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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位的婚姻錯位的愛愛情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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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位的婚姻錯位的愛愛情經典語錄
丁米年齡剛入而立,談吐不俗,容貌清麗,光彩照人的外貌與同樣出色的事業使她成爲真正意義上的“單身貴族”。她當然不是獨身主義者,亦不乏缺求者,只是姻緣不到。心裏期待,但她並不着急,告別雙十年華從來不是讓步自我堅持的理由。
緣分是很奇怪的,說來就來了,不會事先打任何招呼。在公司10週年慶典上,她認識了任濤。他是客戶公司的高層,代表公司前來祝賀。男人的確不需要五官的精美,任濤吸引丁米目光的是他面部表情中那種不容置疑地值得被信賴的自信,丁米欣賞自信而有實力的男人。
兩人站在一起,身邊的人才恍然大悟什麼叫天生一對。他們發展得很順利,好像天生就該在一起的樣子,然而任濤有過一次婚姻,還帶着一個孩子。丁米知道她那一對尊重她等待真愛的選擇、卻固執於某些世俗條件的父母不會輕易接受他。
果然,父母強烈反對,堅決不肯讓他們一直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兒去成爲一個孩子的繼母。從小到大他們都尊重她的選擇,理由很單純:因爲這樣能讓她快樂。而這件事,父親和母親雙雙拿出勢不兩立的姿態全力反對,理由也很簡單:因爲以他們的人生閱歷來看,他們堅信這樣的現實一定會打碎丁米未來的幸福。
作爲成人的丁米當然可以自己作主,但她捨不得父母如此難過。起初任濤試圖用自己的能力令她父母接受他,但戴着有色眼鏡的眼睛已經看不到他的精彩。後來他希望時間能慢慢讓老人們看到自己的真實,然而,丁米在親情與愛情的角力中漸失輕盈笑顏。任濤看她在兩難中失去決斷力,心裏比她更無奈,一次灰色幽默中他也爆發了,不知怎麼突然意想天開,說:“算了,要不你也去結一次婚,我等你。”說的時候沒當真,後來就成了一根無計可施中的“稻草”。
她想他大概是瘋了,這麼荒唐的話也說得出來。但荒唐的想法在一向愛她至深的父母的痛苦面前,在一次次被同樣荒唐地安排給她的出其不意的相親場合之後,終於成爲一種選擇。她知道自己太自私,但還是選擇了一個看上去堅強的、比較理性的男子以婚姻爲目標交往起來。
每次和喬平見過面後她都會一五一十地把今天做了什麼、說了些什麼和任濤講清楚,她怕他心裏難受,她也怕自己歉疚。兩個人進入了另一種不可爲人道的共同默契與努力。丁米一直覺得自己和任濤之間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聯繫,有時她怪他:“爲什麼你不再耐心等等,等到我來與你相遇呢?”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愛自己的孩子,因此從不後悔自己前一次的婚姻。現在他只能尊重她的處理方式。任濤不怪她,她愛父母不代表她愛他不夠,他知道她每次去約會時心裏有多麼爲難。
她的確沒有拿出很大的熱情來和喬平交往,她的態度難免有些應付,但喬平的確愛上了她。他知道她還沒真正愛上自己,他以爲這是因爲他們是相親認識的,所以纔會缺少了些激情。喬平很自信她會慢慢愛上自己的,爲了不讓自己的熱情給她壓力,他也以淡淡的態度交往着,慢慢在心裏靠近她。
他們交往得四平八穩,家裏暗自歡喜,不到半年就在她的默許下舉辦了婚禮。丁米要試婚紗,拍婚照。開始的時候像是在“辦家家”,但隨着事情一件件具體化:新房裏的傢俱一一擺全,鮮花、飾物一一佈置上去,婚照也找到了合適的地方掛上……丁米有時會在打給任濤的電話裏哭,她哭、也不說話,像一個小孩一樣不知自己爲何而哭。
任濤很明白丁米與喬平交往只是他們取得自己婚姻的一個步驟,但無意中看見丁米揹包裏的結婚證,他的心終於還是不受理智說服地折磨起他來。現在聽她哭,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事情在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失控。
婚禮終於舉行,很隆重,丁米像所有正常的新娘一樣展現微笑,綠盈盈美麗的草坪上都是親朋好友,卻沒有她最愛的那個人。任濤還是沒忍住,偷偷在樹後看她,有時她的眼神會無意地飄往他的方向。那天他也第一次看到了喬平本人,這個由他自己一手策劃出來的“情敵”。喬平很斯文、大方得體,如果是他在工作中認識的,任濤想也許他們還能成爲好朋友呢。那一天任濤心如刀絞,一場遊戲成了現實,一把雙刃劍的背面先把他自己重重地傷着了。
