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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子·驛路侵斜月宋詞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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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子·驛路侵斜月

南歌子·驛路侵斜月宋詞賞析

呂本中

驛路侵斜月,溪橋度曉霜。短籬殘菊一枝黃。正是亂山深處、過重陽。

旅枕元無夢,寒更每自長。只言江左好風光,不道中原歸思、轉淒涼。

該詞是作者身在江南旅途,睹景傷情爲思念中原故里而作。

上闋伊始“驛路侵斜月,溪橋度曉霜”二句,便在讀者面前展現出一幅描繪深秋晨景的畫圖:漫漫“驛路”、淡淡“斜月”、小小“溪橋”、濃濃“曉霜”。最妙處還是一個“侵”字和一個“度”字,寫出了斜月正在繼續西沉,詞人正踏上帶霜的溪橋。一下子便把靜態的景物畫活了。“短籬殘菊一枝黃”寫旅途經過的山野人家的院內景象:竹籬低矮,傲霜的秋菊已經開過,只留下殘枝上孤零零的一朵黃花。“殘”字帶着霜打風剝的痕跡,而“黃”花的“黃”色若與很快到來的枯萎相連,則已經失去照眼的嬌豔了。“正是亂山深處、過重陽”之句,交代了時間是九月九日這個倍思親人的重陽佳節,地點不是舉家登高之地而是在亂山深處的旅途上。作者此時的心境之蒼涼,可想而知,與前面悽清景物的描寫相一致、相和諧。

下闋着重抒寫詞人悲苦心情。“旅枕元無夢,寒更每自長”是說:投宿旅店輾轉不能入睡,冷森森的寒夜往往顯得更加漫長。夜正長、不成眠,詞人心中一定是波瀾涌起了。“只言江左好風光,不道中原歸思、轉淒涼”句尾在全詞之尾,份量沉重,詞人僅用“江左”、“中原”兩個地域性的詞語,便把藏在胸中的積鬱、悲苦之情全部傾瀉出來了。“江左”,即江東,因古人在地理位置上以左爲東,具體指長江下游以東(今江蘇、浙江)一帶,亦即南宋王朝的都城臨安(今杭州)所在的地方。“中原”,廣義而言,指長江以北黃河流域,狹義則指古豫州(今河南省)一帶,因它地處古九州的`中部,有天下之中的說法,這裏既是北宋王朝的都城汴京(今河南開封)所在地,也是詞人出生、成長之地。呂本中生於北宋神宗元豐年間,待到金人入侵北宋王朝隨着徽宗、欽宗之被俘而覆滅之時,他正四十三歲。俟後他便離中原而來江左,在高宗駕前供職,欽賜進士出身。聯繫作者的這段經歷,便完全可以理解這裏所流露出來的無限悽苦、悵惘的感情,絕非無病呻吟:往日只聽人說江南風光無限,現在身處江南,沒想到懷念中原的思歸之情卻無法抑制,愈益熾烈,轉而覺得江南景物到處都是一片淒涼。

該詞就內容而論,寄託了作者對北宋王朝一統天下局面的懷念,儘管他也因反對奸相秦檜賣國求和而罷官,但全篇除了僅僅寄哀情於景之外,卻沒有與他同時而稍後的愛國詞人陸游、辛棄疾那種直抒“撫時感事”之慨的豪放風格,這便是作者的思想侷限之所在。

這首詞語言清婉,構思精巧,似乎詞人在信手拈景、隨意着墨便使情與景自然交融,從而產生了感人至深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