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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以爲到三十歲很漫長的情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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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微博裏看到笛兒發表的博文《那時候》,突然便想起自己的小時候,以及那些消失的事物。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它們總會如期而至出現在我的腦海。我知道,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唏噓,在爲它們追憶,或悼念。

那時候我以爲到三十歲很漫長的情感散文

那時候,村莊的人基本都在村裏種稻養畜。每到農忙時節,曬穀場到處堆滿稻穗和忙碌的村民。鬧鬧騰騰,彷彿在度一個盛大的節日,十天半月才能接近尾聲。大人們負責擔挑與收割的工作;懵懂識事的小孩則負責煮飯和送水諸如力所能及的事情。曬穀場的穀子需要每隔一段時間翻曬,必須要留有人看守。每戶人家都會派自家大一點的孩子或老人看守這些金子般的穀子。除了翻曬以外,還要謹防下雨淋溼。

炎炎夏日,爲躲避陽光的劇照,我跟幾個年齡相仿的`夥伴用秸稈和竹子搗弄出一個小房子,藉以乘涼之用。夥伴們對此熱情高漲——有人撿來一根根大小相等的竹子,把它們架成房子的模樣;有人搬來石頭壓住竹子下端,防風吹來弄倒塌;有人抱來秸稈往“房頂”鋪嚴,一張張稚幼的臉,忙得紅撲撲,但開心的笑容,終不離開半步。

幾個孩子擠進臨時搭建的“小房子”裏面,左看右看,嘻嘻哈哈說着自己的勞動成果……

那時候,村裏有口水井,在村的南邊。家家戶戶都喝它的水。水井不深,應有一米多高的樣子。井口很寬,可容得下五六個成年男子。早晨,天剛朦亮,便有起早的大人挑着水桶去打水,以備一天的洗刷和煮飯所用。幾條小小巷道,被挑水者盛滿水的桶,搖晃灑落潤溼,留下一條逶迤綿長的溼痕。

天大亮的時候,家人晚上換下的髒衣衫,把它們裝進桶裏,提着便去水井旁邊上浣洗。井邊圍着一堆忙活的婦女:打水,浸泡,搓洗。嘴裏道說閒碎,手卻忙個不休。整個早晨的光陰在一片忙碌中有序進行着。

遇上夏天,中午陽光熾烈,我們相約幾個同伴,提着小桶子,往水井打水,提上來就往頭上澆,清涼感立即遍佈全身。

那時候,村口還有一個廢棄的舊魚塘,旁邊種着芭蕉和野果樹。待到果子成熟時,調皮的男孩子會爬上樹頂摘果子,摘滿一手,然後往下面撒,引頸期盼的我們見果子落地,忙不迭蹲下去搶拾。要是誰沒有搶到,失望半晌又擺出如臨大敵的姿勢擡首等待下一撥的果子拋落。果子未完全成熟,有點澀,但我們吃得這樣歡,好像是那時最可口的零食了。

那時候,穿着短至大腿的花布褲子和無袖的確良料子上衣,光着腳,喜歡在午後拿着撮箕提着小桶,沿着田埂或小溪溝一路撈魚。小魚的種類也多,一撮箕撈下去,準有不同種類的小魚着慌亂跳。有時也會撈到小螃蟹或螞蝗,見是青得發綠的螞蝗,心一懼,嚇得連撮箕都扔得遠遠。待回過神,纔想起拿根樹枝把螞蝗從撮箕裏撥出來。

那時候,最喜歡做的是爬樹,我的爬樹本領彷彿與生俱來,跟幾個小夥伴在樹林裏,抱着樹幹,蹭蹭蹭幾下,便蹬上樹梢,身子晃在細小的枝端上,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盪漾。看着她們笨手笨腳望塵莫及的樣子,感覺自己便是那個世界的冠軍,聽到一聲“師傅”更是滿足了所有的虛榮心。

那時候,六七月份,稔子成熟時,約幾個同齡夥伴,提着籃子,雄赳赳氣昂昂攀山越嶺,只爲擷取一籃甜口的山稔子。山上野草葳蕤,有的甚至比人還高。在路上撿根木棍條,爬山時可以用來探清路況,以防掉下廢坑。有的稔子樹結有馬蜂窩,枝繁葉盛,根本看不清,待擷取稔子時,觸動了蜂窩,一羣兇狠的馬蜂“嗡嗡”飛出,專尋逃跑的人追。驚慌失措的我們,拼命的跑,以爲能甩掉有翅膀的馬蜂。當一陣劇痛出現在身體某處,即知被馬蜂得逞。更甚者,有時被針幾處,臉和頭部,一會的工夫,毒素遍佈,便腫得變了形。

這時的我們,個個鬼哭狼嚎拍打身上的馬蜂,像吃了敗仗往山下逃。裝稔子的籃子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一片高低不一的哭聲伴隨着,那個樣子,好像去奔喪。

那時候,我以爲到三十歲很漫長。三十歲對我們來說,遙遠得不可想象,彷彿已是人生盡頭。但時光終究無情,不知不覺,這一萬多天的日子,從我歷經的歲月裏打馬而過,頗多東西已物是人非。

記憶都落滿了塵,何況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