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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皮火車的散文(精選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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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常的學習、工作、生活中,大家都接觸過散文吧?散文不講究音韻,不講究排比,沒有任何的束縛及限制。爲了幫助大家更好的瞭解散文,下面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綠皮火車的散文,僅供參考,歡迎大家閱讀。

綠皮火車的散文(精選8篇)

綠皮火車的散文 篇1

每次出行總愛選擇綠皮火車,還記得第一次坐綠皮火車,是大學第一次返家,帶着欣喜和憧憬,以爲綠皮車是電視裏的宣傳片放的那樣,寬敞舒適,人人臉上掛着微笑。可現實經歷卻大有不同。

依稀記得買的是清晨六點半到票,但是凌晨三點半就到了,遇上了個工作人員,好心幫我換票,換到了六點半,讓我少消磨了三個小時。帶着滿心的感激和緊張第一次上了火車,綠皮火車。

上了火車才發現,原來工作人員給我弄了張無座票,也不是很明白,只知道自己沒有座位,四個半的路程,揹着書包,拉着箱子,站在沒人的空處,宣傳片的綠皮車不復出現,有的是嘈雜的吵鬧和一個個面帶冷峻的面孔。

火車的過道時常可以看見那些席地而躺的人,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包裹,堆積着,汗味,腳臭味泡麪味令人窒息。有個好心的大姐,看身邊的座位空了,就讓我坐下來,得了一段時間的放鬆,很是感激。

那四個小時算是我人生最艱難的四個小時,說起來都覺得很難熬,如今回想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的,回頭想想,都是經歷,都是人生寶貴的財富。

那次之後揚言說自己之後再也不坐綠皮車,話音未落,買了張十九小時的火車票,在綠皮車上硬座了十九小時,一路顛簸,胃脹氣,連着車廂裏的種種不適,孩子的哭鬧,大人的喧譁,也不知道是如何熬過來的,從前一天下午到第二天上午,到了目的地,我在心裏狠狠的發誓,下次再也不坐綠皮車。

人總是如此,愛發誓,愛毀約,一次破例,便沒有了盡頭,放假期間,想去大西北看看,一氣之下買了張二十五小時的綠皮車,買的時候心裏有點慌,畢竟從來沒有在火車上待一天過,這又是一個新的超越。

去往西北的火車沒有南方的擠,但不變的依舊是嘈雜和混亂,過道里仍舊有人躺着,大家都使出渾身解數儘量讓自己舒服,不變的泡麪的味道夾雜着腳臭味和汗味。

好在越西北,車裏的人越少,就可以在雙人的座位上稍稍舒展一點,空調車,人多的時候溫度剛剛好,但是到了半夜,人聲銷跡,只剩下一輛火車在蒼茫是大地往前奔,車外寂靜,車內也只是幾聲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空調風越發的冷了。

車內睡覺,整個人蜷縮着,很不舒服,睡眠質量自然不高,稍有一點點動靜,便驚喜,醒來也不顧形象,揉揉惺忪的雙眼,望向窗外。

偶見雪山,三月的天氣,晚上太冷,一些山上就有雪,白茫茫一片,很是好看,睡眼惺忪看到此景,整個人都神清氣雙,全身通透,拿起相機跑到沒人的地方,隔着玻璃好好欣賞一番。

不過那是西北的景況,南方就少見了,如今工作,沒有時間外出旅遊,也就不經常坐綠皮火車,心中有種牽連,像是被綠皮火車召喚,心在四方的遊子,心中那片故土便是綠皮火車了。

今日忍耐不了,又上了綠皮火車,紅色的橫幅寫着車內禁止吸菸,掛在車頂,人們揹着大包小包,上車或者下車,隔壁低着頭的大叔,雙手交叉胸前,鼾聲微起。後面的瓜子聲混着泡麪香,飄飄繞繞,充盈整個車廂。老頭的手輕打節拍,腦中的思緒如網般撒開。

"歸來哪,歸來喲"我彷彿聽見綠皮火車在輕聲將我呼喚,我循着聲音,走進了時光,這時光,是之前,是當下,更是之後。

綠皮火車的散文 篇2

“從前的日子慢,慢得一生都在回家的路上。如今的日子快,快得忘記了故鄉是什麼模樣”。私下喜歡這樣的矯情文字,雖然酸不拉嘰的,卻也道出了生活中的無奈。

大偉是我同學,坐着飛機從重慶趕到北京開會,又乘高鐵來杭州和我相聚。眨眼功夫,便穿越了大半個中國,讓人不得不感嘆當今交通的快捷便利。回想起當年出行的不易,綠皮火車這個名詞常常涌上心頭。而在這種當年遠行的主要交通工具上發生的一些事兒,總是難以忘卻,常常令人感慨不已。

