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詩詞歌賦 > 唐代詩詞 > 10首經典的送別古詩賞析

10首經典的送別古詩賞析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3.23W 次

導語:送別詩,是抒發詩人離別之情的漢族詩歌。著名的代表人物有李白,王維,王昌齡等。送別詩抒寫離別情緒,是分離時迸發的情感火花。要把這種情感火花表達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10首經典的送別古詩賞析

  送杜十四之江南

這是一首送別詩。揆之元楊載《詩法家數》:“凡送人多託酒以將意,寫一時之景以興懷,寓相勉之詞以致意”,如果說這是送別詩常見的寫法,那麼,相形之下,孟浩然這首詩就顯得頗爲出格了。

荊吳相接水爲鄉,君去春江正渺茫。

日暮征帆何處泊?天涯一望斷人腸。

  註釋譯文

(1)杜十四:杜晃,排行第十四。之,到...去。2)荊:今湖北省(3)征帆:指遠行的船。帆:帆船。

【譯文】 荊州和吳郡是接壤的水鄉,你離去的時候春天的江水正渺渺茫茫。太陽將要落山,遠行的小船將要停泊在什麼地方?擡眼向天的盡頭望去,真讓人肝腸寸斷憂傷至極。[2]

  作品賞析

詩題一作“送杜晃進士之東吳”。唐時所謂“進士”,實後世所謂舉子(舉進士)。得第者則稱“前進士”。看來,杜晃此去江南,是落魄的。

詩開篇就是“荊吳相接水爲鄉”(“荊”指荊襄一帶,“吳“指東吳),既未點題意,也不言別情,全是送者對行人一種寬解安慰的語氣。“荊吳相接”,恰似說“天涯若比鄰”,“誰道滄江吳楚分”。說兩地,實際已暗關送別之事。但先作寬慰,超乎送別詩常法,卻別具生活情味:落魄遠遊的人是最需要精神上的支持與鼓勵的。這裏就有勸杜晃放開眼量的意思。長江中下游地區,素稱水鄉。不說“水鄉”而說“水爲鄉”,意味雋永:以水爲鄉的荊吳人對飄泊生活習以爲常,不以暫離爲憾事。這樣說來雖含“扁舟暫來去”意,卻又不著一字,造語洗煉、含蓄。此句初讀似信口而出的常語,細咀其味無窮。若作“荊吳相接爲水鄉”,則詩味頓時“死於句下”。

“君去春江正渺茫”。此承“水爲鄉”說到正題上來,話仍平淡。“君去”是眼前事,“春江正渺茫”是眼前景,寫來幾乎不用費心思。但這尋常之事與尋常之景聯繫在一起,又產生一種味外之味。春江渺茫,正好行船。這是喜“君去”得航行之便呢,是恨“君去”太疾呢,景中有情在,讓讀者自去體味。這就是“素處以默,妙機其微”(司空圖《詩品·沖淡》)了。

到第三句,撇景入情。朋友剛纔出發,便想到“日暮征帆何處泊”,聯繫上句,這一問來得十分自然。春江渺茫與征帆一片,形成一個強烈對比。闊大者愈見闊大,渺小者愈見渺小。“念去去千里煙波”,真有點擔心那征帆晚來找不到停泊的處所。句中表現出對朋友一片殷切的關心。同時,揣度行蹤,可見送者的心追逐友人東去,又表現出一片依依惜別之情。這一問實在是情至之文。

前三句飽含感情,但又無跡可尋,直是含蓄。末句則卒章顯意:朋友別了,“孤帆遠影碧空盡”,送行者放眼天涯,極視無見,不禁心潮洶涌,第四句將惜別之情上升到頂點,所謂“不勝歧路之泣”(蔣仲舒評)。“斷人腸”點明別情,卻並不傷於盡露。原因在於前三句已將此情孕育充分,結句點破,恰如水庫開閘,感情的洪流一涌而出,源源不斷。若無前三句的蓄勢,就達不到這樣持久動人的效果。

此詩前三句全出以送者口吻,“其淡如水,其味彌長”,已經具有詩人風神散朗的自我形象。而末句“天涯一望”四字,更勾畫出“解纜君已遙,望君猶佇立”(王維《齊州送祖三詩》)的送者情態,十分生動。讀者在這裏看到的,與其“說是孟浩然的詩,倒不如說是詩的孟浩然,更爲準確”(聞一多《唐詩雜論》)。全篇用散行句式,如行雲流水,近歌行體,寫得頗富神韻,不獨在謀篇造語上出格而已。(周嘯天)

此詩表達了詩人的離別之痛以及送別友人時的依依不捨之情,耐人尋味。[3]

  作者簡介

孟浩然(689~740) 唐代詩人,本名浩,字浩然。襄州襄陽(今湖北襄樊)人,世稱孟襄陽。以寫田園山水詩爲主。因他未曾入仕,又稱之爲孟山人。襄陽南門外背山臨江之澗南園有他的故居。曾隱居鹿門山。40歲時,遊長安,應進士舉不第。曾在太學賦詩,名動公卿,一座傾服,爲之擱筆。他和王維交誼甚篤。傳說王維曾私邀入內署,適逢玄宗至,浩然驚避牀下。王維不敢隱瞞,據實奏聞,玄宗命出見。浩然自誦其詩,至"不才明主棄"之句,玄宗不悅,說:"卿不求仕,而朕未嘗棄卿,奈何誣我!"放歸襄陽。後漫遊吳越,窮極山水之勝。開元二十二年(734),韓朝宗爲襄州刺史,約孟浩然一同到長安,爲他延譽。但他不慕榮名,至期竟失約不赴,終於無成。開元二十五年,張九齡爲荊州長史,招致幕府。不久,仍返故居。開元二十八年,王昌齡遊襄陽,訪孟浩然,相見甚歡。適浩然背上長了毒瘡,醫治將愈,因縱情宴飲,食鮮疾發逝世。[4]

  賦得暮雨送李曹

  作者簡介

韋應物(737-791),唐詩人。京兆萬年 (屬今陝西西安)人。少年時以三衛郎事玄宗,生活豪橫放浪。安史之亂起,流落失職,始立志讀書。後中進士,爲江州刺史、左司郎中、蘇州刺史、故稱韋江州、韋左司或韋蘇州。韋應物是山水田園詩派著名詩人,詩風恬淡高遠,以善於寫景和描寫隱逸生活著稱。《滁州西澗》最爲有名。

這是一首詠暮雨的送別詩。雖是微雨,卻下得密,以致船帆漲飽了,鳥飛緩慢了。首聯寫送別之地,扣緊“雨”、“暮”主題。二、三兩聯渲染迷?暗淡景色;暮雨中航行江上,鳥飛空中,海門不見,浦樹含滋,境地極爲開闊,極爲邈遠。末聯寫離愁無限,潸然淚下。全詩一脈貫通,前後呼應,渾然一體。雖是送別,卻重在寫景,全詩緊扣“暮雨”和“送”字着墨。

這首詩的特點是在暮雨中送行,將別淚和雨絲聯繫起來,別具一格。這是一首送別詩。李曹,一作李胄,又作李渭,其人,其事,以及他與韋應物的關係,似已無考;從此詩看,想必兩人的交誼頗深。詩中的“楚江”、“建業”,是送別之地。長江自三峽以下至濡須口(在今安徽省境內),古屬楚地,所以叫楚江。建業,原名秣陵,三國時吳主孫權遷都於此,改稱建業,舊城在今南京市南。

