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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曹文軒《染坊之子》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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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將最後一句話收入眼底,林冰說,別這樣,我們以後還會見面的。真的還會再見面嗎?似乎是關於青春,就會有悲傷的結局。

讀曹文軒《染坊之子》有感

易開易落,稍縱即逝的預設品性,終於使它們不能在枝頭長棲,轉瞬間便風流雲飄。曹文軒如是解讀櫻花。曹筆下的青春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棲息於樹,展現她驚鴻一瞥的美麗,又在一個最美好的早晨一役中令人心疼的姿勢消逝不見。曹在讀者面前近乎殘酷地把青春一片片地剝落,棄之於地。始終記得一個的畫面:趙一亮用手只捏一兩枚紅菱,便謝絕了請他吃菱的女孩子們。

紅菱,白手。

即使是在文字的世界中,曹文軒也吝嗇於創造一段純美的青春故事。真的只能像櫻花一樣飄散。

看書的時候一直想起父親。據奶奶說,少年時候的父親亦是發狂一般地迷戀二胡。夏夜,萬籟俱寂。斷斷續續不成曲調的聲音倔強地掙脫琴絃的束縛,充盈在父親身邊。就像我小時候由於弄清的、得、地三個字的用法,而陶醉於自我勝利不可抑制的狂喜,父親的二胡是否也充當了這樣的角色?但我能確定的是父親的琴桶上蒙着一張醜陋的豬皮,軟塌塌的。

趙一亮的胡琴上是一張真正的蟒蛇皮。富裕的家庭,俊秀的外表,出色的才藝。一個完美得無以復加的少年。這些讓油麻地最清秀的女孩子們在他的面前羞澀地低頭,也讓他目空一切,不能容忍任何人的凌駕。過分的高傲還似乎讓他有了做作(“謙虛”地推讓第一胡琴的位子)、冷酷(毫無徵兆地將林冰驅逐出文藝隊)、自私(氣得林一龍吐出鮮血)等等令人愛不起來的特質。

那時候的爸爸骨骼清瘦,蓬蓬的頭髮象是有生命力的茅草肆意生長,還故作深沉地留上鬍鬚。(我們班的男生也喜歡這樣做,這似乎是不同時代男生們的共同愛好)看起來就像是維京海盜。兇惡的海盜酷愛婉轉悠長的二胡,多麼神奇的事情!現在的父親已經是中年,只會在閒暇時翻出一把口琴,隨性吹上一段。

當趙一亮接過父親的生計,靈活的手指在染液的浸染中變得骯髒、遲鈍,終於忘記了琴絃的觸覺,甚至於後來他由於偷走木頭被公安局的小水輪帶走時,才明白那許許多多有關青春的故事,最終是爲了指向這個殘酷的結局。

而趙一亮的胡琴當然已經“不拉了”,也很難再拉了吧。

而爸爸的胡琴也在多年的時光中早已遺失不見,橫屍荒野。

人物悲劇的人生最後只能用強大的命運來做最後解釋。這樣的安排讓人始終不能釋然,卻一點也不讓我驚訝。青春只能系在弦間,弦也是因爲青春才繃緊,才能被演奏。當青春不可挽回地離去時,弦就註定成爲鬆弛的無奈,像是冬天不死不活的陽光。

所以,假使趙一亮如願走進了紅瓦房子能改變的是什麼呢?於是父親的樣子和趙一亮的樣子此刻重合了。於是我又看到了橫屍荒野的二胡。這也無可指責,只是覺得惋惜罷了。命運啊,你難道就沒有像魯迅先生拆散表弟風箏骨架一般的愧疚麼?

希望有一天人類真能超越光的速度,好給那些沒有完成夢想的人一個完成夢想的機會,也給崇拜者一個瞻仰的機會。

父親拉二胡的夏夜,月光一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