別看大偉的名字特雄性,其實他的性格忒娘們。當年在綠皮火車上的一幕,回想起來,至今仍然讓我忍俊不禁。當然,時光流轉,人生經歷漸豐之餘,由此也不免產生一些對歲月和人生的感悟,乃至唏噓不已。

當年大學暑假期間,我因爲特愛遊山玩水,跟着大偉回他老家重慶。綠皮火車像個哮喘的老人,忽急忽慢,在走走停停裏,不落下一個大小站,不急不躁得如拖腔的越劇,叫人急不得,怨不得,也更棄不得。

其實,我那時倒也沒覺得慢,而且還樂於融入一車廂的嘈雜裏。大偉這個慢性子更是習以爲常,安逸得打起了瞌睡。我鬧騰他也沒用,好似今生缺失的睡眠,就得在這趟晃悠悠的回鄉列車上得以悉數追補後,方纔覺得車票錢花得是錦上添花,翻倍賺獲似的!

火車穿山過河,天色漸入晚,列車員突然逐個查起了票。我推醒正酣睡的大偉,叫他拿車票交驗。他迷糊中摸索口袋,掏出一紙片遞給乘務員。乘務員注視片刻,發話說:“你當這裏是電影院啊?被神鞭抽着了吧!”聽到“神鞭”兩字,身邊幾個乘客皆笑了起來。那時候,全國的電影院都在熱播武俠劇《神鞭》,是大衆熱衷的話題。我好奇乘務員何以出此言,站起伸頭探望究竟,方知大偉遞上的原是兩張疊在一起的舊電影票。我即刻也取笑起大偉來。大偉聽說是電影票,立馬睜開耷拉着的眼皮,伸手一把要拿回電影票。只是乘務員手捏得緊,大偉只捻回了半截,另半截還被乘務員拽在手指間。大偉見電影票被撕損,竟然呼地立起身子,一把揪住乘務員的胸口。我驚出了汗,以爲他要揍乘務員。不曾想到的是,大偉竟然眼淚婆娑地邊哭邊低聲言語着:你賠我電影票,你賠!不賠的話,我找你們領導賠去……如此鬧劇突然發生,整個車廂人齊圍過來看熱鬧。乘務員也懵了,他邊喊大偉出示車票,邊扭着身子想掙脫開大偉緊揪着的手。大偉一手摸索幾個衣袋,一手卻仍然死拽着乘務員胸口衣服不放。大偉找到車票,高高舉過頭頂,一臉的委屈,哽咽着嘟囔:“我們有票!你得賠我電影票……”話音剛落,接着又是嗚嗚地哭聲綿綿。乘務員看過車票,不再作聲,發力地掙脫了大偉的手,低頭快速溜走,連其他乘客的票也不查了。圍觀的乘客知道原委後,紛紛散開,有人默默搖頭,責怪乘務員態度不好;有人打趣說不就是兩張廢電影票嘛;有人開始暢談起了電影《神鞭》。我按住欲追趕乘務員的大偉,好聲勸慰了半天,他方纔停止流淚哭泣。安妥下來後,我問大偉這電影票有那麼重要嗎?犯得着如此失態嗎?大偉擦下鼻子,說這是前天他和自己喜歡的一位女同學一道看電影的票,是倆人第一次相約看電影。當時進電影院時,還好聲給把門檢票的師傅打招呼,纔沒有被撕口子呢!我聽罷,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童話故事中了。用情至深的大偉,隨身珍藏的舊電影票,該是時刻回味美好時光的寶物啊!難怪如此“丟人現眼”了!此情此景,我無言以對,不置可否。

想當初在大偉家鄉期間,遊山玩水,嚐遍地方特色美味,自然是愉快的。只是回來時,在這綠皮列車上發生的一幕,讓我又一次確定大偉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娘們”,而我也學了他,娘們了一回。