楚江微雨裏,建業暮鍾時。

漠漠帆來重,冥冥鳥去遲。

海門深不見,浦樹遠含滋。

相送情無限,沾襟比散絲。

賦得:分題賦詩,分到的什麼題目,稱爲“賦得”。這裏分得的題目是“暮雨”,故稱“賦得暮雨”。

楚江:指長江。建業:今江蘇南京。暮鍾時:敲暮鐘的時候。 建業:今江蘇南京。

漠漠:水氣迷茫的樣子。 冥冥:天色昏暗的樣子。 海門:長江入海處,在今江蘇省海門市。

浦:近岸的水面。沾襟:打溼衣襟。此處爲雙關語,兼指雨、淚。散絲:指細雨,這裏喻流淚。

含滋:溼潤,帶着水汽。

  譯文

楚江籠罩在霏霏微雨裏,建業城正敲響暮鍾之時。雨絲繁密船帆顯得沉重,天色錯暗鳥兒飛得遲緩。長江流入海處深遠不見,江邊樹木飽含雨滴潤滋。送別老朋友我情深無恨,沾襟淚水象江面的雨絲。

  作品賞析

這是一首雨中送別友人遠行的詩,全詩緊扣暮雨,描寫暮雨中的景象,手法妙絕,讀後如見一幅薄暮煙雨送客圖。近處船帆沾雨沉重,小鳥難飛。遠處天色昏冥望不見海門,浦樹含煙。描寫景物,動靜結合,近景與遠景互相映襯。末聯用一“比”字,將別淚和雨絲融成一體,離別之情與暮雨之景相比擬,恰到好處。作者分題賦詩,能夠做到不流於斧鑿,寫景抒情皆是信手拈來,佳句天成,足見其大家風範.

這是一首送別詩。李曹,一作李胄,又作李渭,其人,其事,以及他與韋應物的關係,似已無考;從此詩看,想必兩人的交誼頗深。詩中的“楚江”、“建業”,是送別之地。長江自三峽以下至濡須口(在今安徽省境內),古屬楚地,所以叫楚江。建業,原名秣陵,三國時吳主孫權遷都於此,改稱建業,舊城在今南京市南。

雖是送別,卻重在寫景,全詩緊扣“暮雨”和“送”字着墨。

首聯“楚江微雨裏,建業暮鍾時”,起句點“雨”,次句點“暮”,直切詩題中的“暮雨”二字。“暮鍾時”,即傍晚時分,當時佛寺中早晚都以鐘鼓報時,所謂“暮鼓晨鐘”。以楚江點“雨”,表明詩人正佇立江邊,這就暗切了題中的“送”字。“微雨裏”的“裏”字,既顯示了雨絲纏身之狀,又描繪了一個細雨籠罩的壓抑場面。這樣,後面的帆重、鳥遲這類現象始可出現。這一聯,淡淡幾筆,便把詩人臨江送別的形象勾勒了出來,同時,爲二、三聯畫面的出現,塗上一層灰暗的底色。

下面詩人繼續描摹江上景色:“漠漠帆來重,冥冥鳥去遲。海門深不見,浦樹遠含滋。”

細雨溼帆,帆溼而重;飛鳥入雨,振翅不速。雖是寫景,但“遲”、“重”二字用意精深。下面的“深”和“遠”又着意渲染了一種迷濛暗淡的景色。四句詩,形成了一幅富有情意的畫面。從景物狀態看,有動,有靜;動中有靜,靜中有動:帆來鳥去爲動,但帆重猶不能進,鳥遲似不振翅,這又顯出相對的靜來;海門、浦樹爲靜,但海門似有波濤奔流,浦樹可見水霧繚繞,這又顯出相對的動來。從畫面設置看,帆行江上,鳥飛空中,顯其廣闊;海門深,浦樹遠,顯其邃邈。整個畫面富有立體感,而且無不籠罩在煙雨薄暮之中,無不染上離愁別緒。

景的設置,總是以情爲轉移的,所謂“情哀則景哀,情樂則景樂”(吳喬《圍爐詩話》)。詩人總是選取對自己有獨特感受的景物入詩。在這首詩裏,那冥冥暮色,霏霏煙雨,固然是詩人着力渲染的,以求與自己沉重的心境相吻合,就是那些用來襯托暮雨的景物,也無不寄寓着詩人的匠心,掛牽着詩人的情思。海門是長江的入海處。南京臨江不臨海,離海門有遙遙之距,海門“不見”,自不待言,何故以此入詩?此處並非實指,而是暗示李曹的東去,就視覺範圍而言,即指東邊很遠的江面,那裏似有孤舟漂泊,所以詩人極目而視,神縈魂牽。然而人去帆遠,暮色蒼蒼,目不能及;但見江岸之樹,棲身於雨幕之中,不乏空寂之意。無疑這海門、浦樹蘊含着詩人悵惘悽戚的感情。詩中不寫離舟而寫來帆,也自有一番用意。李白的名句“孤帆遠影碧空盡”是以離帆入詩的,寫出了行人遠去的過程,表達了詩人戀戀不捨的感情。此詩只寫來帆,則暗示離舟已從視線中消失,而詩人仍久留不歸,同時又以來帆的形象來襯托去帆的形象,而對來帆的關注,也就是對去帆的遙念。其間的離情別緒似更含蓄深沉。而那羽溼行遲的去鳥,不也是遠去行人的寫照嗎?

經過鋪寫渲染煙雨、暮色、重帆、遲鳥、海門、浦樹,連同詩人的情懷,交織起來,形成了濃重的陰沉壓抑的氛圍。置身其間的詩人,情動於衷,不能自已。猛然,那令人腸斷的鐘聲傳入耳鼓,撞擊心絃。此時,詩人再也抑止不住自己的感情,不禁潸然淚下,離愁別緒噴涌而出:“相送情無限,沾襟比散絲。”隨着情感的迸發,尾聯一改含蓄之風,直抒胸臆;又在結句用一個“比”字,把別淚和散絲交融在一起。“散絲”,即雨絲,晉張協《雜詩》有“密雨如散絲”句。這一結,使得情和景“妙合無垠”,“互藏其宅”(王夫之《姜齋詩話》),既增強了情的形象性,又進一步加深了景的感情然彩。從結構上說,以“微雨”起,用“散絲”結,前後呼應;全詩四聯,一脈貫通,渾然一體。

韋應物是著名的大曆詩人,安史之亂後,盛唐開始跌落,大曆詩人總有一股難捨的哀愁。“野渡無人舟自橫”是韋應物的著名詩句。本詩也有一個難捨的哀愁,你如何理解的?

本詩通過煙雨、暮色、重帆、遲鳥、海門、浦樹等意象,渲染濃重的陰沉壓抑的氛圍。詩人,情動於衷,不能自已。猛然,那令人腸斷的鐘聲傳入耳鼓,撞擊心絃。詩人再也抑止不住自己的感情,不禁潸然淚下。

  送別(隋代 無名氏)

楊柳青青著地垂,揚花漫漫攪天飛。

柳條折盡花飛盡,借問行人歸不歸。

楊柳,不僅是人們的吉祥物,也是中華民族藉以詠吟胸臆、寄託心志的具有詩情畫意的素材,側面體現中華傳統文化的積澱。

楊柳的柳字與留字諧音,提到柳便在人們的心目中油然滋生挽留客人、親人的意境。早在漢代便有折柳送別暗寓殷勤挽留之情。到隋唐兩宋更盛。隋代無名氏的《送別》詩:“楊柳青青著地垂,楊花漫漫攪天飛。柳條折盡花飛盡,借問行人歸不歸?”唐代長安東邊的灞水上有座灞橋,是東去洛陽的必經之路,京城人送客至此,大盛折柳示留之風。因而灞水兩岸遍植楊柳。南朝那位才盡的江郎曾有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的句子,後人便改稱灞橋爲銷魂橋。唐代裴說《柳》詩:“高拂危樓低拂塵,灞橋攀折一何頻,思量卻是無情樹,不解迎人只送人。”怨柳樹無情,實怨離人無情。被誤歸李白名下的《憶秦娥》詞中“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的灞陵就是指這座銷魂橋。離人在此橋折柳話別,難禁熱淚。現代常聞於歌壇的近人李叔同的《握別》:“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句,也是借晚風笛聲中的柳絲來抒發“知交半零落”後好友又要分手的傷感!

