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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陝北民歌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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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安塞幾個月了?我記不清了。從開業籌備到正式開業,我的心身融進安塞,沒有周末,沒有上下班,站在安塞街頭,恍恍惚惚,陌生的人流讓我覺得孤獨,來自心底的孤獨。

聆聽陝北民歌散文隨筆

愛人總嫌棄我不多回家,我忍住煩惱不向她傾訴。傾訴又有什麼用?該承擔的還得承擔,該面對的還得面對,與其一個人的壓力和不快樂讓兩個人難受,不如獨自消化所有的難處,把悲傷全部帶走。

好在,安塞是民歌之鄉。陝北民歌一直是我魂裏夢裏難捨的炫音,是我長歌當哭的宣泄途徑。

可惜,來安塞這麼久,沒有聽到一次。

昨日偶遇安塞人張鵬,他告訴我正在進行陝北民歌選拔賽,他進入了決賽。因爲知道我喜歡陝北民歌,所以告知我這個消息,希望我能去。

今夜的風熱,坐在禮堂裏,四周是密不透風的人牆。

當一曲嗩吶響起,滿身的燥熱散去,滿身的疲憊散去,身邊的人和聲音都遠去,我的身心被悠長得有些哀傷,鏗鏘得有些悲涼的嗩吶聲帶到遙遠的天邊,帶到黃土山巔,帶到渺無人煙的山谷幽澗……如此空曠,如此悠遠,如此坦蕩,如此豪放!我鼻子一酸,淚幾乎滴下眼簾。

有朋友說我外表成熟甚至蒼老,但心智卻極其不成熟,依然孩童一般保存幾分天真,依然白癡一樣獨有幾分幼稚。而我知道,歲月的滄桑已經磨練了我,相比以前,我已經成熟許多,我已經學會承受,我已經學會沉默,我已經學會不抱怨,我已經學會控制情感。所以,儘管我依然善良,儘管我依然真誠,但我不再像以前那樣善感,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容易流淚。苦澀在心裏積澱多了,是需要有一個突破釋放的途徑,無疑,這嗩吶聲就是一條線,抽出我心中千緒萬結,一點點,一段段,隨風飄散,讓我漸漸地輕盈,漸漸地釋放……

此刻,那唱歌的女子,那吼喊的男人,聲音在嗩吶託襯下,纏綿、婉轉、聲嘶力竭……是那樣過癮,是那樣的酣暢淋漓!

我是一個乾渴急了的遊人,迷路在這裏。眼看天黑了,我找不到棲息的茅草菴。四周無有人家,我無處問路,無處乞討一杯水一塊饅頭。是陝北民歌適時響起,赤裸裸的愛呀坦蕩蕩的恨帶走心頭所有陰霾,抖落身上所有塵埃,讓我不由得想要放聲高唱:哥哥我走西口,小妹妹實難留……

心情在這麼久的困頓、無奈、焦慮之後,在今夜,因爲陝北民歌得以舒暢,得以宣泄……

那麼來說說對這次第二屆陝北民歌選拔賽的感受。

總體來說,安塞不愧爲民歌之鄉,參賽者表現不俗,歌聲質樸,是真正的原生態,比經過修飾在電視臺上播放的'陝北民歌要地道的多,聽起來也過癮,帶着泥土的清香,帶着黃土疙瘩的棱角。而且,老中青幼齊登臺,尤其那個年紀只有六歲的參賽者,一曲《蘭花花》讓全場轟動,掌聲不斷,讓人眼前一亮,心頭一動,陝北民歌后繼有人。

但是通過這次比賽也發現了陝北民歌目前的困境,那就是新歌新曲太少,甚至出現了斷層。領導在臺上致辭的時候也提到這一點,新形勢新時代下的新曲目太少甚至能傳唱的基本沒有。臺上選手競相演唱的依然是經典的老曲目,偶爾一首來自《血色浪漫》的陝北民歌也已經是幾年前的改編了。一首《蘭花花》,至少四人蔘賽演唱,一首《上一道坡坡下一道樑》,即使換個歌名,裏面的歌詞卻是一成不變。陝北民歌是來自於陝北人民,反映生活的聲音,她是農民身上晶瑩的汗珠子,她是婆姨女子兩眼流不盡的淚蛋蛋,她是莊戶人笑不夠的好日子,她是農家院關不住的好光景。時光變遷,人民生活變遷,有多少詞曲作者還去深入人民之間,體驗他們的生活疾苦,感受他們的生活甜美?所謂的新詞不過是換湯不換藥,所謂的創作不過是閉門造車。陝北民歌不斷層纔怪!要傳承、發展陝北民歌,必須要適應現代觀衆的需求,必須要不斷創新,不斷創作新作品,才能真正把我們喜愛的陝北民歌發揚光大。

陝北民歌粗獷、蒼涼,固然憑藉嘹亮、高亢的聲音可以更遼闊更寬廣的把這種感覺表達出來,但是真正要把陝北民歌唱好,卻不是比聲音高低。打動人的歌聲必須首先打動自己,所以用情演唱是首要的。個別選手在比賽演唱時過多地在意聲音高度,超出自己力所能及的限度,甚至出現聲音唱破現象,導致演唱效果大打折扣。

從舞臺服裝來看,一提起陝北男人,好像白羊肚手巾、羊皮襖就是一種標誌。所以一唱陝北民歌,男選手們清一色的都選擇這樣的穿着打扮。其實,就社會發展到目前來說,白羊肚手巾、羊皮襖的穿着打扮即使在偏遠農村也不多見了。如果說一個兩個還新鮮,但望眼各路選手,大部分都是這樣的裝束,很容易讓人產生視覺疲勞。所以,是否能在服裝上進行改進呢?即使白羊肚手巾、羊皮襖的打扮,也考慮怎樣變點花樣,加入現代審美元素,讓自己和別人有所不同纔好。

陝北民歌作爲一種原生態歌曲,天生的好嗓子更能體現出原汁原味,但未必就不能借鑑學院派的發聲技巧,如果能把二者有機結合起來,或許更能達到一種完美的效果。《血色浪漫》裏的陝北民歌插曲,經過龔琳娜聲情並茂的演唱,打動了衆多觀衆,更把陝北民歌的韻味發揮到了極致。當然這又牽扯到一個歌手的個人藝術修養問題,對歌曲的領悟深淺、表現能力強弱至關重要。

比賽結尾,來自歌舞團的李海鷹給大家獻歌一曲《趕牲靈》。一聲唱出,掌聲不斷,專業的嗓音,穩健成熟的颱風,讓人感受到陝北民歌獨特的魅力。陝北民歌十大歌手之一王建寧一曲新編信天游《延安情》,更是唱出陝北人民對總書記來延安來安塞的自豪和愛戴之情。建寧的聲音我一直很喜歡,更喜歡他質樸的笑容和憨厚的表情,從多年前第一次聽他唱歌,到後來不同的比賽中聽他演唱,到今天他作爲評委去演唱助興,他這一路的成長很明顯,他嗓音演繹能力的提高也很明顯。最後壓軸的是民歌大王賀玉堂,一曲《水流千里歸大海》之後,又被底下觀衆邀請演唱了《上一道坡坡下一道樑》。儘管年紀不比當年,嗓音卻一點沒有變,依然響徹天地,行雲流水,足見歌王的功底,盡顯歌王的風采。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陝北民歌愛好者,一個普通的觀衆,一吐心中所感而已。愛之切,恨之深。我是因爲骨子裏的愛才願意看到陝北民歌不斷髮揚光大。

陝北民歌是有生命力的,陝北民歌的魅力無限。聆聽陝北民歌,可以讓靈魂得以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