那時已是暑期過半,我雖玩性未減,也得打道回府,回老家息息腳,陪陪父母。臨別大偉時,我要求他別陪着到火車站送我,我怕見他的眼淚。他說好,不送就不送,還省了站臺票。上火車那日,大偉果真沒有來送行,我反而覺得若有所失,悻悻一人上了車,有些孤寂地臨窗而坐。綠皮火車徐徐駛出重慶火車站不遠,忽然看到大偉站在鐵路邊上,手舉草帽向列車不停地搖擺致意。我渾身熱涌,拉起窗玻璃,探出頭歡快地喊着:“大偉,大偉,再見……”列車快了起來,窗口的風呼呼拂面。直到大偉的身影越來越遠,我才縮回身子,關上窗門。此刻,我的雙眼盈滿了淚水……年輕時大丈夫豪氣沖天,最看不慣男人抹臉拭淚,一副女人嬌柔樣。我在後來的好長一段時間裏,不願承認這是因情而生的淚水,而違心且固執地認爲,這是當時車窗口疾風吹拂所至。記得當時對面而坐的,有一位戴眼鏡的中年知識分子樣女人,曾悲切切地看着我,吁嘆不斷,自言自語道:人生自古傷別離!此刻,我有些怪罪,甚至可以說是怨恨大偉。說好不來送行的,卻當斷不斷,優柔寡斷的,又這麼煽情地站在鐵軌邊,像個娘們般揮手作別,把個平平常常的分別,渲染得跟電影鏡頭似的,害得我也失了男兒凌雲豪氣,淚漣漣如十八相送的酸人。真是埋汰人啊!不過,在後來的生活中,如遇上和至親好友作別的場合,我倒是常常盼望有大偉送我這般類似的一幕。學校畢業後,遠離故土,在異鄉工作生活,常常不堪和故鄉親友作別的一刻,眼裏總有淚打轉,直至低首背轉臉,黯然落下……

如今,我和大偉各處一方,我在杭州,他在重慶,雖相隔萬水千山,但高鐵的風馳電掣,將同學情意拽得更近,也更習以爲常了。快速的交通已經淡然了漫漫旅途的樂趣和情調,而高速列車的短暫停留,車站作別這個古老的煽情景緻,再也悠慢再現不起來了!匆匆別離已經成爲乏善可陳的無味由頭,更莫提寄寓了過往諸多情懷的綠皮火車,現如今已是所剩無幾,日漸式微。這是現代科技和快節奏的生活所致,是不可逆轉的時潮。

如果還有綠皮火車可乘;如果還有緣坐上綠皮火車;如果還有時光回返般的車站纏綿別離場景,“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樣的俗語,是否仍然會瞬間逆轉成“男兒有淚即輕彈”這樣的柔情一刻呢?人至中年,眼窩子越來越淺的我,已難以斷定了!答案任由天定吧!

綠皮火車的散文 篇3

暑期的一次行程,想在這天上午從石家莊趕到太原。幾人起了大早,喘噓噓坐進了候車大廳。大廳裏四下散坐着三三倆倆的旅客,吃着早點說着閒話打着哈欠。幾個吊扇高高地從屋頂的鋼樑上排開、掛下,漫不經心晃晃悠悠地轉,帶給人一點風涼的意思。座下是塑鋼排椅,稍有一點時代感。隔着一格格鏽蝕變形的鋼窗,能看見外面幾排老舊的斜坡頂站臺;幾個入口的大門都用鐵鏈鎖着,檢票時纔打開,檢票員們拿着票鉗把着道口,一張張地從旅客手上拿過票去夾一下放行,一如三十年前。但三十年前,哪兒的車站都是人擠成了堆,個個大包小包四處奔突,似乎中國人一半成了“倒爺”。掏出車票仔細看,才37.5元,二百八十多公里的里程呢,別再是綠皮車吧?

這老爺車站,若跑進來一列動車或高鐵,也叫怪了。

高鐵時代,綠皮火車已經有點被人淡忘,回想起來似乎都是遭罪的記憶。所謂“快車”就是差不多站站停的車,興許是比長途汽車稍快一點;“特快”也快不到哪裏去,就是少停幾個小站;“直快”好些,意思是直接到達的快,其實也會經停幾個大站,如南京“直快”上海,會在無錫或是蘇州停兩三分鐘,六七十公里的時速,近三百公里的里程,快到了底也要五個小時。兒時讀課文,看報紙上的通訊、特寫,提到這樣的綠皮火車通常會加上“風馳電摯”的形容定語,想來不覺失笑。那該是怎樣的快啊,古人終其想象也不過“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跟鳥兒飛差不多吧。這些作者的筆真能作。