古人也有爲被送客者所折的柳條而惋惜、抱怨的。唐敦煌曲子詞中《望江南》:“莫攀我,攀我太偏心,我是曲江臨池柳,者人折去那人拋,恩愛一時間。”詞人借用揚州長江岸邊任人攀折的柳枝爲命運悲慘的歌伎呼號。這人折去,那人隨手拋擲,恩愛只在一時之間,何等勢利,可謂維妙維肖。以上摘句,都透露出傷感與悽慘的情調。還是北宋歐陽醉翁的《阮郎歸》詞:“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長蝴蝶飛”寫得活潑。把沐浴春光的少女賞春時的歡快心情寫得十分誘人,顯得欣喜。他的《生查子·元夕》“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又透露戀人的期待。其實,我們溫州的“出門順風栽楊柳”最有春風得意,事業必成的信心。隨土而安,比依戀故土更有出息,充滿陽光。

說起依戀故土,也難怪中國人多情。因爲中國人幾千年來過着農耕生活,那種植根於農業生產眷戀故土,思鄉懷歸的情蘊特別濃郁。早在2500年前周代的《詩經·小雅·采薇》的最後一章,就有“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一句。這位長期參加征戰的老兵,解甲歸田回憶剛出徵時,門前那婀娜擺拂的柳枝依依眷戀地像與他執手牽衣不忍鬆手。通過柳條依依的物象成爲惜別的意象,以至昇華爲對故土家園眷戀的意境,真切動人。唐人王之渙七絕“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句,爲楊柳叫屈,並不是它不知春,不發芽,只因爲玉門關在春風不度之處啊!也側面反襯徵人在邊塞的艱苦環境。

愛情是人類永恆的主題,用楊柳寫戀人惜別更具深意。南宋陸游重暮之年重遊沈園,故地遺蹤勾引起對已死戀人唐婉懷念,有“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的詠歎。沈園老柳,鑑湖老翁相對而泣、催人涕下。元代王實甫的《西廂記·長亭送別》中有“柳絲長,玉驄難系”的曲詞,依依柳絲雖是相思所託,但也無法系住張生的馬。經曲折追求而終成眷屬的有情人又遭離別,怪不得鶯鶯“遙望十里長亭,頓時減了玉肌”。

楊與柳原是同科異屬的植物,我國曆來楊柳連稱。她不僅垂垂飄擺的枝條其甚柔情蜜意,更有柳絮楊花惹人產生無限情愫。南朝劉義慶編的《世說新語》記載:“謝太傅雪日內集,與兒女講論文義,俄而雪驟。公欣然曰:‘白雪紛紛何所似?’兄子胡兒曰:‘撒鹽空中差可擬。’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風起。’公大笑樂。”東晉太傅謝安雪日出題,他的兄長無奕之女道韞用隨風飄舞的柳絮來形容白雪,形神兼備,神妙無比,成千古佳話。謝道韞從此獲才女美名。嗣後,人們寫楊花柳絮的詩詞便大批涌現。其中素推東坡居士的《水龍吟·次韻章質夫揚花詞》最爲有名。此詞首句“似花還似非花”,詞中寫“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結句是“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蘇學士以楊花比人,十分貼切,比他的同僚章質夫詞高出一籌。蘇詞之前,楊花之名不甚好聽,被比作朝三暮四的女人,謂之“水性楊花”。東坡替她平反、正名,還她純真重義、幽怨多情的女兒本色。楊柳定會謝他!

  金陵酒肆留別 李白

《金陵酒肆留別》是唐代偉大詩人李白即將離開金陵東遊揚州時留贈友人的一首話別詩,篇幅雖短,卻情意深長。1

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喚客嘗。

金陵子弟來相送,欲行不行各盡觴。

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

⑴金陵:南京市。酒肆:酒店。留別:臨別留詩給送行者。⑵吳姬:這裏指酒店中的侍女。

壓酒:壓糟取酒。古時新酒釀熟,臨飲時方壓糟取用。 ⑶子弟:指李白的朋友。

⑷欲行:將要走的人,指詩人自己。不行:不走的人,即送行的人,指金陵子弟。

盡觴(shāng):喝盡杯中的酒。觴,酒杯。⑸風吹:一作“白門”。⑹喚:一作“勸”,一作“使”。⑺試問:一作“問取”。[3-4]

  白話譯文

春風吹拂柳絮滿店飄酒香,吳姬捧出美酒請客人品嚐。金陵的朋友們紛紛來相送,主客暢飲頻頻舉杯共盡觴。請你們問問這東流的江水,離情別意與它比誰短誰長?[5]

此詩由寫仲夏勝景引出逸香之酒店,鋪就其樂融融的贈別場景;隨即寫吳姬以酒酬客,表現吳地人民的豪爽好客;最後在觥籌交錯中,主客相辭的動人場景躍然紙上,別意長於流水般的感嘆水到渠成。全詩熱情洋溢,反映了李白與金陵友人的深厚友誼及其豪放性格;流暢明快,自然天成,清新俊逸,情韻悠長,尤其結尾兩句,兼用擬人、比喻、對比、反問等手法,構思新穎奇特,有強烈的感染力。

  創作背景

此詩當作於公元726年(唐玄宗開元十四年)。李白在出蜀當年的秋天,往遊金陵(今江蘇南京),大約逗留了大半年時間。公元726年春,詩人赴揚州,臨行之際,朋友在酒店爲他餞行,李白留詩告別。[6]

  文學賞析

“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勸客嘗。”

和風吹着柳絮,酒店裏溢滿芳香;吳姬捧出新壓的美酒,勸客品嚐。“金陵”,點明地屬江南,“柳花”,說明時當暮春。這是柳煙迷濛、春風沉醉的江南三月,詩人一走進店裏,沁人心脾的香氣就撲面而來。這一“香”字,把店內店外連成一片。金陵古屬吳地,遂稱當地女子爲“吳姬”,這裏指酒家女。她滿面春風,一邊壓酒(即壓酒糟取酒汁),一邊笑語殷勤地招呼客人。置身其間,真是如沐春風,令人陶醉,讓人迷戀。

這兩句寫出了濃濃的江南味道,雖然未明寫店外,而店外“雜花生樹,羣鶯亂飛”,楊柳含煙的芳菲世界,已依稀可見。此時,無論是詩人還是讀者,視覺、嗅覺、聽覺全都調動起來了。

“柳花”,即柳絮,本來是沒有香的,但一些詩人卻聞到了,如傳奇“莫唱踏陽春,令人離腸結。郎行久不歸,柳自飄香雪。”“香”字的使用,不但活畫出一種詩歌意境,而且使得本無氣味的柳絮也有了味道,併爲下文的酒香埋下伏筆,故明人楊升庵說:“其實柳花亦有微香,詩人之言非誣也。柳花之香,非太白不能道。”其實,對“滿店香”的理解完全不必拘泥於此,那當是春風吹來的花香,是泥土草木的清香,是美酒飄香,大概還有“心香”,所謂心清聞妙香。

