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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懷念一個美麗的女孩傷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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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是一種抒發作者真情實感、寫作方式靈活的記敘類文學體裁。下面跟着小編來看看深夜,懷念一個美麗的女孩傷感散文吧!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深夜,懷念一個美麗的女孩傷感散文

當我拿着手機漫無邊際地翻閱時,一個美麗而憂傷的頭像靜靜地展現地我面前。這戴着眼鏡的斯文而憂傷的女孩,默默地望着我,彷彿一株憂鬱的丁香,靜靜地開放在深秋的夜空。

正是子夜,遠處的、近處的樓羣冷漠地屹立着,千家萬戶的燈光已經闌珊。馬路上依舊車來車往,閃爍的霓虹燈依舊在美麗地綻放。我信手倒來一杯酒,點起一根菸,靜靜地抽着、喝着,默默地念叨着:慧慧,你在天堂還好嗎?一定要開心地飛翔啊!

慧慧就是這個美麗的女孩!這個依舊在我的微信好友中靜靜地呆着的女孩!說是女孩,其實也是一個六歲的孩子的母親,只是比我小好幾歲,當慣了老大的我,便習慣性地叫她“丫頭”,習慣性地叫稱她“女孩”!

其實我原本不知道慧慧是誰?到現在依然不知道她的全名,認識她完全是出於對我的一個志願者朋友小劉的承諾。小劉也是個善良的女孩,有着一顆多愁善感的心。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加入春之語後,參加了幾次公益活動,聊了幾次。她見我能吹能聊,是個天生的樂天派,突然有一天對我說:我有一個同學,關係不錯,得了癌症,已經全部擴散了,可能沒有多少日子了,每天都在痛苦中掙扎着。原來很開朗很善良的她,人緣也不錯,但現在朋友慢慢離去了,爲數不多的幾個都不知道怎麼勸她怎麼安慰她了。父母揪心,朋友寒心,看你這麼能侃,能不有空陪陪她,讓她放下思想的包袱,走得輕鬆點?

我無奈地笑了,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但我又不能對不起“天王”的外號,便說:“沒問題,我保證讓她開開心心走過最後日子!”

於是我加了慧慧的微信。她已經在病牀上躺上好多日子,手機成了惟一與外界自由聯繫的工具。小劉說慧慧的情況家人朋友都知道她的病情,就只瞞着她本人,希望我不要點破,就說她只是一般的可醫治的病。

但慧慧自己就是大夫,對於自己的病情豈能不知?我們在微信上沒聊多少,她就說自己沒有多長時間了,雖然家人朋友都安慰她,但她自己很清楚自己的病況。

與其欺騙,不如索性放下。於是我開始拿出我山吹海擂的特長來,從叔本華的哲學講到古惑仔的江湖,用我生死不過一道牆的人生觀引導她把一切都看淡點、看輕點,與其痛苦過一天,不如開心過一天。

慧慧說:其實她不怕死,只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放心不下自己的父母。我說人生有太多放心不下,但若放不下又能怎樣?春有百花秋有月,該來的必將來,該去的必將去,只是有時秩序也會在特定的時空發生特定的變化,我們又何必放不下。

也許我特殊的聊天方式真起了點作用,慧慧在微信裏笑了!她說:這是她這陣子第一次感到快樂。我說沒事,以後我有空就陪你聊天,只要你不開心就找我,我陪你聊天,而且有空還要來看你,讓你開開心心,那怕走也要走得快樂!

那段時間,我一邊工作,一邊在電腦上開着微信,生怕慧慧痛苦了找不到解脫的地方。果然有好幾次,她難受了就發信息問我“天王哥,你忙不?”我知道這是她開始痛苦的信號,那怕再忙也說“閒着”,然後輕鬆地陪她聊天。幸好我有一心二用、互不影響的特長,否則真正對不起黨國的這份薪水了。

我聊天儘量不去說她的病情,隨口亂扯,東家的穀子天上的猴子,咋歡快咋聊,明裏暗裏引導她。慧慧很開心,但有時聊着聊着就沒有聲音了。我知道她現在是吃不下、喝不下,不時乾嘔,甚至於嘔血。沒有了信息要麼是太累了,要麼就是太痛苦了。便不去再打擾她,默默地關上微信,爲她祈禱片刻!