上世紀的八幾年,從杭州回南京,一時間什麼“快”都買不到,只得先到上海再換乘。可是到上海的車次也只剩站票了,雖然不到二百公里,也要兩三個鐘頭呢,豈不站死人,加之擠擠搡搡。忽然發現有一趟八點多鐘的車有座,欣喜,奇怪這麼好的車次怎麼還有票且還有座。上了車坦然坐下,又奇怪這車竟然不擠,心想到上海再轉乘中午的車,晚間到家是篤篤定定了,全身心的放鬆,全沒在意這趟車到底是個什麼“快”。這車走不一會就停下,像是個村鎮或小縣城,稀稀拉拉上下了一些人,挑擔的、提筐的、拎包的,甚而甩着兩隻空手的,像是趕集市或下了早班回家,都不見有像樣的行李。終於“轟隆”一下走了,溜達似的沒一會兒,這車又泄氣停下。有人嘀咕“沒完沒了的讓道”。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走,全不像是在認真趕路,四鄰座上的那些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只我堅定不移忠貞不二地守着自己的座。心下惶惑,這車莫非就是什麼“通勤車”吧?是個站就停。就這麼走走停停,這麼點裏程竟然走了八個多小時。出門在外,最怕擠車,常常擠得兩腳懸空前胸貼後背,但只要車在隆隆地行進,就且熬着吧。而這般慢悠悠的,走走停停,真成了煎熬,更兼一種被落下了的焦慮,彷彿成了人生路上的零落人。

綠皮火車的年代似乎就是一個讓人急惶惶的年代,人們總是紛紛攘攘奔波忙碌着,奔學歷,考證書,爭名額,拉關係,搞材料,搶生意,都嚷嚷着“時間就是金錢”,所以人人緊趕着時間馬不停蹄,就像火車一站接一站,落下了,就是被時代的火車甩掉了,再難趕上趟。所以國人向來都是說“趕汽車”“趕火車”。好歹趕上了,也就心滿意足躊躇滿志,何曾想過要從容不迫快樂瀟灑地走一回?人以爲腦子有病。遂又想起一次出差廣州。當年那可是個“外面的世界”,什麼時下的新鮮玩意都是從那裏過來的,諸如三洋收錄機、臺灣電子錶、蛤蟆鏡、蝙蝠衫、喇叭褲等等,讓人們趨之若鶩。廣州一千八百多公里,特快三十多小時,硬臥一票難求,除非有門路,要麼舍錢找黃牛;軟臥是廳級以上領導幹部專享,與百姓無關。排半天隊總算買到一張坐票。舉着包擠到座前,先仰着頭看兩邊行李架,找了個縫縫塞進去。那包也就裝着幾件換洗衣服,像個癟三似的夾在兩個“大胖”之間,對我囧着個臉。雖然座位靠窗,面前的方寸小几上堆滿了茶杯牙刷煙盒酒瓶塑料袋,還有吃剩下的麪包泡麪果皮和雞鴨豬骨頭,真是琳琅滿目五味雜陳有容乃大。車窗上方飄飄然擔着一片片毛巾,一擡頭便掃着頭頂,帶着陣陣異味,幸好偶有乘務員過來伸手摺上去。這些乘客上了車就像要打算住上一陣子,一應吃喝用度都擺放出來,然後泡上茶,點上煙,再抓把瓜子嗑着,還會相互地讓,於是認識不認識的,喜歡不喜歡的,都“親密無間”起來,天南海北雲山霧罩地胡聊神侃海吹;要不就湊幾人,茶几上挪開巴掌大地方,吆五喝六地“打八十”、“鬥地主”。也有看着窗外發呆的,閉起眼睛養神的,或拿着本書看,扯出份報紙雜誌翻,表情漠然,一副超脫凡塵的模樣。我自然也只能這般“超脫”着,其實也就是把眼睛收攏在字紙上,用意念把嘈雜擋在耳朵外,那煙霧酒氣臭腳味也一併超脫掉了,躲到字裏行間尋得一己的寧靜。偶或瞄一眼擠在過道上的那些人,站都站不安生,上車下車的、叫賣報紙零食的、上廁所的、找人的,來來往往擠得人七歪八倒,也只得一臉的逆來順受,甚而還些微的歉疚,像是慚愧自己戳這兒礙事。有人索性鑽到座椅底下蜷起腿倒頭睡,“管他春夏與秋冬”,苟且出了格調。人或囧得習以爲常了,倒也算得上灑脫、格調。只要到得了自己的站,一切都能忍,一切無所謂。