“金陵子弟來相送,欲行不行各盡觴。”

金陵的一羣年輕人來到這裏,爲詩人送行。餞行的酒啊,你斟我敬,將要走的和不走的,個個乾杯暢飲。也有人認爲,這是說相送者殷勤勸酒,不忍遽別;告別者要走又不想走,無限留戀,故“欲行不行”。

李白此行是去揚州。他後來在《上安州裴長史書》說:“曩昔東遊維揚,不逾一年,散金三十餘萬,有落魄公子,悉皆濟之。此則白之輕財好施也。”李白性格豪爽,喜好交遊,當時既年輕富有,又仗義疏財,朋友自是不少。在金陵時也當如此。一幫朋友喝酒,話別,少年剛腸,興致盎然,沒有傷別之意,這也很符合年輕人的特點。“盡觴”,意思是喝乾杯中酒。“觴”,酒器。

“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

金陵一行,詩人是快樂的。在這樣一個美好的時節,一個讓人留戀的地方,詩人卻要走了。面對美麗的江南風物和朋友們的盛情挽留,詩人依依不捨,他在想:怎樣才能表達自己的無限惜別之情呢?也許餞別的酒店正面對大江,詩人順手一指,以水爲喻:“請你們問問那東流的江水,離情別意與它相比究竟誰短誰長?”

情感是抽象的,即使再深再濃,也看不見摸不着;而江水是形象的,給人的印象是綿綿不絕。但詩人不是簡單的相喻,而是設問比較,迷迷茫茫地,似收而未收住,言有盡而意無窮,給人以想象的空間。採用這種表現手法,李白可能受到前人的啓發,如謝朓就寫過“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但李白寫得更加生動自然。與“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有異曲同工之妙。

很多人寫離別,大多少不了言愁,所謂“離愁別緒”。然而,李白這首詩中連一點愁的影子都不見,只有別意。詩人正值青春華茂,他留別的不是一兩個知己,而是一羣青年朋友。這種惜別之情在他寫來,飽滿酣暢,悠揚跌宕,唱嘆而不哀傷,富於青春豪邁、風流瀟灑的情懷。

送別李白是件流芳百世的事情,“桃花流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從此千百年來我們都知道了汪倫盛情,本詩又有哪些人託李白的筆千古流芳了?

答:1,吳姬 這裏指酒家女。她滿面春風,一邊壓酒(即壓酒糟取酒汁),一邊笑語殷勤地招呼客人。我們讀後彷彿置身其間,真是如沐春風,令人陶醉,讓人迷戀。

2,金陵子弟,金陵的一羣年輕人來爲詩人送行,餞行的酒啊,你斟我敬,富於青春豪邁、風流瀟灑。

  送沈子福之江東

友人乘船而去,詩人依依不捨,望着大江南北兩岸,春滿人間,春光盪漾,桃紅柳綠,芳草萋萋。這時,詩人感覺到自己心中的無限依戀惜別之情,就象眼前春色的無邊無際。詩人忽發奇想:讓我心中的相思之情也像這無處不在的春色,從江南江北,一齊撲向你,跟隨着你歸去吧?

楊柳渡頭行客稀,罟師蕩槳向臨圻。

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歸。

  創作背景

王維大約在公元740、741年行蹤在江漢一帶。沈子福,不詳。長江從九江以下往東北方向流。江東,指長江下游以東地區。看詩題和頭兩句的意思,這詩當是作者在長江上游送沈子福順流而下歸江東之作。[1]

  賞析一

王維的送別詩,幾乎首首都有新意。這一首藝術構思新巧縝密,想象大膽豐富,比喻自然貼切,感情深切濃郁。

首二句點出送別的時間、地點。楊柳渡頭是實寫春景、既爲下面的別後相思伏筆,又渲染送行的環境氣氛。在楊柳依依的渡口,在春光爛漫的時候,與朋友分手,心情尤爲抑鬱。這是以美景反襯離情。古人有折柳送別的習俗,“楊柳”的意象又暗示離別。“行客稀”,表現別後渡頭岑寂之景。行客越來越稀少了, 只有詩人仍立在渡口,依依不捨地目送着友人遠去。這又是採用了反襯手法。“罟師蕩槳”句再添一筆:連漁人也都搖着船槳,向着近水的曲岸邊蕩去準備歸家了。詩人卻忘了歸家,他的身心都被離去的友人帶走了。今人劉拜山雲:“行客、罟師本屬局外,卻被牽入局中,借彼之漠不關心,形己之深情獨往。烘染無痕,妙不着力。”(《千首唐人絕句》。

後兩句,描寫友人已乘船遠去,詩人眺望大江兩岸,桃紅柳綠,碧草如氈,春光怡人,此時,他突發奇想,感到心中無限依戀惜別之情,就如同眼前無處不在、無邊無際的春色,從江南江北,一齊追隨友人歸去。這兩句詩,巧妙地同時運用比喻、象徵、擬人、幻想等多種手法,將春色寫得有情有意。而春色的濃郁、無所不在,使人真切地感受到詩人惜別之情的深厚浩茫、纏綿悱惻、超越時空。相思之情是抽象無形的,詩人以春色來比喻,它也就變得生動具體,使人可見可觸可感了。江南江北一片春色伴送友人歸去的意象,新鮮獨創,創造出一個深邃闊遠的意境。明人鍾惺《唐詩歸》評說:“相送之情,隨春色所至,何其濃至!末兩語情中生景,幻甚。”可謂深得其妙。

鍾惺所指出的這種以情中所生出之幻象、幻境抒寫離別的手法,李白的詩句“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直到夜郎西”(《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以及北宋詩人鄭文寶的詩句“不管煙波與風雨,載將離恨過江南”(《柳枝詞》),都明顯地受到王維這首詩的啓發。

  賞析二

此詩第一句點出送客是在渡口.它在一片婆娑的楊柳掩映之中,所以說"楊柳渡頭".句尾的"行客稀"三字則寫渡口的冷落.這其中隱隱透出詩人此時的心情.全句從靜與動兩個側面清晰地描繪出江邊送客時的情景.第二句寫客船已發,送行者即本詩的抒情主人公站在岸頭目,送友人,心逐江波.情思悠遠.這時,惜別變爲對朋友一路行程的關心.這兩句,既是環境的安排,也有氣氛的烘托,爲以下的感情抒發作了準備.

七絕的第三句多是全篇的關鍵.這一承轉句的作用在於開拓詩境.格調的高下,筆法的工拙,要看這一句.本詩的第三句以春色比友情,可以說是翻空出奇.朋友的惜別相思之情,同季候上的春色有什麼共同之處呢?但詩人用這一比喻,卻使人覺得詩格外生色.不僅是因爲這個比喻新奇.而且它能化無形爲有形,能將主觀情感轉變爲客觀事象.於是"相思"成了目可以視,耳可以聞的東西.似乎它的濃淡,深淺,也都可以體察入微.一句話,"春色"即爲"相思"的表徵.人們對春色的所有美好感覺、印象,乃至古往今來騷人墨客對春色的歌詠,此時也都成了"相思"一語的豐富內涵.

