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疑她是妖散文

【１】

有段兒時間，她單曲循環地聽那首叫《白狐》的歌。希望那個午夜裏獨舞的妖是自己。

他拿着個傻瓜相機，在一棵綠意盈然的大葉美人蕉旁，欲把那個低頭害羞的女子裝進相機裏。誰知，偏不遂願，那個小女子如妖的身影始終無法留下那個影像。

爲此，那個女子還耿耿於懷，後來她說那時她還沒有懷疑自己是妖，因爲只有妖是留不住身影的。當她和這個男子，決然地她心狠的如妖，沒有人情味。

一年後，另一個男人來牽她的手，她決定嫁給他了。他帶她去市內最大的一家照相館準備照一張婚紗照。他領着她吹了個當時非常流行的挽妝，就是劉海像個公雞冠似的立起來的那種。那個攝影師特意爲她先照了兩張單人的像片。然後她披上了那件潔白的頭紗，穿上了那條落地長裙。他們兩個人努力按着攝影師的要求，拍照的接近完美。但後來證實它並不完美，也不無瑕。因爲他去取的時候那個攝影師居然告訴他，沒有照出來，只照了兩張單人的。可她什麼也沒有說。補照吧，她隨意地攏了攏頭髮，於是就出來了兩張髮型不一樣的結婚照片！

她還沒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妖，她只是懷疑自己爲什麼同所相處的男子，都不能在同一個相冊裏存放呢？然後她開始翻她學生時代的影集，真的，那個她曾心儀的男孩也同樣因爲某種原因，沒能同她，在畢業照裏同留念。

所有的巧合，看起來又都有些詭異，又看似很尋常。或許真的如她自己有時在寂靜的夜裏想的那樣，他們只能在她的念想裏和夢裏出現，這很奇妙。

多年後，她和女友聊天兒無意說起這些事，就覺得，或許就是巧合，也有一些不可思議。

然後她得出結論，她是妖或者異類，無法現人形，當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她煞有其事地對女友說，你看我的右眼，雙瞳呀！難道你沒聽過一本書上說過嗎？有雙瞳的人，不是奇人就是異類，好像那個項羽就是雙瞳。他是奇人，她則是異類。

夜深人靜時，她問自己，我是狐妖麼？因爲她知道她的奶奶，有狐臭。她說完又咯咯咯的笑了，此時她一點也不淑女。甚至有點兒妖媚。是的，看過她的人都說她的眼睛很誘惑人，儘管她說，白長了一雙這樣的眼睛居然沒有勾搭住誰！

也許吧，妖也分很多種，只可惜今生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她的書生。她說前世也許她真是一直妖，只是她把她的書生丟了，而這世她是永遠無法和喜愛的男子，在一個影像裏留存的。

當然，妖就是妖命。鬼知道，哪天她從哪裏來，又要回到哪裏去呢！

或許那個山洞裏，抖抖一身白色落毛的狐，蜷縮着的就是她呢。

【２】

她來時，正遇一老者，拉着自制的小車路過我的店鋪，鍋裏是香甜的玉米，隨即買了兩棒，我們各自揪着一粒粒的金黃米粒，丟到嘴裏。這時，我們像回到了兒時，談的話語，隨意，無拘無束。

她說很久不見我了吧。我說，真是的，一晃兒大約大半年不見你了。因爲她心煩的時候總是到我店裏坐一坐，聊些女人之間的瑣碎事情，我以爲她忙，裝修房子，她在一家藥店工作。她說，春日裏突然犯了病，一直在修養。我看了看她說:你想蓄長髮了，她答是啊:折騰唄。懶了，沒看我比以前胖了些。

我說那你看來一定是心情大好，所以沒來找我聊你那些煩惱。她說你不知道啊！或許你也不信我一下面講的這些，或許你以爲我是個瘋子，豈止是煩惱這麼簡單的了，簡直就是有些詭異。

她說有東西一直在她的體內折騰她，她不答應對方的要求，一直處於難受的狀態下又看不出實病，嚴重時會失眠睡不好覺，我知道她說的這個東西，相信鬼神的人，會懂得。所謂的“出馬”就是給人看病，看的多是詭異附體之類的`病人。沒經歷過的人，是不會相信它的真實性。所以，我不信。更多時，我信她的病來自壓力，錯覺。她看出了我的懷疑。她說，她也不信，所以，附在她體內的蟒蛇仙家，在某個夜晚顯靈。當時她嚇得魂飛魄散，忙念主持傳授她的“阿彌陀佛”，更神奇的是從寺院裏請回來的地藏經居然自動翻來，閃出一道金光，巨蟒才從眼前消失。而她一再強調，你看過許仙和白娘子吧，和那一樣的。

她說的神奇，我半信半疑。因爲我知道她的母親也曾出現過腦神經問題。

我沒有過多反駁她。

後來，我和一長我幾歲的女友說起這件事時，她說，她也有過一段腦神經不好的日子，一閉上眼，也會出現蟒蛇之類的動物。所以，很多時候她不敢閉眼睛。

然後，今天我提筆想寫一段妖的碎語，也把她寫了下來。

很多時候，我信。現世安穩，一切虛無！

其實，我們想做的無非就是活成妖的自在，拋去人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