火車向西行駛,鑽隧道,跨橋樑,過山崗,橫穿太行山脈,出了娘子關便漸漸看到七溝八樑的黃土地。車窗時而閃進太陽的光,閃過樹木灌草的叢影,又時不時掠過田野,掠過村莊,掠過一些不大的城市。村莊有些灰濛濛,土色調的農舍,夾雜着一些草垛、牲口圈和稀疏的白楊樹。麥收後的田地像新剃了頭,只剩下鬍子拉碴,偶見一頭兩頭的黃牛,臥在地上慢條斯理地咀嚼,或扭着頭瞪着眼發呆,享受着勞作後的悠閒自在。一羣白色、黑白色的羊漫落在高高低低的田埂或山坡上啃草,遠遠的像是在蠕動。最多見的是成片成片的高杆作物,風吹着,一浪一浪地搖擺,彷彿還聽見沙沙作響,不知是高粱還是玉米,也不知是不是傳說中的“青紗帳”。

雖然還是老式的“火車座”,人們還是按着“座”面對着面,卻不再那般“親密無間”又無奈,更不見熱火得五湖四海一家親,人們自顧打發着自己的'時間,彼此淡淡的,卻也在意着。當然也不再有人囧在旁邊“戳着”或“躺着”。車廂中段有一羣中學生,穿得五顏六色五花八門,看着比大城市的孩子還要生猛前衛,其中幾個髮型另類,直讓人懷疑非我族類。這些孩子坐不住站不安地動彈,三五成夥嘰嘰喳喳,說着他們的好笑,吵着外面的時尚,也有幾個成對的擠擠挨挨,揹着大傢俬語。大概是結夥出來玩吧,也許是夏令營。這幫少年,趕着大世界的潮,骨子裏還是黃土地的氣息。斜對面是一家三口,顯然是莊戶人家,不時絮叨幾句田頭和生意。我們的頭兒對面坐着攀上話,知道是兩口子帶着女兒去逛省城。漢子身材敦實,斜挎着腰包,雙手合抱放在腿上,厚嘴脣微張,隨時開口要說的樣子,大眼睛微凸,奕奕有神,透着精明和見識。婆姨也壯實,坐態、表情甚至相貌和丈夫如出一轍,只是略微欠着身,有點拘謹。小姑娘大約十五六歲,長得像爹又像媽,黑白圓領衫,全黑半截褲,緊緊裹着腰身,腳下磚頭底鞋,額上覆着齊刷刷的劉海,靠窗坐着自顧自低頭玩手機,對父母的話題全沒興趣。也許她並不像自己的爹媽,至少不會太像。

頭兒也是農家出身,老家安徽,大學離鄉,不覺已近四十年,在大機關當上了處長,依然鄉愁難忘,與農家兩口子談得投機,大有把酒話桑麻的快活。

這三四十年,綠皮火車承載了我們這一代人,承載了一個變革的大時代,又承接着一個未來。這或許是一個能讓人們放鬆下來,得以從容淡定自在自適的未來,不用再那麼的惶惶然急切切,人們懂得了尊重,講究起體面,知道什麼叫活出人樣,活出自己,活出真正的灑脫和格調。

綠皮火車的散文 篇4

溼冷的天氣,長龍般的購票隊伍,嗚嗚叫的綠皮火車……一進年關,這場景就一次次在夢中浮現。

離開家鄉近二十年,每年的歲末,我幾乎都奔波在大遷徙的隊伍中,對遠去的綠皮火車也有着非常特殊的情感。

剛讀大學的那年寒假,乘半夜的火車回家。學校距離車站比較遠,我和幾個老鄉晚上八點就搭末班車到火車站。幾百米長的隊伍,在站前廣場轉着圈,寒風呼呼地颳着,臉如刀割,腳似貓咬。好不容易把火車等了來,卻又死活擠不上去,一健壯的男老鄉把我從車窗拉了進去,那感覺活脫脫就是在塞肉餡。

工作後,來到離家更遠的南方。每逢歲末,我都想方設法去買回家的車票,有時半夜抱個小凳子去排長隊,無論如何,過年我都是要回到母親身邊的。

有一年,南方遭遇雪災。我半夜去排了幾次隊,都沒買到票。好多民工在站前臨時搭建的帳篷裏候車。面對攢動的人頭,我在雪地裏發誓:如果有機會可以重新選擇,我絕不離家這麼遠。皇天不負有心人,又凍又累地排了四次隊後,我終於買到了一張回家的硬座。就在我興奮地要向全世界宣佈的時候,一個家在本地的小同事急匆匆地來車站找我,滿臉的笑容,手裏晃動着一張粉紅色的車票:“姐,給,臥鋪,明晚的!”