兩個事物,不管它們之間存在多大的差異,只要有某一點相近,即可構成比喻.這一比喻之所以好.首先因爲它是合於情理的.仔細一想,人們的友愛,朋友的情誼,不正象那使萬物滋榮,隨着東風細雨染遍山川原野的春色麼?春色不也如同友誼那樣情意綿綿麼?人們生活在友愛之中,心裏會泛起無限春意.朋友間的感情交流.也恰如溫馨和煦的春風.從詩的上下文說,這一比喻是承接第一句的"楊柳"而來.由"楊柳".可以想象一派蓬勃爛漫的春景.從第二句的"罟師蕩槳"四字.也可以想見那一江濃綠如酒的春水.這是就眼前景物取譬,現成而無生硬之感.

取以作譬的事物"春色"充溢天地之間,無處不在.從行人一方着眼,便是朋友的深情厚愛無時無刻不在他身邊,於是他感到自己的好友始終跟自己一道.滿目春色即是他的顏色,江上氤氳之氣便是他的呼吸.所有這些,無非是說真摯的友情不怕天長水遠,可以超越時空的侷限.可若是直接這麼說出來,那就不成其爲詩了!

送別詩詩人往往會寫離別之境,本詩的離別之景如何?你能否描繪一下。

答:在楊柳依依的渡口,桃紅柳綠,芳草萋萋。一派春色無邊無際,春光爛漫,春滿人間的景象。別後渡頭岑寂,行客越來越稀少了,連漁人也都搖着船槳,向着近水的曲岸邊蕩去準備歸家了。只有詩人仍立在渡口,依依不捨地目送着友人遠去。

這首詩的大膽想象和李白的《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有異曲同工之妙,你認爲是那一句,說說理由。

答: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歸。詩人突發奇想,感到心中無限依戀惜別之情,就如同眼前無處不在、無邊無際的春色,從江南江北,一齊追隨友人歸去。

  南浦別

《南浦別》是唐代大詩人白居易創作的一首短詩。在詩中,詩人刻畫了送別過程中的傳情細節,表達出依依惜別的深情。

白居易(772-846)唐代傑出的現實主義詩人。字樂天。在文學上積極倡導新樂府運動,主張“文章合爲時而著,詩歌合爲事而作”,寫下了不少感嘆時世、反映人民疾苦的詩篇。他的詩文流傳極爲廣泛。白居易和元稹並稱“元白”,和劉禹錫並稱“劉白”,與李白、杜甫一起被後人並稱爲唐代“三大詩人”。

南浦悽悽別,西風嫋嫋秋。

一看腸一斷,好去莫回頭。

翻譯:在南浦淒涼愁苦的分別,秋風蕭索黯淡。回頭看一次就肝腸寸斷,好好離去吧,不要再回頭了。

  作品鑑賞

這首送別小詩,清淡如水,款款地流瀉出依依惜別的深情。

詩的前兩句,不僅點出送別的地點和時間,而且以景襯情,渲染出濃厚的離情別緒。“南浦”,南面的水濱。古人常在南浦送別親友。《楚辭·九歌·河泊》:“送美人兮南浦。”江淹《別賦》:“送君南浦,傷如之何!”故“南浦”像“長亭”一樣,成爲送別之處的代名詞。一見“南浦”,令人頓生離憂。而送別的時間,又正當“西風嫋嫋”的秋天。秋風蕭瑟,木葉飄零,此情此景,不能不令人倍增離愁。

這裏“悽悽”、“嫋嫋”兩個疊字,用得傳神。前者形容內心的淒涼、愁苦;後者形容秋景的蕭瑟、黯淡。正由於送別時內心“悽悽”,故格外感覺秋風“嫋嫋”;而那如泣如訴的“嫋嫋”風聲,又更加烘托出離人肝腸寸斷的“悽悽”之情,兩者相生相襯。而且“悽”、“嫋”聲調低促,一經重疊,讀來格外令人迴腸嚥氣,與離人的心曲合拍。

後二句寫得更是情意切切,纏綿悱惻。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最後分手,是送別的高潮。詩人捕捉住這關鍵時刻一個最突出的鏡頭:分手後,離人雖已登舟而去,但他頻頻回過頭來,默默而“看”。“看”,本是很平常的動作,但此時此地,這一“看”卻顯得十分不尋常:離人心中用言語難以表達的千種離愁、萬般情思,都從這默默一“看”中表露出來,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從這個“看”字,讀者彷彿看到那離人踽踽的身影,愁苦的面容和睫毛間閃動的淚花。他的每“一看”,自然引起送行人“腸一斷”,涌起陣陣酸楚。詩人連用兩個“一”,把去留雙方的離愁別緒和真摯情誼都表現得淋漓盡致。

最後,詩人勸慰離人:“好去莫回頭。”意思是說:你安心去吧,不要再回頭了。此句粗看似乎平淡,細細咀嚼,卻意味深長。詩人並不是真要離人趕快離去,他只是想借此控制一下雙方不能自抑的情感,而內心的悲楚恐怕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離別之景和離別之情,這是賞析離別是很重要的兩個切入點,你讀後如何理解這兩者之間的關係?

答:往往是離別之景襯托離別之情。本詩秋風蕭瑟、黯淡襯托出離人肝腸寸斷的“悽悽”之情,兩者相生相襯。

  別離 唐代陸龜蒙。

丈夫非無淚,不灑離別間。

杖劍對尊酒,恥爲遊子顏。

蝮蛇一螫手,壯士即解腕。

所志在功名,離別何足嘆。

  作品鑑賞

這首詩,敘離別而全無依依不捨的離愁別怨,寫得慷慨激昂,議論滔滔,形象豐滿,別具一格。

“丈夫非無淚,不灑離別間”,下筆挺拔剛健,調子高昂,一掃送別詩的老套,生動地勾勒出主人公性格的堅強剛毅,真有一種“直疑高山墜石,不知其來,令人驚絕”(沈德潛《說詩晬語》捲上)的氣勢,給人以難忘的印象。

“杖劍對尊酒,恥爲遊子顏”,彩筆濃墨描畫出大丈夫的壯偉形象。威武瀟酒,胸懷開闊,風度不凡,氣宇軒昂,彷彿是壯士奔赴戰場前的杖劍壯別,充滿着豪情。

頸聯運用成語,描述大丈夫的人生觀。“蝮蛇螫手,壯士解腕”,本意是說,毒蛇咬手後,爲了不讓蛇毒攻心而致死,壯士不惜把自己的手腕斬斷,以去患除毒,保全生命。作者在這裏形象地體現出壯士爲了事業的勝利和理想的實現而不畏艱險、不怕犧牲的大無畏精神。頸聯如此拓開,有力地烘托出尾聯揭示的中心思想。“所志在功名,離別何足嘆。”尾聯兩句,總束前文,點明壯士懷抱強烈的建功立業的志向,爲達此目的,甚至不惜“解腕”。那麼,眼前的離別在他的心目中自然不算一回事了,根本不值得嘆息。

此詩以議論爲詩,由於詩中的議論充滿感情色彩,“帶情韻以行”,所以寫得生動、鮮明、激昂、雄奇,給人以壯美的感受。[1]

(?—約881 )唐代文學家、農學家。字魯望,自號江湖散人、甫裏先生,又號天隨子,蘇州姑蘇(今江蘇省蘇州市)人。幼聰穎,善屬文。舉進士不第,曾任湖州、蘇州刺史幕僚,後隱居松江甫裏,編著有《甫裏先生文集》等。其小品文主要收在《笠澤叢書》中,借物寄諷,託古諷今,現實針對性強,議論也頗精切,如《野廟碑》、《記稻鼠》等。與皮日休齊名,世稱“皮陸”。所著《耒耜經》是唐代末期記述江南地區農具的專著。其詩工七言絕句。有宋葉茵輯《甫裏先生集》二十卷傳世。《全唐詩》錄存其詩十四卷。

我們讀唐詩,常常能夠感受盛唐的氣勢,讀完本詩,你感受到了盛唐氣勢嗎?