聊了幾天後,我不顧慧慧的阻擋,決定和小劉一塊去看她。在病房裏,第一次見到了慧慧,可憐的丫頭躺在病牀上,十分秀氣十分孱弱。她見到我很開心,一口一聲“天王哥”,感謝我這幾天陪她聊天讓她開心了許多。她媽媽陪着她,知道我就是那個陪她女兒聊天的“天王”後,也很感激,說這陣子慧慧終於見到笑臉了,也能吃得下東西了,千恩萬謝的說得讓我一陣陣心酸。

那怕是在病房我也依舊天南地北侃侃而談,全力拿出我的詼諧讓慧慧輕鬆點。還給她寫了一首詩,用輕鬆的筆調去勸慰她“那怕明天的明天,世界將要坍塌/我們還要微笑着去面對!”其實我真不是一個樂天派,我的骨子裏更多的是多愁善感,甚至於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對於死亡抱着十二分的渴望。但我不得不違心地拿出我的樂天派風格來,不斷轉移她的痛苦。

而病痛豈能轉移?我和小劉後面又來看過幾次慧慧,每次慧慧都先是開心地和我們聊着,突然就面露痛苦,隨後嘔吐、閉上眼睛強壓那襲捲而來的疼痛。這時我便靜靜地閉上嘴巴,不敢再給她增加一點痛苦。有時我們扶她起坐、給她換藥,她抓住我的手,那手慘白的`、瘦弱的、冰冷的,讓我不由想到她死時的模樣。

慧慧越來越痛苦了,畢竟我只是一個精神上的幫扶者,癌症讓全世界名醫都無法克治,又豈能被我一張破嘴所驅逐。慧慧不讓我們去看她,或許她已經想到自己突然就會離去,不想讓我們看到她死的那一刻。慧慧的父母依舊感激我們來看望,只是再三提醒不要拿東西,不要再破費了。但我和小劉私下說:不管,只要慧慧還在一天,我們就陪下去!

但慧慧終於走了!當小劉把這消息轉達給我時,我說走吧,再去送慧慧一程。

我們趕到病房時,病房裏已經人走屋空,只有我們送的花還在窗戶邊靜靜地訴說着曾經這裏有一個美麗的女孩與病魔鬥爭的故事。打電話問她老公時說在ICU室,做着最後的工作,盡最後的努力。而其實慧慧已經走了,只是家人還不甘心……

我們在樓道里焦急地等待着,慧慧的親人都來了,男的或坐或立,不時抽着煙;女的相互談論着,不時發出一陣陣的哭泣。慧慧的母親木然地或站或坐,或對着窗戶不時說着話,那是一種母親徹骨心冷的表現。慧慧的母親告訴我,慧慧走前還感謝我這個哥哥,讓她最後的日子裏有一份快樂。

我有一種想哭的慾望,卻又有一種釋然的快樂。人生總歸有一死,我們生命的歷程就是等待死亡的過程,又何必要太過於執著呢?快樂地死去總比痛苦地活着強百倍!

我實在不想在這充滿傷悲的空氣中呆着,我帶着慧慧的女兒沿着樓梯走下大樓。可愛的孩子不知道母親已經走了,她說她媽媽要到一個遙遠的地方去,好久纔回來。她還突然說要撒尿,然後一眨眼就跑得不見了,待我焦急地找半天時,突然又從樓道里冒出來。她說剛剛還去了一下她媽媽的科室,以前經常帶她來玩,以後帶我來玩……

可愛的孩子,我真希望你永遠這麼可愛下去!

當慧慧的遺體被推出來時,已經蒙上了白白的牀單。慧慧的媽媽在那一刻暈了,被親人揹着下了住院大樓。我們把慧慧送上車,由她的家人陪着先行,我們去搶救室看望她的母親。

我知道她終於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終於永遠沒有痛苦了……

我在次日帶着一個志願者去祭奠慧慧,以春之語志願者服務社的名義送上一個花圈。我默默地爲她化了三沓紙,默默地祝福她:丫頭,一路走好!

歲月慢慢地消失了,如同那淡淡的風,一晃多少日子又過去了。逝者業已矣,生者淚猶在。小劉有幾次說我們去看看慧慧吧,祭奠一下!我說好,可一忙再忙又給錯過了!掐指一算,竟已去世一年了。

祭奠只能是一種思念的表現,慧慧是否會看得見?我不知道,我是無神論者,清楚地知道鬼神向來是無稽之談。但我又寧願相信鬼神的存在,那是情的化身,那是愛的延伸!

慧慧的微信我一直沒有刪除。有一次小劉和我聊天時,說什麼時候我能再爲慧慧寫一首詩。我說好吧,但寫完後我們就刪除她的微信,讓她放下牽掛回到自己空間。可詩未成行,我不知該去寫些什麼!微信猶在,空間裏已經找不到她的其他信息,只有一張憂傷的照片,下面是一句傷悲的簽名“難道一句親切的話都麼有嗎?”頭像之上一個卡通女孩大睜着眼睛,帶着一絲無奈與傷感寂寞地望着這個世界!

一切都將過去,夜深如海,幾杯濁酒伴着我的思念悠悠地飄揚着。望望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我看不到星星的軌跡,深秋已至,空氣已經透着無數淒涼意!

再飲一杯酒,對着窗外遙遙相祝:丫頭,別怕!人間有愛,天堂有情!放下心中的牽掛,自由地飛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