“啊?”我接過那張已被她攥得汗津津的票,帶着要哭的感覺說:“你幫我買到票了?!”

“我讓我媽託人買的,你快去準備下回家吧。”小同事興奮得如孩子一般,“快給你媽打個電話,告訴她票搞到了!”

“嗯!”我強忍着淚,悄悄放好剛排隊買到的票,使勁點了點頭。第二天,我早早地到車站,去售票處準備把多餘的票退掉。可是隊伍排出去有一百多米長。乾脆賣掉好了,我暗想。然後左右看了看,輕聲喊道:“誰要票?我有一張去……”可是我的聲音迅速被淹沒在了人流中。我又壯了壯膽子:“誰要票……”聲音一發出去,有兩三個年輕人便圍了上來,其中一個竟然是我的正宗老鄉。我原價把車票轉給了他。正在我伸手接錢的時候,空中一隻大手把錢拿了過去。

“跟我到所裏來一趟。”竟然是鐵警!鐵青的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票都是被你們這些黃牛給搞沒了,想買的買不到……”

“警察,我不是黃牛。”我帶着哭腔說:“這是我排了幾晚上買到的票,多了一張,一會兒就要開車了,排隊去退來不及了……”說着,我從包裏摸出工作證,“你看,不信你可以給我單位打電話,我真的不是票販子……”

不知是我的眼淚感動了警察,還是工作證起了作用。警察把錢還給了我:“快去趕火車吧,以後不要再幹這事了……”

百感交集中,我登上了回家的綠皮火車,所有的心酸也在瞬間散去。奔跑的綠皮火車,總能帶我回家,帶我駛向希望。

綠皮火車的散文 篇5

在這個寒冬裏,我站在一幅並不完整的時光映畫前,拾起一片片記憶碎片,然後一個人執筆塗鴉,卻發現自己塗的只是一個悽迷彷徨的畫面,記述着光年裏那些錯落的往事。那個畫面中有你,還有個夢。

夢裏的那個秋天是粉色的,是永不凋零的山樹花,是天上飄下的櫻花雪。那種極致的溫柔,如同少女一般的溫婉甜膩。而你我就恰恰在這悠然與慵懶中相遇,感受着空氣裏花香的氣息,懷揣這自己的小情緒,以爲生活真的可以像詩一樣,就那樣一直沐浴着秋日暖暖的陽光,沉浸在那個夢裏,夢裏是一段老舊的時光,那段時光裏有很多老街舊巷,每一塊石頭有能抓到斑駁的記憶,每一個木窗都長着香味瀰漫的綠苔。我,獨自坐在一個滋滿綠苔的木窗下,飲一壺清茶,讀一本破書。不去管那南飛的浪燕,何時才能北還,不去問那獨火殘舟,究竟家在何方。不去猜,走過的歲月是福是禍,不去惑,遇過的人兒是真是假。假若可以,我只願做一株遺世的梅花,做一個忘卻紅塵的散人,靜靜的守着孤獨的年華,在破敗的孤舟上,一個人靜看日落,橫笑晚霞。而你,並沒有下車,你嘲笑我虛幻飄渺,然後頭也不回的乘那節晚秋的綠皮火車而去,可我並不知道寒冬是什麼……

夢裏的時光依舊是那麼的匆匆,走出晚秋,踏進冬雪的那一刻,我還沒來的及跟夢裏的你說再見,突然間,遙遠的就讓我迷茫,那時的我們都那麼喜歡風,因爲我們的靈魂裏住着風,我們都不知道風從那裏來,更沒有追尋過風,我們只是隨風飄蕩,我們相約踏上那節綠皮火車一起聽風,去去沒去過的地方,經過一個個陌生的人,不過後來,風依舊,但卻只剩下我一個人漂游,在風裏我舉目四望,誰都不認識。

再後來,我依然會看見那節綠皮火車,一年比一年破敗,一年比一年滄桑,踏過晚秋的碎葉,踏過寒冬的殘雪,就那麼周而復始的往返着。一直以爲,它就是一隻自由舞動的精靈,羽翼閃爍着晶瑩的光芒,不畏嚴寒,不懼冬雪,載着我們追尋靈魂裏的風。而今年,看着它在我眼前吃力的駛向遠方,我突然感覺今年的冬天怎麼這麼冷,嘴裏不由的說出,它怎麼還不停下來?它到底要去何方?他還在不在上面?