答:杖劍對尊酒,恥爲遊子顏”,彩筆濃墨描畫出大丈夫的壯偉形象。威武瀟酒,胸懷開闊,風度不凡,氣宇軒昂,彷彿是壯士奔赴戰場前的杖劍壯別,充滿着豪情。全無依依不捨的離愁別怨,寫得慷慨激昂,議論滔滔,形象豐滿,別具一格。

  於易水送人

《於易水送人》是初唐詩人駱賓王所寫的五言絕句,亦叫《於易水送人一絕》。易水是地名,本詩描述作者在易水送別友人時的感受,並借詠史以喻今。整首詩寓意深遠,筆調蒼涼。

此地別燕丹②,壯士發衝冠③。

昔時人已沒④,今日水猶寒⑤。

  註釋譯文

【註釋】

①易水:也稱易河,爲戰國時燕國的南界。 ②此地:指易水岸邊。 燕丹:指燕太子丹。

③壯士:指荊軻,戰國衛人,刺客。 冠:帽子。發衝冠:形容人極端憤怒,頭髮上豎,把帽子都頂起來了。

④人:一種說法爲單指荊軻,另一種說法爲當時在場的人。沒:死,即“歿”字。 ⑤水:指易水之水。

  【譯文】

在這個地方荊軻告別燕太子丹,壯士悲歌壯氣,怒髮衝冠。那時的人已經都不在了,今天的易水還是那樣的寒冷。[2]

創作背景

公元678年(唐高宗儀鳳三年),駱賓王以侍御史職多次上疏諷諫,觸怒武后,不久便被誣下獄。公元679年(儀鳳四年)舊曆六月,改元調露(即調露元年),秋天,駱賓王遇赦出獄。是年冬,他即奔赴幽燕一帶,側身於軍幕之中,決心報效國家。此詩大約寫於這一時期,描述作者在易水送別友人時的感受,並借詠史以喻今。整首詩寓意深遠,筆調蒼涼。[2]

  作品鑑賞

清人陳熙晉說:“臨海少年落魄,薄宦沉淪,始以貢疏被愆,繼因草檄亡命”(《駱臨海集箋註》)。這四句話大致概括了駱賓王悲劇的一生。駱賓王對自己的際遇憤憤不平,對武則天的統治深爲不滿,期待時機,要爲匡復李唐王朝,幹出一番事業。可是在這種時機尚未到來之前的那種沉淪壓抑的境遇,更使得詩人陷入彷徨企求的苦悶之中。《於易水送人》一絕就是曲折地反映了詩人的這種心境。

第一聯“此地別燕丹,壯士發衝冠”,寫易水送別之事,也道出詩人送別友人的地點。壯士,即荊軻。據《史記·刺客列傳》記載,戰國末年荊軻爲燕太子丹復仇,奉命入秦,欲以匕首威逼秦王,使其歸還諸侯之地。臨行時燕太子丹及衆賓客如高漸離、宋意着白衣冠(喪服)送於易水,臨別時高漸離擊築,荊軻應聲而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歌聲悲壯激越,“士皆瞋目,發盡上指冠”。 “此地”,即詩題中的易水。“壯士發衝冠”用來概括那個悲壯的送別場面,和人物激昂慷慨的心情,表達了詩人對荊軻的深深崇敬之意。此時在易水邊送別友人,想起了荊軻的故事,這是很自然的。但是,詩的這種寫法卻又給人一種突兀之感,它捨棄了那些朋友交往、別情依依、別後思念等等一般送別詩的常見的內容,而是芟夷枝蔓,直入史事。這種破空而來的筆法,反映了詩人心中蘊蓄着一股難以遏止的憤激之情,借懷古以慨今,把昔日之易水壯別和此刻之易水送人融爲一體。從而爲下面的抒情準備了條件,醞釀了氣氛。

第二聯“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是懷古傷今之辭,抒發了詩人的感慨。昔時人即指荊軻。沒,死亡。荊軻至秦庭,以匕首擊秦王未中,被殺。這兩句詩是用對句的形式,一古,一今。一輕,一重,一緩,一急,既是詠史又是抒懷,充分肯定了古代英雄荊軻的人生價值,同時也傾訴了詩人的抱負和苦悶,表達了對友人的希望。陶淵明曾有《詠荊軻》詩說:“惜哉劍術疏,奇功遂不成。其人雖已沒,千載有餘情。”表達了對荊軻的崇敬與惋惜之情。賓王此詩,同陶詩交相輝映,但在意境的創造上更爲含蓄有味。“今日水猶寒”中的“寒”字,寓意豐富,深刻表達了詩人對歷史和現實的感受。首先,“寒”是客觀的寫景。此詩作於冬天,冬天北方的河水自然是寒冷的。其次,“寒”是對歷史的反思。荊軻這樣的古代英雄,雖然奇功不就,但也令人肅然起敬,詩人是懷着深切緬懷之情的。荊軻其人雖然早就不復存在了。可這位英雄疾惡如仇、視死如歸的英風義概還在,作爲歷史見證的易水河還在。詩人面對着易水寒波,彷彿古代英雄所唱的悲涼激越的告別歌聲還縈繞在耳邊,使人凜然而產生一種奮發之情。複次,“寒”也是對現實的概括。詩人於易水岸邊送別友人,不僅感到水冷氣寒,而且更加覺得意冷心寒。“寶劍思存楚,金椎許報韓”(《詠懷》)的駱賓王,有着遠大志向,他願灑滿腔熱血,幹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然而現實是“天子不見知,羣公詎相識”(《夏曰遊德州贈高四》),生不逢時,沉淪寂寞,詩人心中充滿孤憤不平之氣,如易水河一樣,悠悠不盡。詩人在“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偉大孤獨中,只好向知心好友傾訴難酬的抱負和無盡的憤懣。詩人感懷荊軻之事,既是對自己的一種慰藉,也是將別時對友人的一種激勵。

這首詩的中心在第四句,尤其是詩尾的“寒”字,更是畫龍點睛之筆。“寒”字,寓情於景,以景結情,因意構象,用象顯意。景和象,是對客觀事物的具體描繪;情和意,是詩人對客觀對象在審美上的認識和感受。正如古人所說:“象者,出意者也。”詩人在自然對象當中,讀者在藝術對象當中,發現了美的客觀存在,發現了生命和人格的偉大表現,從而把這種主觀的情和意,轉移到客觀的景和象上,給自然和藝術以生命,給客觀事物賦予主觀的靈魂,這就是詩歌創作和欣賞當中的“移情作用”。“今日水猶寒”中的“寒”字,正是這種移情作用的物質符號,這是此詩創作最爲成功之處。這首詩題爲送別,可又沒有交待所別之人和所別之事,全詩純爲詠史抒懷之作。但吟誦全詩,那種“慷慨倚長劍,高歌一送君”的壯別場景如在眼前。因爲所詠的歷史本身就是壯別,這同詩人送友在事件上是相同的。而古今送別均爲易水河岸,在地點上也是相同的。易水跨越古今,詩歌超越了時空,全詩融爲一體。一古,一今,一明,一暗,兩條線索,同時交待,最後統一在“今日水猶寒”的“寒”字上,詩的構思是極爲巧妙的。

