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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左右和他的《地下鐵》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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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左右,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笑,又不像是在笑,那麼,該是在靜思吧。照片上的他,左手的一個手指頭應該正旋在他自個的左耳蝸裏,那是率先將他引領進無聲世界的一隻耳蝸啊。

詩人左右和他的《地下鐵》的散文

嘴巴是閉着的,眼神是沉靜的。雖不是在笑,但看起來真的像是在笑。

我不是一個善詩情畫意的人,基本是一個不大愛詩的人,而左右最顯赫的身份卻是詩人。按理,我們似很難擦出火花。

但我卻很快就愛上了他。愛他的思想,他的見解,他的澄澈,他的聰明。論年齡,左右比我小太多;論思想見解,我很想稱他一聲師傅。

當我開始寫作的時候,已到了“老大不小”的年紀。僥倖的是,老大不小的我,居然能夠很快被好多讀者認可。之所以這樣,絕不是因爲我有過人的文學才華,有超人的優美筆法,而是因爲我“有思想、敢說話。”

也就是說,像我這樣的人,是絕對沒有可能在文壇上以花瓶的身份去立足的,至於原因,不是我的如何清高,如何孤傲,而是因爲,壓根不具備這樣的天資。換言之,若我日後能在文壇立足,一定是因爲尚有“兩把刷子”。我原以爲,我的刷子就在於,從不人云亦云,且凡事都喜歡特立獨行。

與左右暢聊之後,才發現,我的所謂思想,比起左右,實在有些小兒科;我的一些看法,比起左右來,也實在還很膚淺。實話說,依着韓愈的《師說》,我真該拜他爲師纔是。但我終究沒拜:一是因面皮薄,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爲思想這玩意,它其實沒法學。

這年頭的我們,從來不缺少聊天。QQ上、微信裏、飯局間,哪裏倒是不能聊天?可惜真正有收穫有營養的聊天,數量多麼匱乏。跟左右的聊天卻讓我大受啓發。在我看來,這樣的談天在我的生活裏,如海拔超過五千米高原上那珍貴的氧氣般稀薄,我怎能不發自心底的喜歡?

還是上點乾貨吧。不然你沒準一頭霧水,不知道我究竟在說啥。我且問你,假設你正好現在手裏拿到一本新書,你的閱讀順序一般會怎麼着?

我的閱讀一向按部就班。拿到一本書,必然是先看封面,再看序言,然後纔去走近真正的`作者,而左右,在這點上則跟我完全相反。

左右說他閱讀的時候,不看序言,不看推薦語,而是直接打開書去觀看作者的筆法。左右說只有這樣,他才能對他所面對的作者有一個不受干擾的獨特的純粹源於他自個的判斷。他認爲好,一準是他自個的看法,而不是因爲受了序言和推薦語拔高的干擾。

他的話讓我有些受驚,受驚之後不得不承認,起碼在這點上,左右高於我。

左右對我的散文評價不差。說我的散文“活潑、靈氣、個性,又很爺們霸道。”說我的散文“別人學不來”。左右說:“一個散文作家的散文走向,與她的性格有關。”而我的性格,在他看來很有些獨具一格,所以他認爲,我的散文能夠走遠……

左右問我爲什麼寫作,我說爲了不憋着;問他爲什麼寫詩,他說詩歌是他的聲音,詩歌讓他聽見了更多。

寫作的人,總歸是生活中不快樂的居多。如果生活十全十美,大概所謂的詩歌、所謂的文學,早已泯滅了吧。所以我們要學會接受不完美,甚至要感謝生活中的諸多不完美。左右生活在無聲的世界裏,這自然不夠完美。詩歌讓左右的耳朵復原,讓他能夠“聽見”,所以他愛、他寫。文字讓左右有了最靈敏的耳,演講一樣流暢的語言。所以他說:“寫作對我來說,是享受;睡覺對我來說,是浪費時間;一天啥也不幹對我來說,是折磨。”這是左右跟我聊天時順嘴溜出來的幾句話。當時即將子夜十二點,互道晚安後我讓他早點休息,他甩給我這麼三行話。

翻開左右的《地下鐵》,哪裏有悲?哪裏有憤?一些小小的憂傷,也大多被活色生香的喜慶浪花所淹沒。

“你穿着高跟鞋下樓,緩緩地下。咯噔咯噔

一會兒數着臺階一會兒拂起臉上落下的髮髻

緊緊扶住手梯,小心翼翼。我偷偷跟在你的身後

不聲不響。真希望你一個踉蹌,我剛好抱住你”

這首詩的名字叫《我很壞》,讀完我卻會心地笑了。如果將這樣一種美好自然的情愫,都歸入“壞”的範疇,我倒是希望,生活中多些這樣的壞人。因爲壞人多了,也就意味着“踉蹌”之後,被抱住的可能性多了。而“踉蹌”與“抱住”,當然比摔倒而無人問津要美好一萬倍。

青春的年輪,少不了浪漫的星星、美好的思念,也難免會有分手、別離。詩人心愛的女孩走了,詩人爲她寫了《你走後》。“你走後,某些人的眼淚燒落黃昏,凍傷清晨”……詩人生活在無聲的世界裏,但眼裏並不是沒有醜惡,這醜惡讓他不開心,於是他有了心事。卻居然是“不想說話”“不想聽見”甚至“有時候總覺得,沒有聲音,簡單的世界真好。”

在詩人左右眼裏,沒有什麼不能成詩,沒有什麼沒有生命。耳朵可以丟在大街上,文字可以淚流滿面;青草可以失身,晨鐘可以長出皺紋;月亮會摔倒,石階能坐立不安;大街骨感,獵豹溫柔;木耳的眼睛能偷聽,角落的灰塵能嘆息……讀着左右的詩,你不得不輕輕感嘆:這生活在無聲世界的名叫左右的詩人,的確有雙與衆不同的眼。

“孩子,爸爸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壞學生

沒有給你樹立一個好榜樣

那個時候,爸爸上課經常往教室後排看

不停地回頭,不停地往後面甩紙條

因爲後排坐着一個不喜歡說話的女生

很像你媽”

——《寫給三好學生左小右的檢討詩》

瞧瞧,給兒子的檢討詩都炮製出來了,但據我所知,他似乎還沒對象呢。這個“大小孩”,這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