那個晚秋,我們都經歷了,那個寒冬,我們也經歷了。只不過我停下了,我很想乘着那節火車看看你經歷的寒冬,再看看你一次。或許……你早已不存在了吧。

最後一次見你是我做的夢。夢裏有你,還有一起做過的那個夢。

那年,夢裏綠草如茵但鮮有人來

那年,夢裏花開如海卻無人問津!

綠皮火車的散文 篇6

去年的一輛火車停運了,是從貴陽到織金的五點四十二分的一班綠皮火車。大一的時候,我常常坐這一輛車,有時候一個人,有時候是和朋友作伴。這班火車到達普定縣的時候,大多時候已經天黑了,它一共歷時2小時20分鐘,中途停兩站,安順站會停下,換上一班乘客,在黃桶的時候,也會停大概半小時左右,我具體也記不清了,我從來沒有記過這時間,這期間十分嘈雜,有人打着牌,火車上常見的消磨時間;有人大聲談話,說着一會下車了要去吃什麼宵夜;還有列車員推着小車賣瓜子花生八寶粥。因爲離我們到站只剩下十幾分鐘的距離了,歸途心切,偶爾這時睡着的你會被吵醒,車廂裏面的光線很暗,你擡起頭看了我一眼,又望了望窗外,接着側着頭等待到站,我看過你的側臉,後來我怎麼也忘不掉那一瞬間的柔和的燈光,和你略微汗溼了的T恤。你的臉似乎已經看不清了,就像是用相機的大光圈拍照,你那天的臉已經被完全虛化,可後來沒有什麼風景可以美過那時候的你。

這班車的條件實在不怎麼樣,沒有空調並且座位也讓人感覺不到舒適,但仍舊有人捧場,有人貪圖它的價格便宜,有人貪圖它的時間便利,我貪圖的,是這一次途中的時間,比所有一同的火車都要漫長,它的速度很慢,很適合你我談天說地。大多時候我們都是沉默的,我們都很享受這些靜默,你永遠不會體會到的——每當你輕輕靠在我的肩上,我所得到的幸福和快樂。偶爾我們會說一說各自學校發生的趣事,我很高興你的分享,只是可惜的是,我不懂得怎麼迴應。後來你漸漸也不再與我說了。我們靜默的時刻更多了。

到站的時候天空完全暗下來,路邊的燈光一排排的亮起來,像排兵一樣整齊。下車就是我們分別的時刻了,各自不順路,就只好分別回家了。我記得有一年中秋節,就是這麼從火車上下來,拿着行李,月亮很圓,可是卻是一個人寂寞地走着。耳機裏是王菲的歌,她的聲音一定讓我醉了,不然爲什麼我的眼前全是你的影子。

好多時候,我總覺得那些記憶是重複的,每一次的旅途中,記憶總是覆蓋着。可能是太過平淡了,我無法勻出多餘的大腦空間來一點點銘記。可每當我以爲我要忘記了,那些發生過的事又像電影一幀一幀的重播。你是不是真的存在過,還是我原本孤獨,你只是我的幻想。那些細雨朦朧的清晨,那些清澈見底的湖水,那些月圓團聚的夜晚,這些美好的風景都可以模糊,可獨獨你,越來越清晰。

我無法忘記那束光——映射在你臉上的,若隱若現的那片光影。火車可以停運,但回憶不會忘記。

綠皮火車的散文 篇7

經過千辛萬苦,我們終於坐上了這個綠皮火車。我們的運氣實在是好,本來買票時沒有臥鋪了,只好買了硬座,沒想到等到出發時有了一些退票,我們搶在其他乘客前面把硬座換成了臥鋪。

綠皮火車上的臥鋪車廂窄窄的,小小的,像是積木一個一個拼接起來的,內部由隔板隔開,每個隔間裏有六張牀鋪,從上往下每邊有三張牀,分爲上鋪、中鋪、下鋪,每個隔間的下鋪之間都有一張小桌子,可以放東西或是吃飯,在牀鋪靠着隔板邊緣有一排梯子,可以讓乘客爬着梯子上下牀,隔間外靠着窗戶邊留着一小排走廊,只能通過一個人,窗戶下還有一張小桌子和兩張可以摺疊的座椅,方便大家休息。