丁米本來不想去度蜜月,但沒法交待,還是去了。夏威夷海邊她和喬平散步,心裏想:這個人,是我的老公了?心裏有極不現實的感覺。喬平的媽媽、她的婆婆是個特別善良的母親,寵愛善待她如她自己的母親。相處久了面對喬平和他的家人她心裏會有一份罪惡感,她得了失眠症,因爲太擔心自己的夢話泄漏了這個愚蠢的祕密。但就算如此,她也沒有想過改變他們的計劃。
低調的喬平卻總想着在平常的日子裏不斷給她營造一些溫馨的浪漫,以至於婚後,每次和任濤相聚時,丁米心裏無法避免地會感覺不自在了。任濤察覺了,摟摟她的肩卻沒有再親吻她。計劃是他們預算的,但事實是現在她畢竟已是別人的妻子,他對自己說:“喬平纔是第三者。”他不再那麼自信。
丁米對喬平很好,結婚前從來不下廚的她會爲他的生日特意學做兩個他愛吃的菜,她有補償心理。又是半年,她提出了離婚,喬平實在太莫明,甚至不能反應,瞪着錯愕的眼看着她。她心裏想着任濤在等她,還是很堅決地咬着牙冷臉以對。喬平出乎她意料地堅持,說只要再給他半年時間,她一定會愛上他的。她心裏不否認這點,相處久了,人都是會有感情的,何況喬平那種淡定,細風般地越來越吹進她的心靈。她搬離了和喬平的家,不再爲自己解釋,留下無辜的喬平一個人痛苦。
世上沒有紙包得住的祕密,喬平不但不笨,還很聰明。細細將丁米從認識到現在的言行在心中過一遍,那些丁米在婚前不主動卻又直奔婚姻的做法……疑慮頓生。世界纔多大,何況他們根本就是在一個小圈子裏打轉。喬平很快知道任濤的存在,他約了任濤。兩個男人的對話出乎意料的平靜,喬平最壞也只想到是遭遇了第三者。任濤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丁米在電話裏尖銳地叫:“太痛苦了,喬平真可憐!他太無辜了。我們當時一定智商錯亂了,怎麼會想要這麼做!” 聲音隱隱約約,太熟悉了,喬平聽了個清清楚楚。就這樣被狠狠地傷了自尊和感情,他在任濤面前撥通丁米的電話,眼睛看着任濤,一字一句地問丁米:“你愛過我嗎?”電話那頭沉默着。他又問:“爲什麼結婚?”對面的任濤低下他驕傲的頭,這一生中他不曾如此狼狽過。喬平面無表情:“現在就去辦手續吧。”丁米還有些猶豫:“下午我有個會議……”喬平打斷她:“一直是我在等候你,現在這個時候,你還要我再等你嗎?”
雙方決定的事,手續便成爲一個簡單過程。從一道門裏進去、出來,這世上便又多了兩個走出圍城的人。喬平當天就搬離了他們的家,丁米也沒有回他們的家,那個短暫而作爲過場的家她不敢再去碰觸。雙方的父母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喬平一口嚥下所有委屈,不糾纏、不報復,就這麼起身、決然地從她的生活中完全退出。一切進展得就像她原來期望的那樣,幾個相親對象中,她就是因爲喬平的冷靜與淡定才選擇了他,當時她是想到時候分手能分得爽快些,現在她才知道喬平是厭惡了自己。
重新單身之後,父母真的如他們推理的那樣,爲了她的快樂,不再拼死阻攔她與任濤的交往。沒有障礙再在任濤與她之間,但他們之間卻像始終有個叫“喬平”的影子在。丁米還是愛着任濤的,但有時看着任濤自信強硬的作派也會飄忽地想起喬平舉手投足間的淡然平和。任濤是忙碌的,所以會粗心,不能處處體貼到她,這時她就會想起喬平忙了一天還會帶回鮮花來逗她的情形。都是一閃而過,但就是會想起。
任濤和她相愛四年的紀念日,他們開車去了郊外的農家樂。鄉間民食,任濤別有情致地送了她一套土布衣裳,自己也換了一套土布衣裳,兩人隔着一桌土菜對着月亮飲酒。開始是快樂的,丁米看着任濤想:“他總是這麼能應景應時地讓自己感覺到浪漫。”慢慢酒喝多了,她拉着任濤的手,笑啊笑啊,突然落了淚,說:“當時我們要是沒那麼做就好了,現在我們要是還不認識喬平就好了。那樣的話,我們現在就還能夠乾乾淨淨地愛着。”她不可收拾地大哭起來,第一次,她不顧儀態地大哭。任濤不語、託着她的臉,聽任她的淚水不斷地滴落在自己的掌心。
覆水難收,原來只是計劃中一個配角的喬平,作爲一個活生生、有真情實感的人,畢竟存在過!丁米哭着又不斷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任濤心裏瞭然,酸酸的,把她攬到懷裏,抱着她,也輕輕說:“對不起。”這一夜他們布衣素心地在月夜下擁坐一晚,那一聲“對不起”是對對方說的,也是對不在現場的喬平說的。
事情若做錯了,在心裏就一定會付出代價,丁米心裏有一道自己過不去的坎。回到城裏,他們從此不再聯繫,沒有約定,只是默契。思念丁米的時候,任濤就穿上土布衣服,喝上一杯酒;想念任濤的時候,丁米會一個人駕車去他們最後一次共同去的那家農家樂,住上一晚,看看月夜。
喬平在遠方也聽說了他們最終沒有在一起的消息,嘆口氣,千言萬語只是一句:“何苦!”丁米收到喬平發來的“不必自責,我已釋然”的短信時,笑了,想起喬平一慣的平和作派,回道:“謝謝你!”現在,只能讓時間來糾正心裏扭曲的情理錯位了。