這首詩題爲“送人”,但它並沒有敘述一點朋友別離的情景,也沒有告訴讀者送的是何許人。然而,人們卻完全可以由它的內容想象出那種“慷慨倚長劍,高歌一送君”的激昂壯別的場景,也可以想見那所送之人,定是肝膽相照的至友。因爲只有這樣,詩人才願意、才能夠在分別之時不可抑制地一吐心中的塊壘,而略去一切送別的常言套語。[1]

從詩題上看這是一首送別詩,從詩的內容上看這又是一首詠史詩。駱賓王長期懷才不遇,佗傺失志,身受迫害,愛國之志無從施展。他在送別友人之際,通過詠懷古事,表達對古代英雄的仰慕,也寄託自己對現實的深刻感慨,傾吐了自己滿腔熱血無處可灑的極大苦悶。寫易水送別一事,慷慨悲壯,氣概橫絕,尤其是“水猶寒”三字,雖古人已去,而英風壯採,懍烈如生;使人彷彿聽到風兒蕭蕭,猶如聽到人聲嗚咽,頓生感慨。全詩以強烈深沉的感情,含蓄精煉的手法,擺脫了初唐委靡纖弱的詩風影響,標誌着唐代五言絕句的成熟,爲唐詩的健康發展開拓了道路。

你是如何理解“今日水猶寒”的“寒”?

這首詩題爲送別,可又沒有交待所別之人和所別之事,全詩純爲詠史抒懷之作。而古今送別均爲易水河岸,在地點上也是相同的。易水跨越古今,詩歌超越了時空,全詩融爲一體。一古,一今,一明,一暗,兩條線索,同時交待,最後統一在“今日水猶寒”的“寒”字上,詩的構思是極爲巧妙。

  謝亭送別

《謝亭送別》是唐代詩人許渾所作。主要表達了詩人送別友人時的惆悵。詩歌以描寫景色作爲反襯的手法表達情感。

駱賓王(約620—684後)唐代詩人。婺州義烏(今屬浙江)人。年少有才,七歲能詩,號稱“神童”。爲徐敬業草討武檄文,討武兵敗,逃亡不知所終。他與王勃、楊炯、盧照鄰以文詞齊名,世稱“王楊盧駱”,號爲“初唐四傑”。

勞歌一曲解行舟,

紅葉青山水急流。

日暮酒醒人已遠,

滿天風雨下西樓。

  註釋

(1)勞歌:本指在勞勞亭送客時唱的歌,泛指送別歌。勞勞亭,在今南京市南面,李白詩有“天下傷心處,勞勞送客亭”。(2)水急流:暗指行舟遠去,與“日暮酒醒”、“滿天風雨”共同渲染無限別意。

(3)西樓即指送別的 謝亭 ,古代詩詞中“南浦 ”、“西樓”都常指送別之處。

  譯文

唱完了一曲送別的歌兒,你便解開了那遠別的行舟,兩岸是青山,滿山是紅葉,水呀,在急急地東流。當暮色降臨,我醒來了,才知道人已遠去,而這時候,滿天風雨,只有我一個人的身影獨自離開了那西樓。

  創作背景

這是許渾在宣城送別友人後寫的一首詩。謝亭,又叫謝公亭,在宣城北面,南齊詩人謝朓任宣城太守時所建。他曾在這裏送別朋友範雲,後來謝亭就成爲宣城著名的送別之地。李白《謝公亭》詩說:“謝亭離別處,風景每生愁。客散青天月,山空碧水流。”反覆不斷的離別,使優美的謝亭風景也染上一層離愁了。

  作品鑑賞

第一句寫友人乘舟離去。古代有唱歌送行的習俗。“勞歌”,原本指在勞勞亭(舊址在今南京市南面,也是一個著名的送別之地)送客時唱的歌,後來遂成爲送別歌的代稱。勞歌一曲,纜解舟行,從送別者眼中寫出一種匆遽而無奈的情景氣氛。

第二句寫友人乘舟出發後所見江上景色。時值深秋,兩岸青山,霜林盡染,滿目紅葉丹楓,映襯着一江碧綠的秋水,顯得色彩格外鮮豔。這明麗之景乍看似與別離之情不大協調,實際上前者恰恰是對後者的有力反襯。景色越美,越顯出歡聚的可戀,別離的難堪,大好秋光反倒成爲添愁增恨的因素了。江淹《別賦》說:“春草碧色,春水綠波,送君南浦,傷如之何!”借美好的春色反襯別離之悲,與此同一機杼。這也正是王夫之所揭示的:“以樂景寫哀,以哀景寫樂,一倍增其哀樂”(《姜齋詩話》)的藝術辯證法。

這一句並沒有直接寫到友人的行舟。但通過“水急流”的刻畫,舟行的迅疾讀者可以想見,詩人目送行舟穿行於夾岸青山紅葉的江面上的情景也生動地表現了出來。“急”字暗透出送行者“流水何太急”的心理狀態,也使整個詩句所表現的意境帶有一點逼仄憂傷、騷屑不寧的意味。這和詩人當時那種並不和諧安閒的心境是相一致的。

詩的前後聯之間有一個較長的時間間隔。朋友乘舟走遠後,詩人並沒有離開送別的謝亭,而是在原地小憩了一會。別前喝了點酒,微有醉意,朋友走後,心緒不佳,竟不勝酒力睡着了。一覺醒來,已是薄暮時分。天色變了,下起了雨,四望一片迷濛。眼前的江面,兩岸的青山紅葉都已經籠罩在濛濛雨霧和沉沉暮色之中。而朋友的船,此刻更不知道隨着急流駛到雲山霧嶂之外的什麼地方去了。暮色的蒼茫黯淡,風雨的迷濛悽清,酒醒後的朦朧,追憶別時情景所感到的悵惘空虛,使詩人此刻的情懷特別悽黯孤寂,感到無法承受這種環境氣氛的包圍,於是默默無言地獨自從風雨籠罩的西樓上走了下來。(西樓即指送別的謝亭,古代詩詞中“南浦”、“西樓”都常指送別之處。)

第三句極寫別後酒醒的悵惘空寂,第四句卻並不接着直抒離愁,而是宕開寫景。但由於這景物所特具的悽黯迷茫色彩與詩人當時的心境正相契合,因此讀者完全可以從中感受到詩人的蕭瑟悽清情懷。這樣借景寓情,以景結情,比起直抒別情的難堪來,不但更富含蘊,更有感染力,而且使結尾別具一種不言而神傷的情韻。

這首詩前後兩聯分別由兩個不同時間和色調的場景組成。前聯以青山紅葉的明麗景色反襯別緒,後聯以風雨悽其的黯淡景色正襯離情,筆法富於變化。而一、三兩句分別點出舟發與人遠,二、四兩句純用景物烘托渲染,則又異中有同,使全篇在變化中顯出統一。

離別詩寫作手法常用了襯托,襯托分正襯和反襯,哀景襯哀情,樂景襯樂情就叫正襯,本詩用的是反襯,你如何理解本詩反襯的?

這十首離別詩中哪些用了襯托?哪些用了正襯,哪些用了反襯?