我們因爲是臨時換票,所以只換到了一張下鋪、兩張中鋪和一張上鋪,關鍵是還沒有在一個車廂,最後我們決定一起登上了下鋪牀位所在的車廂。

放好我們的行李我直接脫了鞋,開啓偵查模式,翻上翻下把上中下鋪爬了個遍,上鋪的高度離車頂最近,人坐不直還容易撞頭,但是和行李車架平着,方便拿東西;中鋪在中間,空間也不是很高,我可以勉強坐直,但是爬上去比較輕鬆;下鋪最舒服了,可以隨便擺造型,離小桌子最近,還不用翻上翻下。

這個時候車廂裏大多都是空着的,我爬上中鋪,躺着想象怎樣在這火車上度過旅途。突然!火車開動了!我在中鋪上明顯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搖晃,我皺起了眉頭,翻身就坐了起來。晚餐過後,我望着窗外往後奔跑的景色發呆,“這麼搖晃,今天晚上怎麼睡覺呀?”我心裏隱隱感到不安,不去多想,我拿起一本書,翻上了上鋪,上鋪離燈最近光線最好,慢慢的我進入了書中的世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廣播裏響起了一段通知,還沒等我聽明白說的什麼,忽然就熄燈了,臥鋪車廂裏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只有過道里留下一點點微弱的夜燈燈光。該睡覺了,我摸索着翻到下鋪和外婆一起擠在窄窄的下鋪上,瞪着大眼睡不着,又新奇又緊張。外婆見我睡不着,就跟我說:“把眼睛閉上,想象自己小的時候睡在搖籃裏的感覺,一會兒就睡着了。”哈,沒想到這招還挺管用,不一會兒我就進入了迷迷糊糊的狀態,像睡着了又像醒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好像在睡夢裏看見了一個高大模糊的身影向我靠近,他看了看我和外婆,似乎很滿意,點了點頭就走了。我忽然覺得那個人是來保護我的,心裏就踏實了,很快,我就睡着了……

綠皮火車的散文 篇8

我們每個人都是這條人生長路上踽踽而行的旅人,乘坐着這輛來自時光深處的綠皮火車。一路上,或見落英繽紛,榆柳娉婷;或見小橋流水,暖陽正好;又或許雲遮月閉,暗淡無華。這列火車載着我們,一路顛簸前行,義無反顧。

時隔多年,又一次回到了這條小巷,這條盛滿了甜蜜記憶的小巷。

幽深的巷子,青石板的小路,再一次站在這裏,呼吸着這久違的氣息,不由在心底感慨“這感覺,真好”。秋日的下午,暖陽融融,一米陽光展着笑顏,透過枝葉間的罅隙,擠入了這條巷子。狹小的甬道兩邊,停滿了一輛輛自行車,擡起頭,幾根稀疏的電線間還晾曬着潮溼的衣物。細細一嗅,空氣中氤氳着的滿是生活的煙火味。

這是我成長的石庫門小巷。

石庫門的除夕夜總是熱鬧紛繁,大紅燈籠高高掛,地上鞭炮聲聲響。七大姑八大姨們在擁擠的廚房內忙碌着,許久未見的長輩們熱絡地談論着雞毛蒜皮的小事。太太太坐在沙發上,老態龍鍾而又滿目慈祥。依稀見得,當年美人低眉瀲灩,顧盼流雲,回眸生姿。

如今,我早已搬進了所謂的現代“高樓大廈”內,信息時代,科技的飛速發展讓我們揮揮手指就能聽到對方的聲音,見到對方的臉龐。可我總覺得,這少了些許難以言喻的味道。那些一大家子齊聚一堂,圍坐着一張小圓桌的日子已經不再,那些擁擠卻熱鬧的新年也已流逝。從前車馬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可今天,我們卻早已失去了當初的那一顆心。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情濃着濃着就淡了。

如今站在這條小巷前,一切還是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可是那些人,那時候的一份情卻再也聚不攏了。時光的這輛綠皮火車擁有神奇的魔法,駛過的地方,就再也回不去了。皺紋會漸漸爬上美人的眼角,時光的火車會載着我們漸漸遠行。很高興那些出現在我們生命中可愛的人,也不遺憾他們的離開。花開,隨喜。花落,不悲。

低眉這塵世,或許我們永遠無法停下前行的腳步,但我們卻擁有抹不去的記憶。宛如華山夾着細雪的微風輕拂,宛如清麗蒼涼的月光,美好動人。“人生若是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明白,人生回不去,時光回不去,那就乘着這綠皮火車,從朱顏綠鬢到三千銀絲,從詩意的今天到美好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