖氣,出門是汽車,羽絨服,羊絨衫,再也沒有那種刺骨的冬天的味道。

冰凌

太陽出來了,屋脊上的雪化了,順着房檐往下面滴水,滴滴答答的,家家戶戶的屋檐下面就成了水簾洞。冬天的太陽是有點薄情,到了下午,太陽就變得有點冷清,屋檐下面的水滴就慢慢凍成了冰。到第二天早上,我穿着媽媽縫的厚厚的臃腫的棉衣,圍着圍巾,穿着媽媽納的鞋底的布棉鞋,像裝在套子里人,從屋裏出來,擡頭看房檐,一排排晶瑩剔透的冰凌,就掛在屋檐下,形狀長短不一,各不相同,我們老家人叫它凌墜。這時候姐姐拿着一根長長的棍子,伸向屋檐去打凌墜,棍子不夠長,我就搬來一個凳子扶着,姐姐踩着凳子踮起腳尖,眯縫着眼睛,照着凌墜的根部“啪”的一敲,凌墜應聲而下,二姐拿着一塊毛巾趕緊接住,我們一人拿一根尖尖的長長的,透明的凌墜,互相敲着玩,渴了饞了還直接放嘴裏嚼,天寒地凍,鼓着凍紅的小臉,嘴裏嚼着冰塊兒,那感覺,真是透心涼。現在想起來那些凌墜怎麼能吃呢?可在那物質匱乏的年代,凌墜也是孩子們好玩的玩具和可口的點心。隨着陽光的照射、溫度的上升,凌墜也慢慢的融化、墜落,灑下一地的晶瑩,也灑下我們兒時一地的歡樂。

火鍋

此“火鍋”非彼“火鍋”,那個時候可吃不上如今各火鍋店形形色色各種口味的火鍋,此“火鍋”是上學的.時候提着用來取暖的器具,也是兒時冬天最溫暖的記憶了。

剛上學的那時候,村裏的學校還是在老學校,學校的教室,進去後擡頭能看到藍天,颳風的時候從窗戶進來的風能把人吹倒,到冬天的時候,會聽到隔一會兒教室裏傳出來一陣“咚咚”“咚咚”的聲音,那是老師讓我們集體跺跺腳取暖呢。後來我們的老師找來了塑料布,把窗戶給蒙上,總算是颳風的時候只能感到頭頂上的風了。

我回家央求母親把我的棉衣袖子接長一點,那樣手縮在袖筒裏,放在冰冷的石板桌子上不至於凍得無法寫字。關於我的這個發明甚是得意了很久,因爲幾個女孩子也學我。

男孩子們不屑於把手縮在袖筒裏,突然有一天發現好幾個男同學上學的時候都提着一隻小鐵桶,鐵桶上面冒着煙,他們叫這個新生事物“火鍋”。

提着“火鍋”的男孩子,或把“火鍋”放在石板桌上,雙手環抱,暖的手和胸都是熱乎乎的,或把“火鍋”放腳下,兩隻腳踏在上面,暖的全身熱乎乎。放腳下得時刻注意,一不留神就把他娘給他納的鞋底燒破。放學回家,我翻箱倒櫃的找,希望能找到一隻小鐵桶(如今天的奶粉罐,餅乾罐,或者裝油漆等的小鐵桶),最終也沒能找到。再去上學,看到男孩子們手抱腳踩的“火鍋”,那個羨慕嫉妒,也恨,我家爲啥就沒有一個小鐵桶呢?看着下課了,男孩子們圍到一起,往“火鍋”裏填鋸末,或穀糠,鼓嘴猛吹,黑煙冒起,個個臉上抹畫的如黑臉老包。我終是忍不住,踱到燕斌的跟前:“把你的火鍋給我用一用!”他怯怯地擡頭看看我,看看他手裏的火鍋,在我的“淫威”之下不捨的把他的火鍋遞給我。我是班長,更讓他發怵的是,按輩分他該叫我姑姑。哈哈哈,我得意的在心裏大笑,看着可憐的燕斌,“上課就還你。”我過了一把癮,真的很暖和,在那個擡頭能看天,窗戶漏風的教室裏,有一個火鍋真的很溫暖很溫暖。

那個冬天,我不停的在尋找一個小鐵桶,做夢夢到的都是我擁有了一個小“火鍋”。

如今,別說城市裏的孩子,就是農村的孩子也不會在上學的時候提一個煙熏火燎黑黢黢的“火鍋”了。奇怪的是,那時候那麼多孩子提着冒着煙的火鍋,天依然是那麼藍,那麼純淨,而如今沒有了“火鍋”,農村不讓燒煤炭,城市裏汽車限行,天空還是灰濛濛的。

......

兒時的冬天刺骨的冷,我總感覺那纔是真正的冬天,每個人都谷出着(縮着)脖子,用裂開口子的手捂住凍得通紅的臉蛋,揉搓着通紅透亮的耳朵,跺着雙腳,不時的吸溜着鼻涕在村裏跑來跑去。雖冷,雖苦,但是天藍,空氣清新,快樂。而今,室內空調暖氣,室外也沒有刺骨的寒冷,冬天卻不像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