  送李侍御赴安西

《送李侍御赴安西》,唐代詩人高適送他的朋友李侍御到安西時創作的一首送別詩。首聯“行子對飛蓬,金鞭指鐵驄”,緊扣題意,頷聯“功名萬里外,心事一杯中”,緊承上聯送別之意;寫李侍御即將跨馬遠征;頸聯“虜障燕支北,秦城太白東”,再一筆宕開,境界進一步擴大。全詩寫了依依惜別的心情,也寫了舉杯談心,互相勸慰的場面,感情真摯,調子高昂,反映了盛唐詩歌中奮發圖強,保衛祖國的積極精神。

行子對飛蓬,金鞭指鐵驄。

功名萬里外,心事一杯中。

虜障燕支北,秦城太白東。

離魂莫惆悵,看取寶刀雄![1]

  3作品註釋

①安西:安西都護府,治所在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庫車縣。②驄:指黑色的駿馬。③虜障:指防禦工事。燕支:山名,這裏代指安西。④太白東:具體指秦嶺太白峯以東的長安。⑤離魂:指離別時的心情。惆悵:失意、難過。 ⑥寶刀雄:指在邊地作戰建立軍功的雄心壯志。

李侍御即將跨馬遠征,身影的輕疾。友人遠征“萬里”,是爲求取“功名”,自當鼓勵,因此不得挽留。臨別之際,萬千“心事”,一言難盡,全寄託在“一杯”別酒之中。安西與長安,相距萬里,關山阻隔,歸路茫茫,殷切勸慰之後,“看取寶刀雄”放聲高唱,

  作品鑑賞

這首律詩被後人譽爲“盛唐五言律第一”。“侍御”即侍御史的簡稱,官名。李侍御,名未詳。“安西”,即安西都護府,治所在今新疆庫車縣。此詩爲送友人從軍塞外而作,其中強烈表達了立功異域的戰鬥激情,和樂觀豪邁的昂揚意緒。

首聯“行子對飛蓬,金鞭指鐵驄”,緊扣題意,寫李侍御即將跨馬遠征。以“飛蓬”喻“行子”,自然使人聯想到“行子”身影的輕疾,可謂形神畢現。“鐵驄”爲青黑色相雜的馬,本已矯健迅疾,再加上主人揮鞭,自然是凌厲如飛了。以“金”、“鐵”來修飾“鞭”和“驄”,平添堅強的力度。故一發端,頗具頓挫之力,使“行子”輕捷如飛,意氣昂揚的氣勢與英姿如在眼前。

頷聯“功名萬里外,心事一杯中”,緊承上聯送別之意。友人遠征“萬里”,是爲求取“功名”,自當鼓勵,因此不得挽留。臨別之際,萬千“心事”,一言難盡,全寄託在“一杯”別酒之中。此聯極盡縱橫捭闔之能事。先從“萬里外”一筆推開,展現出巨大的空間,表現李侍御豪邁的激情、飛動的氣勢。但緊接着一筆收勒,又回到別筵。這“一杯”中包含了哪些“心事”,詩人沒有明寫,但不難推測,它包含着深摯的惜別,“萬里”征途的擔心;前程珍重的祝願;“功名”早立的期望等等,感情極爲深沉厚重。一開一闔之際,極富抑揚頓挫之力。

頸聯“虜障燕支北,秦城太白東”。“虜障”,指防禦工事。“燕支”,山名,在今甘肅山丹縣東南,這裏代指安西,“太白東”,指秦嶺太白峯以東的長安。

這一聯再一筆宕開,境界進一步擴大。安西與長安,相距萬里,關山阻隔,歸路茫茫,在地域廣闊的畫面上,濃墨重彩的勾勒,既是寫景,更是託情。尾聯繼“離魂莫惆悵”的殷切勸慰之後,奇峯突起,以“看取寶刀雄”的放聲高唱,將激昂壯別、立功異域的雄心壯志噴涌而出,具有驚心動魄的藝術力量。

這首送別詩最動人的地方,是融注於詩中的雄壯豪放之情,同時,詩人以意驅象,既有“飛蓬”、“鐵驄”的形象描繪,又有廣袤萬里的空間描繪,這些超邁遒勁、雄渾闊大的形象,不僅體現了詩人感情的豪壯,同時也煥發出昂揚奮發的盛唐時代精神。

響亮警拔的聲調,高亢有力的節奏,進一步增強了詩歌的力度和氣勢。高適在詩中善於用四聲組成抑揚亢墮的聲調韻律,使詩歌顯得聲情並茂。如第一聯中“對”、“指”兩字,在意義上不但屬對精切,聲調上也去、上相對,顯得抑揚有致。第三句中“萬里外”三字連用去、上、去三個仄聲,由於音節響亮震徹,有力地突出了主人公奮身萬里疆場的雄心。尤其是最後一聯,“莫惆悵”三字,以“清而遠”的去聲煞尾,使節奏顯得平緩委婉,情深動人。對句“看取寶刀雄”以金戈鐵馬、揮刀奮擊的豪壯軍旅生活,鼓勵友人昂揚奮發地踏上征途,盡掃愁緒。在聲調上,第三字用一上聲“寶”字,最響亮有力,與後面既是寫刀、又是寫人的“雄”字相連,使詩句力重千鈞,具有斬釘截鐵之勢。再加之全詩一律押易於表達樂觀開朗情緒的東韻,和前面的中心音節相配合,使全詩神采飛動,音調鏗鏘,讀之如“長空擊鼓”。

明許學夷在其《詩源辯體》一書中曾說:“嘗欲以高達夫‘行子對飛蓬’爲盛唐五言律第一,而‘對飛蓬’三字,殊氣餒不稱,欲改作‘去從戎’,庶爲全作。”正因全詩有一種雄渾壯闊的音樂美,故當胡震亨把此詩與李白的《江夏別宋之悌》相比,認爲:“太白‘人分千里外,興在一杯中’,達夫‘功名萬里外,心事一杯中’,似皆從庾抱之‘愁生萬里外,恨起一杯中’來,而達夫較厚,太白較逸,並未易軒輊”(《唐音癸籤》卷十一)時,卻遭到趙宦光的反駁,認爲這兩首詩相比:“如武夫之對韻士,而胡元瑞雲‘二詩甚類’,予謂字面則同,句意懸絕”(見王琦《李太白全集》卷三十四)。[3]

  5作者簡介

高適(700-765)唐代詩人。字達夫,一字仲武,渤海藍(今河北滄縣)人,居住在宋中(今河南商丘一帶)。少孤貧,愛交遊,有遊俠之風,並以建功立業自期。早年曾遊歷長安,後到過薊門、盧龍一帶,尋求進身之路,都沒有成功。後客居樑、宋等地,曾與李白、杜甫結交。安史之亂爆發後,任侍御史,諫議大夫。肅宗時,歷任淮南節度使,蜀、彭二州刺史,西川節度使,大都督府長史等職。代宗時官居散騎常侍,封渤海縣侯。高適爲著名的邊塞詩人,與岑參並稱“高岑”。其詩直抒胸臆,不尚雕飾,以七言歌行最富特色,大多寫邊塞生活。筆力雄健,氣勢奔放,洋溢着盛唐時期所特有的奮發進取、蓬勃向上的時代精神。有《高常待集》。

高適是盛唐邊塞詩人,讀完本詩,你感受到了盛唐氣勢嗎?

答:本詩離別之情中有雄壯豪放之情,詩人以意驅象,既有“飛蓬”、“鐵驄”的形象描繪,又有廣袤萬里的空間描繪,這些超邁遒勁、雄渾闊大的形象,不僅體現了詩人感情的豪壯,同時也煥發出昂揚奮發的盛唐時代精神。

1.美得令人窒息的唐詩鑑賞

2.描寫冬天的唐詩賞析

3.杜甫詩三首翻譯及賞析

4.李商隱最著名的詩賞析

5.杜甫的七律古詩全集

6.精選陳子昂的詩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